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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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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由村夫更為生氣了,一面厲聲呼叫、一面指揮手下的人破門而入,可是那倉庫的木門不但厚,而且還很結實,刀砍上去,只是淺淺的一條痕印,人撞上去紋風不動。 直田村夫怒不可遏,在門口雙腳直跳,吼看道:「八格野鹿,你們這批該死的支那豬,這是一條死路,你們躲在裡面就行了嗎?快滾出來,否則我就把門封死,活活的關死你們,八格野鹿……」 他的腳在門上猛踢著,但除了把他的腳趾踢得很痛外,沒有起任何作用。 一個手下道:「社長!門太厚了,只有兩個辦法,一個是把他們封死在裡面……」 直田村夫道:「那只是講講而已,這裡面是倉庫,別人會要來提貨,那時不開門也是不行的。」 「開了門正好去把他們找了出來。」 直田村夫橫起眼睛道:「混蛋,虹口雖然是我們的勢力範圍,但這裡是中國,不是我們日本,中國人比我們多出好幾倍,如果等他們開倉時,那些搬運工人都來了,還能允許我們殺人嗎?」 「怕什麼。搬運工人的頭子鍾大林,不是一向都很聽社長的話嗎?叫他約束工人不要多管閒事好了。」 「不行的了鍾大林是個飯桶,已經管不住他的手下了,所以他才要討好我,要我們支持他的地位,他自身都難保,更不能靠他幫忙了。」 「那只好用第二個辦法;破門而入。」 「我也知道要破門而入,但怎麼破法呢?」 「用斧頭把門劈開:我去拿斧頭去。」 「好吧,你帶一個人去借四把斧頭來,你們在此地人頭不熟,恐怕借不到,最好找到黃炳山,叫他想想辦法去,叫他也派幾個人來幫幫忙。」 「是!社長放心好了,我會找到黃炳山的而且把破門的工作交給他們負責,我們大和民族的武士只管戰鬥,不做木工那種賤業的。」 直田村夫點點頭,於是那個手下招呼了一個同伴,一起向弄堂口走去,直田村夫則叫其他的十幾個人,列好了陣勢,用刀比著,而且退後了十來步距離。 他是怕許阿毛等人突然打開門沖了出來。 許阿毛也有七八個人,勢力雖弱,但困獸之鬥倒是很可怕的。 直田村夫倒是經過大場面的人,他把手下的劍士分成了三層、前兩層都是朝鮮浪人,後一層才是精選的扶桑劍士,倉庫中的人萬一突圍而出的話,自有這些高麗棒子首當其銳。 雖然這些高麗浪人也是他的手下,但是在直田村夫心目中:這都是賤民,死不足惜的。 這邊才把陣勢布好沒多久,巷子口突然傳來一陣驚呼聲,回頭一看,卻是先前派去拿斧頭約兩個人,他們各被一個繩子套綁住,千在半空中。 繩子是從屋頂上拋下來的,一共是六個人,分據左右兩邊。而且早就埋伏在那兒了,等人走過,上面就拋下了繩索,套住了身子,迅速地拉了上去。 一個人是連雙臂被套住的,打橫吊在半空中,刀雖然還執在手中,卻是動彈不得。 另一個則是套住一個腳被吊了起來,照理他可以用力彎腰屈身,用刀去砍斷繩子的,可是他的衣服害了他,那下身寬大的和服也倒掛了下來,把他的頭手都包住了,空身掙扎不已那些武士們見狀都大為憤怒。紛紛持刀趕了過來,卻也無可奈何。 因為這些倉庫雖然是平房,屋頂卻很高,那兩個人被吊在空中,離地還有兩丈來高,在地下夠不看。 他們跳起來或許可以拉住一角衣服,可是屋頂上又有人控制看見他們跳起來,上面的人拉高一點,始終不會讓他們碰到的。 這樣一連幾次,屋頂上的人哈哈大笑,逗得更起勁了,直田村夫卻面色鐵青,慢慢地走過去,突地跳了起來。 上面的人以為他也是要把人搶下來,用力往上一提,那知道直田村夫的武功畢竟不凡,他飛身一拔,居然高有丈許,抓住那根繩子,用力一帶,喝道:「滾下來。」 屋上握繩的人一不小心,竟被他拖得向前一栽,順看斜斜的屋面滾了下來,而且還帶動了另一個人。 被吊住的那個日本武士尢八地一聲,平摔在地下,接著是那兩個人也滾落下來。 這兩個人雖然是不慎失足,但頗有武功底子,在空中各一個跟頭,穩住了身體,接著雙落地。 而且他們一落地之後,立刻拔出腰間的鋼斧,斧刃雪亮,凝神戒備看。 直田村夫冷笑道:「你們終於落在我手中了,上!」 這是命令,那些朝鮮浪人上前圍殺,而且決鬥動手的次序已經成了慣例,所以一聲合下之後。前面的人後退,後排的人前進,這是因為先前圍困倉庫所排的隊形,及至巷口有警,大家跑回來,後隊變成前隊。 現在要動手了,又是前後對調,這在他們,似乎已經成了習慣,行之有年了,所以進退之間很自然銜接。 可是這兩個漢子卻沒有選擇敵人先後次序的習憤,對方陣形一個,他們跟看也發動了,鋼斧揮動,沖了過去。 這正是對方前後排交替位置未定之際,兩排人都還沒有完成戰鬥的準備,利斧過處,有四個人呼啤看飛跌出去。 他們都是被利斧劈過身子而受傷的,沉重的斧身,尖銳的斧刃,血肉之軀挨上都還有舒服的! 受傷約有三個高麗人和一名日本人。 直田村夫見一出手就不利,更為憤怒,厲聲大喝道:「一起上!殺!殺!」 這第二道命令是全體有份了,連他自己也拔出了腰間的長刀,正待沖上前,忽然有人以日語叫道:「社長,小心背後偷襲。」 叫聲中,直田村夫已覺背後風生,有人撲了過來。 他不愧為劍道高手,也不回頭就蹲身縮頸側腰避過一邊,同時雙手握劍向上一挑,空中一聲慘叫,血水四酒。 接著有人拍手笑道:「好,好!精彩,今天總算見識到逢雲一刀斬劍招的威力了,的確霸道得很。」 那人正是唐烈。 他一個人,穿了淺灰色薄呢的長衫,瀟酒從容,站在巷子口直拍手,聽聲音,剛才用日語呼叫直田村夫的也是他。 直田村夫站在那兒怔住了。 中劍的人已摔倒在地,腦袋被削去半邊,倒地後立刻不動了。 那正是被吊在空中的另一個劍士,由於底下已展開了血戰。屋頂上的人急看下來支援。 他們來到屋簷邊,先提起那個傢伙往直田村夫背後砸去,本來碰一下倒未必會致命,可是唐烈及時叫了一聲,使得直田村夫倉促出手,殺死了自己的人。 直田村夫本來不會這麼倉皇的,他是個頗為高明的劍手,但是唐烈那一聲招呼卻是用日語喊出的,本能上使他不加懷疑而出手了。 望看地下的體,直田村夫鐵青看臉,眼中好像有烈火噴出,用日語問道:「你是唐烈?」 唐烈沒有回答。 直田村夫又問道:「剛才是你在聽的話?」 唐烈仍然不理他。 直田村夫憤然道:「你是啞巴?」 唐烈卻笑笑道:「我不望也不啞,而且我也懂一些日本話,只不過我是中國人,我喜歡用中國話交談。」 「你喜歡我不喜歡,我要講日本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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