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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


  尤不平道:「笑話,在我鏢客眼中,還沒有救不活的人,只是你身上幾處傷口太大,敷上藥後必須及時包紮起來,否則一時不易收口。」

  呂豔秋想了一下道:「你看著辦吧!只要不太過分,我還是可以原諒你的。」

  尤不平道:「我是替你治傷,就算過分一點,你也要忍耐……」

  他說著話,暗中一用力,只聽「嘶」的一聲,呂豔秋身上所穿的布衫,已被撕得粉碎。

  呂豔秋一挺身,人已坐了起來怒聲道:「你想幹什麼?」

  尤不平又聳了下肩,道:「你緊張什麼,我如果不把這些衣服撕掉,傷口如何敷藥……」

  他口中說著,雙手卻更快,左撕右扯,傷口附近的衣服已被撕光,而呂豔秋的上身已等於是半裸。

  呂豔秋心中一急,揚手就是一掌,摑在尤不平臉上,但尤不平卻如同未覺,雙手毫不停留,一面敷藥,一面止血點穴,等他把三處傷口都敷好藥包紮好時,已累得滿頭大汗。

  尤不平足足忙了有半個時辰才喘了口氣,解下背上小包袱,拿出自己一件儒衫,披在呂豔秋身上道:「先將就點吧!咱們進關後再想辦法。」

  呂豔秋見他身上隱顯汗漬,一臉肅然之色,本來是滿肚子怒氣,這時反而發不出來,怔了一下道:「鏢客,對不起,我剛才打了你一掌,現在你就可以打回去……」

  尤不平正容道:「剛才發生的事,我一點都不知道,我已將全副精力放在醫療工作上,因為你的傷勢太重,我不能分心,也不能有一點差錯,別說打我一掌,就是刺我一劍,我也不會有知覺。」

  呂豔秋感動地道:「你的動作很容易使人誤會……」

  尤不平笑笑道:「每一個病人,都容易誤會醫生,而且是個稱職的醫生。」

  呂豔秋怔了一怔道:「不錯,你確實是個稱職的醫生。」

  尤不平道:「你快點把衣服穿好,我現在是鏢客,已經不是醫生了。」

  呂豔秋紅著臉穿好衣服道:「鏢客,你的藥真有效,我傷口已經不痛了。」

  尤不平道:「我剛才給你服下的只是三流藥物,有一天你的心臟真被人刺穿了,你就會對我另眼相看。」

  呂豔秋笑道:「我現在仍然是把你當作大國手看待。」

  尤不平突然目中殺機一閃,擺擺手道:「有人來了,可能是跟蹤你的。」

  呂豔秋冷聲道:「他們來得正好,免得我去找他們。」

  尤不平道:「你的傷口還沒有癒合,目前絕對不能動手。」

  呂豔秋恨聲道:「我管不了那麼多,就算拼掉命,我也要殺這批卑鄙小人。」

  尤不平道:「你如果強行動手,傷口再裂開,我可沒有衣服給你換了,何況來的這兩個人並不是正點子,你要找的人早已入關了。」

  呂豔秋道:「你怎麼知道的?」

  尤不平道:「我根據事實判斷,擋擊你的可能是三個人,而且其中一個又是你最尊敬的人……」

  呂豔秋目中充滿殺機,道:「不錯,這兩個人我可以不出手,可是那個老畜生我非宰他不可!」

  尤不平道:「可以,這兩個人由我打發,入關後那個老的交給你。」

  呂豔秋點點頭不再說話,閉目打坐調息起來。

  尤不平一招手,沈宋賓兄弟兩人已奔了過來。

  他吩咐兩人守住洞口,不管發生任何事情都不要離開。

  他交待完畢,過了將近半盞茶工夫,來人已走近三十丈內,尤不平故意弄出點聲音,那兩人聽到聲音後,齊朝尤不平隱身處奔了過來。

  可是當他們看到那些斷樹殘枝時,不由一怔,立時停在當地不動。

  尤不平見來的是一道一俗,覺得他們面孔很熟,一時竟想不起來,兩人年紀都在六十開外,走在煎面的是個勁裝老人,後面是個道人。

  老人指著那些斷樹道:「道兄,你看這些樹木斷處平坦,刀法俐落,絕不是樵子山夫所能做得到的。」

  道人接口道:「劉兄說得不錯,不僅樵子做不到,即使一般武林人物也無法出刀如此自然,顯見這是一種上乘刀法。」

  老人道:「這倒是件奇事,呂家那丫頭不會使刀,而關外一帶也沒有聽說有使刀名家。」

  道人道:「從現場上看,好象有人剛在此練刀不久……」

  二人這一對話,尤不平突然想起他們是誰,不由目中閃出駭人殺氣,暗道:「原來是你們這兩個該死的老東西,想不到昆侖、武當竟然派出高手效忠三三會。」

  原來那個道人竟是武當七劍之一,浮雲劍清松道人,而老人卻是昆侖二子的老二,逍遙子劉四海。

  這兩個人不僅是出身武林九大門派,而他們本身更是江湖中極負盛名的劍手。

  尤不平雖然一向對九大門派沒有好感,卻怎麼也想不到,憑這兩個人的身分,竟也投靠三三會。

  劉四海與清松道人仍是一面談話,一面注意斷樹上的刀法家數。

  二人正在指指點點時,突然勁風罩體,他們還沒來得及閃讓,只覺臉上一熱,二人竟同時被人打了兩個耳光了。

  這出手的人當然是尤不平,他打完後已橫身擋在兩人面前,冷冷地道:「二位還記得在下吧?」

  劉四海和清松道人都是江湖成名已久的人物,他們莫名其妙地挨了兩個耳光子,正在怒不可遏之際,突見尤不平擋在面前,不由暗中一驚,同時出口道:「原來是鏢客……」

  尤不平冷聲道:「難得你們還認識我,這兩掌總算沒有白打。」

  劉四海怒聲道:「尤不平,你這是什麼意思……」

  尤不平冷笑一聲道:「小意思,我那兩掌打得很輕,你們現在滾回去還不晚。」

  清松道人厲聲道:「姓尤的,你欺人太甚了,貧道乃是尋找劍客,咱們跟他有點私人過節……」

  尤不平哈哈大笑道:「你看你那副德性象個貧道嗎?我真替你們九大門派感到羞恥!」

  清松道人被他這一罵,才發現自己的一身打扮,道不道俗不俗,不由老臉一紅道:「貧道為了行事方便,才臨時易了裝……」

  尤不平臉色一沉,道:「你當真不知羞恥為何物,既然出了家,還可臨時易裝,那麼你們武當派的老道,隨時都可以還俗了。」

  清松道人道:「這是貧道私人的事,與武當無關。」

  尤不平冷聲道:「除非武當正式宣佈將你逐出門外,否則你的行為,武當就該負責。」

  清松道人怒聲道:「尤不平,你太過分了,貧道因為尊重你的為人,所以一直忍讓……」

  尤不平道:「你為什麼不說是尊重我的劍,你不必忍讓,現在可以拔劍了。」

  清松道人似已憤怒到了極點,「嗆」的一聲,已拔出長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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