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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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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唐烈的計畫下,這原也是一種打入的方法與手段,但唐烈認為可以做得好一點。 金克泉扣得他很緊,而下家的屠鎮東則拚命做大牌,放給對家的曹雪芬很松,似乎要造成曹二小姐獨藏。 唐烈很有耐心地進出張子,自己不做大牌,和了不少起碼小和,那是上家無法扣緊的,而且唐烈在做牌記牌上有獨到的功夫。 四圈下來,上下家對調,那三家的手法仍然差不多,只是一扣一放之間易位而已。 但是唐烈已經能控制對家中的牌了。 因為他在砌牌時心中已有個數,有時他知道曹二小姐手中是副清一色雙龍抱的大牌,有一對七條,一對九條,和一張八條,只要再造一張八條就可以聽牌:單吊一條,唐烈手中卻有一對八條、一張七條和一張九條,其餘全部是字,而且還是大三元。 但唐烈居然把手中的一嵌白皮打掉一張,便把大三元打成小三元,等下家的金克泉打出一張八條時、他硬碰了過來,再打掉一張南風。 曹二小姐看見雙龍抱無望,只有退而求其次,在摸進一張七條和一條後,聽一九條對倒,和清一色了。 因為唐烈是對對和的架勢,九條沒見面,她不敢出九條生張,所以把八條打了出來。 唐烈把牌倒了下來,獨聽、絕張、四歸一、小三元、湊一色、三十和卡和:算起來也等於一個小滿貫。 曹二小姐看了他的牌後,差點沒有暈過去。 她頓了一下道:「唐先生,那有你這種打法的,你如果不碰八條,跟看打一張八條熟張,接著就可以單吊南風、大三元、湊一色、混麼,而且自摸南風,門清不求,是多大的牌呀。」 唐烈笑笑道:「我這個人有個忌諱,不能和大三元,和了一定倒楣,前年過年時,我就因為責和了一副大三元,結果整整走了一年的楣運,輸得連褲子也進了當,從此以後,我發誓不和大三元,即便自摸上手也要打掉它。」 賭徒有很多莫名其妙的忌諱,誰也不能講他的不是。 何況這副牌也有道理,如果他不碰這副八條,曹二小姐下二輪就可摸進一條,比他的南風早兩張牌出現。 唐烈就憑他這種這種亂整一通的打法,攪得三個人牌法大亂,誰也沒有看出他在砌牌上做手腳。 因為他很少有大牌出現,倒是他扣牌的技巧特高,不但扣死下家,到後來還自摸或攔和,把牌品不佳的屠鎮東氣得直罵人。 二十四圈結束,曹二小姐大勝,唐烈小勝了十幾底,也贏了三千多元,他很大方,全部開賞了下人。 屠鎮東氣呼呼地先走了。 唐烈隱約地聽到他在跟曹二小姐吼叫道:「不行,不行,這小子太氣人,老子連再見他一面都難受,什麼話都不用談了,先看我的。」 曹二小姐和金克泉倒是陪他吃過了點心。 曹二小姐笑道:「唐先生了你的牌打得真好,明天下午,你能抽空到捨下來便飯嗎?我有很多事情要跟你好好地談一下。」 唐烈考慮一下答應了。 唐烈知道他們三個人本來是要在今天找他談的,但這場牌打得不愉快,談話便改期了,那完全是屠鎮東的關係。 而今天到明天下午這段時間,更是一個關鍵,屠鎮東也一定將於這一段時間內,展開他對付唐烈的方法。 ▼第七章 儘管唐烈心中已有了準備,但是沒有想到屠鎮東竟會如此追不及待地等著要收拾他的性命。 他回去,但唐烈婉拒了。跟三個中國員警,對路上的夜行客是盤查很嚴的。 唐烈是用電話召來一輛祥生公司的汽車來接他回去的,雖然曹二小姐要叫自己的司機送唐烈要馬阿根開車子來,主要是可以打個接應。唐烈離開曹家玫瑰宮時已經是夜深了,路上有租界的巡捕在巡邏,由一個外國人帶隊,這些外國人不會忘記在中國地界上作威又作福,可是,他們對於有汽車階級的乘客卻十分客氣。 卻便是租來的車子也是一樣,因為那時能叫得起計程車的人,都是屬於有辦法的人物倒是一個中國巡捕,指揮馬阿根把車子停下來,還沒有開始盤查,那名英國佬已經過來,一面喝斥中國巡捕,二面向唐烈敬禮道歉,隨卻離去。 看起來似乎中國巡捕多事。但馬阿根卻對他十分感激,偷偷塞了兩元大洋在對方的手上那是馬阿根的一個朋友,他們做計程車的司機有很多機會接觸許多人,各租界的巡捕房中,自然免不了有熟人,遇事打個招呼,與人方便,與己方便。 今天這個巡捕是認識馬阿根車號的,故意攔他下來,為的是塞個紙條給他。 馬阿根緩緩發動車子時,唐烈點了一支香煙,借機會打開紙條一看,隨即點上火燒了,隨而笑道:「阿根,你這兩元錢花得不冤枉,果然有人等著要請我們宵夜呢。」 「那是唐先生料事如神,幸好我們早已做了準備,不過若對方的人太多,我們恐怕會吃不消的。」 「字條上沒講清楚,看情形再作決定好了,假使對方人太多,我就下來跟對力交涉:你開了車子突圍去,看准了對方再去找人來,對力的目的在我,不會留難你的。」 「是的,唐先生儘管放心好了,有我跟三保兩個人一明一暗照應他們,不會叫你吃上虧的。」 唐烈也微微她笑了一笑,道:「我對你們是絕對放心,啊,對了,我叫你帶來的東西呢?」 「塞在你右手邊的椅墊夾縫裡,三保全檢查過了,子彈也上滿了,只是,唐先生,你會用這種東西嗎?」 「在家裡有玩過,只是沒打過人而已,不過在二十涉外,我能用來打麻雀,決不會成問題的。」 馬阿根點點頭歎道,「唐先生,要不是我們知道你的出身,真會懷疑你是中央派來的特派人員呢!」 「哈哈,我像個中央的特派人員嗎?」 「像,你的頭腦清楚,身手不凡,而且樣樣都精通,並且像學過兵法似的,領軍打仗都有一套。」 唐烈一聲苦笑道:「我只是一個不務正業的浪蕩子,從小就有的是閑。所以才學會了許多東西,你講的樣樣精通,卻沒有一樣是正經的。」 「唐先生了我不贊成你的話,你所做的事情,樣樣都很正經,所以才有那麼多的朋友肯出死命來幫助我們。」 「阿根~我做的一切是沒有辦法,逼上梁山,人家要吃掉我,我不得不反擊。因此,我不想永遠闖天下、開碼頭,為自己打下一片勢力來。」 「那怎麼行,唐先生了大家都指望看你:好不容易那批苦朋友可以透口氣:你要是不管,他們可怎麼辦?」 「阿根,有一點你可以放心,我真要抽身出來,也一定會對大家有個交代,使他們有個看落。」 馬阿根似乎放心了,而且這時侯也不容他多講。 因為前面的馬路上躺看一個人6似乎是喝醉了酒,另外有兩個人在拉看他,馬阿根連連按看喇叭。 那兩個扶人的漢子直起腰來,叉腰罵道:「操那,你神氣什麼,有人喝醉了,難道你看不見,馬路又不是你們家的,有種你就壓過去好了。」 於是,他們擺出了一副尋事的架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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