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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


  他怔了一怔,正待跳起來罵人,尤不平已搖手笑道:「毀了一件袍子算得什麼,如果珠子換了個方向出去,恐怕你連跳的機會都沒有了。」

  林飛苦笑一聲,不再說話了,尤不平略事交待一下,即在廳外招來玉雕,並在它羽下取出一個小包袱。那是見性大師交給他的,裡面除了九十八粒蜈蚣珠,還有一粒核桃大的丹丸,並留字說明那粒藥是百年前天心禪師所遺留的禪心丹,世上僅此一粒,不管多重傷勢,只要心脈未停都能治好,希望他善加保管,同時並說明蜈蚣珠的用途。

  除了這些說明外,另外有一張紙條,告訴他在一個月內赴玉雕宮救陸小雲時,最好是一個人去,因為玉雕宮兇險萬分,以尤不平的一身修為,不管能不能救出人,脫身都較容易,假如人多反而誤事。

  尤不平看完後,把蜈蚣珠和禪心丹收好,並把字條毀了,這時沈宋賓兄弟倆已整理好行裝,抱刀站在他身旁。

  尤不平向陸上飛等擺擺手,三個人已跨上雕背。

  玉雕一振雙翅,沖天而起,片刻之後,長白牧場已遠在數百裡外了。

  從長白牧場到山海關;不下千里路程,如果步行,最快也要三五天的時間,但玉雕破空飛行,不到兩個時辰,山海關已經在望了。

  此時天色還未完全大亮,東方露出一抹魚肚白色,三個人坐在玉雕背上,俯視茫茫大地,看著北國風光,是如此的雄壯,但是誰又能想到在這妖嬈的大地上,即將有一場腥風血雨的屠殺。

  總兵府駐紮在古北口,這是一個重要的城市,也是出入山海關的必經之地。

  朱總兵自古北口,沿山海關一帶,駐紮有十萬以上的大軍。

  玉雕飛抵古北口東方二十裡外降落,三個人躍下雕背後,尤不平看了一下天色,道:「現在時間還早,關門沒開,咱們入關容易引起別人注意,在下利用這點閒置時間,再教二位一招刀法。」

  沈宋賓聞言立即肅容道:「多謝大俠指點。」

  尤不平道:「咱們年紀都差不多,以後最好還是兄弟相稱,二位不必拘束,我這招刀法是在三個時辰前才領悟出來的。」

  沈宋賓道:「那一定是三絕刀法中最具威力的一招了。」

  尤不平道:「這招刀法不是三絕刀法,是我從一招指法中體會出來的,它可以當作刀法,也可以當劍使用,它的威力遠超過三絕刀法,但這一招太耗真力,二位內力不夠,只好從基本功夫練起」。

  沈宋賓道:「但憑尤兄吩咐。」

  尤不平伸手折一下一截樹枝,道:「二位注意看著,我手中的樹枝可以當刀,也可以當劍,雖然只有一招,變化卻有十二式,前四式多為基本式,中四式為攻擊式,後四式為殺手式,如能連續使用,其威力不下於馭劍術。」

  他一邊說一邊練,招式由慢而快,十二式練完了,從頭再來一遍。

  大約經過半個時辰,沈宋賓兄弟算是勉強練完八式,但二人已練得連刀都握不穩。

  尤不平笑笑道:「二位吃虧在內力不足,但短短時間能有此成就已不錯了。」

  沈宋賓慚愧地道:「小弟天資愚蠢,有負尤兄厚望。」

  尤不平道:「慢慢來,你們休息一下,把刀給我,用真力演練一遍,你們就可看出他的威力了。」

  沈宋賓確實需要休息,依言交過大刀,兄弟二人背對背坐在那裡調息,但他們的雙目卻貫注在尤不平手中的刀身上。

  尤不平接刀在手,輕輕抖了一下,刀身突然之間幻起一片白茫茫的殺氣,起先僅及刀身,慢慢的把整個人都纏在那片刀氣之中,突然之間,刀光盡斂,但在樹木倒飛的盡頭,卻出現了一個小小土洞,而更令人吃驚的是,劍客呂豔秋此時竟全身是血倒臥在土洞中。

  從外表上看,她是受了嚴重的傷,但她右手仍是緊握長劍,而劍身所擺的攻擊姿式,卻正是尤不平剛才所演練的刀法中最後一式,也是最厲害的一式。

  尤不平對呂豔秋重傷臥在洞中,似乎並沒有感到意外,他把手中的刀丟給沈宋賓,逕自走到呂豔秋身前道:「小姐,你太好強了,我演出的十二式,有六式可以幫助你療傷,可是你情願置傷勢而不顧,而拼命把十二式練完。」

  呂豔秋吃力地道:「你早就知道我在此地了。」

  尤不平道:「我知道你有危險,卻沒有想到你走得這樣快。」

  呂豔秋道:「我真後悔沒有聽你的話,否則他們一個也別想活。」

  尤不平笑笑道:「用毒並不是一種光明手段,只要你能留得命在,以後還有的是機會。」

  呂豔秋道:「我傷得很重,鏢客,你的神雕還能回來嗎?」

  尤不平道:「不回來了,你的傷也許我可以治好。」

  呂豔秋道:「很難,我左胸中了一劍,幾乎把心臟都穿通了。」

  尤不平道:「那有什麼關係,我現在是醫生,你是病人,醫生替病人看病,當然要全身檢查了。」

  呂豔秋怒聲道:「你只能檢查受傷部分。憑什麼全身檢查。」

  尤不平聳了下肩,道:「不全身檢查,我怎麼知道你是傷在那裡。」

  呂豔秋道:「我會告訴你,假如你隨便亂動手,小心我的毒粉。」

  她說著一抬左臂,那瓶毒粉卻正抓在手中。

  尤不平伸了下舌頭,道:「小姐,你如果早這麼狠,也就不致受這些活罪了。」

  呂豔秋歎了口氣道:「現在說這話都沒有用,你先看看我左肋的傷勢,還有背後,前胸……」

  尤不平道:「你先服下我兩粒保命金丹,把內傷穩住了,再醫外傷。」

  他一面說話已伸手從懷中掏出兩粒丹丸,捏去臘殼,並喂她服下。

  呂豔秋吞下藥丸後,看看尤不平道:「鏢客,這不會是毒藥吧?」

  尤不平笑笑道:「很難說,這兩粒藥丸是我昨晚從五毒魔君身上摸來的,可能是救命仙丹,也可能是穿腸毒藥。」

  呂豔秋也笑道:「既然如此,我也只好認命了。」

  尤不平道:「你還可以翻身嗎?我先檢查你背後的傷勢。」

  呂豔秋道:「沒有辦法,我假如不練你那一招劍法,還保留有兩成真力,可現在連最後的一點力氣都用完了。」

  尤不平乘她說話不注意時,以最快的手法,檢查完她身上,三處劍傷,也忍不住一聲苦笑道:「小姐,你對敵人很仁慈,但對自己卻很殘忍。」

  呂豔秋道:「我的傷是不是沒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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