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司馬紫煙 > 賭怪大飆客 | 上頁 下頁
五〇


  「這樣你更加死定了,咱們先殺你這個狗官,再去追殺尤不平還來得及。」

  「你們能追上神雕嗎?」

  清聖臉色一變,道:「事情既然擠到這一步,也顧不得許多,說什麼也不能留下一個活口!」

  「你既然如此冥頑不靈,本官就先拿下你這個叛徒,待官兵清剿武當時也好留個人證。」

  清聖猛然一揮手,道:「殺!先宰了這狗官,然後上北京城,乾脆一不作二不休。」

  他說著當先出招,劍如毒蛇出洞,竟削朱總兵雙臂。

  他一動手,其餘的五隻長劍也相繼跟進,劍劍不離朱總兵要害。

  朱總兵似乎缺少這種近身搏鬥的經驗,他被六柄長劍逼得很少有還手的機會,而且在行動上也不夠快,每次都在劍尖快要刺中穴道時,他才慢吞吞地閃開一步,有幾次行動略慢,官服上竟被刺了幾個大洞。

  呂豔秋躲在扁後看得乾著急,要不是尤不平拉住,她早就跳下來了。

  交手十幾招,朱總兵的行動更慢了,因為清聖的一支劍始終纏住他的雙手,使他無法還擊。

  因此,雙方一動上手,他就幾乎一直處在挨打的地位。

  又纏戰了一陣,朱總兵緊握的拳頭突然改變了方向。不打人而朝地面搗去。

  清聖臉色一變,趕忙揮劍下劈,仍慢了一步,劍尖僅在他袍袖上劃了一道口子,等他再度揮劍攻出時,卻驀感全身一震,連退七八步才算勉強站穩,他急忙以劍拄地,暗中運功調息。

  因為這個突來的變化,其他的五個人都是一怔,但武當劍手臨敵經驗豐富,老二清學道人于一怔之後,急忙運劍飛絞,不顧一切地猛刺朱總兵雙臂。

  而另外四個道人卻同時口中大喝,道:「劍布四象,招出浮雲……」

  他們在喝聲中全都淩空躍起,劍光交錯,滿天寒芒一齊朝朱總兵當頭罩落。

  尤不平隱身匾後,輕聳下肩,道:「咱們該出手了,你堵住大門,不准任何人跑掉,這幾個武當派雜毛全交給我包了。」

  他不等呂豔秋同意,握住她的右手順勢向外一推,人也跟著飛躍下來。

  尤不平身形才現,一片淩厲的劍煞乍起即收,他落到地面後,空中的四個道人和四柄長劍也跟著摔落地面,可是人和劍都被削為兩段。

  斷劍已不動,人卻還不停地在地上打滾。

  清學見尤不平一現身就殺了武當四個人,他趕緊收劍後躍,退回清聖旁。

  「小子,假如你再不出來,老頭子這把老骨頭可就要報廢了!」朱總兵大笑著。

  尤不平拱拱手,道:「前輩辛苦了,此地剩下的事就交給晚輩處理吧!」

  朱總兵冷哼一聲,道:「現在你才想到老頭子辛苦,要命的時候,你們躲在一旁談情說愛,可是想存心看著我老頭子出醜。」

  尤不平聳聳肩,道:「得成比目何辭死,願作鴛鴦不羨仙,這是前輩教我的。」

  朱總兵雙目一瞪,道:「混帳,現在是什麼時候,你還比目鴛鴦的?」

  尤不平仍是灑脫地一笑,道:「這叫做忙裡偷閒,該出手的時候我還不是出手了……」

  朱總兵冷哼一聲,道:「混球,老夫早就知道你躲在上面,但手卻並沒閑著。」

  尤不平雙手一攤,道:「老前輩,你可要小心你的鬍子,劍客的劍可利得很……」

  他一句話還沒說完,果見青芒一閃,已抵前胸。

  朱總兵趕忙退後兩步,聲調一沉,連口音也變了,道:「好哇!丫頭,你現在有了靠山,竟連老頭子也想殺了。」

  呂豔秋一聽聲音,不由一呆,道:「老人家,怎麼會是您……」

  「為什麼不能是我?」朱總兵哈哈一笑,道,「雖然有點冒險,卻也過足了總兵癮……」

  突聞一聲淒厲慘嚎,原來胡不歸在尤不平和呂豔秋現身之際,心神略分,被沈宋賓兄弟一招「三絕望月」,竟活生生的被劈成三截。

  他臨死前的一聲慘嚎,不僅打斷朱總兵和呂豔秋的談話,也提醒了正在跟盛太平纏戰的幾個匪徒逃生之念。

  這一批人中屬鬼手郎中趙鴻緒最是狡猾陰險,且又擅長易容術,他眼見大勢已去,急忙使出一招脫袍讓位,身形連晃,沒有人看清是怎麼回事,而在他的四周已冒起一陣濃煙。

  濃煙乍起,大堂內已登時大亂,甚至有些人大叫濃煙中有毒。

  尤不平急忙拍拍呂豔秋肩,道:「此地的事交給你,我去攔住他們,這是鬼手郎中趙鴻緒搗的鬼,他是江湖一個大害。」

  他說著話,身形已象一溜青煙般穿過濃煙,直朝大門外撲去。

  朱總兵雖在混戰中,雙目卻未放過任何變化,他見清學抱起受傷的清聖,正想乘亂逃走,不由冷哼一聲,揚手一拳,淩空擊了過去。

  他恨透武當人,這一拳已用上八成真力,拳出無聲,但拳風擊中清學後,他全身一陣萎縮,人已倒地不動了。

  此時整個大堂之內都漫延著濃重煙霧,這位臨時總兵大人用鼻子聞了一下,發覺濃煙中果然有毒,他雙臂一抖,人已穿出門外,很快地提來兩桶水,掏出一個藥瓶,在水中各倒了一

  些藥粉,而後雙手虛空連抓,但也奇怪,室內的濃煙很快地就集中到水裡消失了。

  濃煙消失後,大堂內已一目了然,關重九受傷了,身上又挨了呂豔秋七劍,但都不是致命傷,可是他的一身武功已被破了。

  呂豔秋連刺他七劍,仍是滿臉殺氣地緊盯在他旁邊。

  武當的清聖道人,比其他的人也好不了多少,他內腑傷勢奇重,雖仗功力深厚,全力運功調息,卻無法打通受阻的經脈。

  跟盛太平交手的那批人,乘混亂中正待奪門逃走,卻正遇上沈宋賓兄弟倆雙刀聯手,在三絕刀法下,未出五招已全數伏斬。

  盛太平清點一下人數,只跑掉一個鬼手郎中趙鴻緒,尤不平追出去還沒有回來。

  他走到那個臨時總兵面前,道:「老前輩,現在是否要請大人升堂?」

  「再等一下。」臨時總兵笑笑道,「老夫的官癮還沒有過足。」

  「前輩可是還不放心?」

  「鏢客追人沒有回來,也許另有發現。」

  「晚輩出去看看。」

  「你不能隨便離開,此地的大局還需要你主持和處理,才能名正言順。」

  「前輩德高望重,晚輩怎敢僭越?」

  「這裡是官府,江湖輩份用不上,你是朝廷命官,朱總兵未升堂前,整個大局都要靠你。」

  「晚輩謹遵前輩吩咐。」

  「你去把那個假的關重九和那個冒充你的人,面具都剝下來,看看他們是誰。」

  盛太平敬了個禮,先走到假關重九身前,在他臉上摑了兩掌,把臉皮打松了才揭下一張薄薄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張瘦長的馬臉。

  這張臉一出現,大堂上所有的人都很感到意外,連那位臨時總兵也不禁發出一聲輕咦,道:「淨寬道人,怎麼你這位武當掌門也投靠三三會了?」

  武當掌門易容關重九,還帶著武當高手殺官造反,投靠三三會,這確實使人不敢相信。

  少林、武當為九大門派之首,素以執掌武林牛耳自居,武當劍法更是一向自負,淨寬不惜以掌門身分,易容為天魔劍客關重九,這真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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