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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


  怪蛇的喃叫聲,帶有懾魂作用,功高如尤不平,乍聞其聲也是感到心神一怔,胸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悶氣,沈宋賓兄弟功力較差,已經有些把持不住了。

  尤不平見狀暗中一驚,他一向少用長劍,這時已握在手中,站在沈天寶面前,高度戒備,並低聲對沈宋賓兄弟道:「二位多加小心,這四條怪蛇叫做璃腹,乃龍蛇雜交所生,屬於蛇類一種,其性兇殘,專以活人為食,但它們在吃人之前,總是先行啼叫示威,作出各種恐怖行動,使人類失去抵抗意志之後,再行任意擇食……」

  只聽院中又是一陣淒厲啼叫,打斷了他的話聲,但啼聲未完,夜空中突然疾如流矢般,出現了一團黑影。

  這個黑影才一出現,尤不平已是精神大振,道:「小玉來了,這幾條怪物可遇上了剋星。」

  隨著他的話聲,玉雕已發認一聲震耳長嘯,自高空中對準那四條毒物疾撲而下。

  玉雕的動作其快無比,乘下撲之勢,嘴爪齊出,一下子就被它捉住了三條,還剩下一條璃腹逃得象溜青煙般,飛回五毒魔君手中的藍皮袋子裡,動也不敢動一下。

  玉雕捉住三條璃腹,神情非常:興奮?伸直長頸擺動一下,含在嘴裡的那條已被它活吞下去,而後舉起雙爪,使用同樣的辦法,一口一個,三條南荒毒物,不過眨眼工夫,全都成了它腹中美食。

  它伸著長嘴,在羽翼上擦了幾下,卻顯出意猶未盡的樣子,望望尤不平。

  尤不平點頭笑笑,它得了主人的默許,突然一斂雙翅,探爪就朝五毒魔君右手的藍皮袋子抓去。

  五毒魔君眼見他活吞了三條璃腹,早已又驚又恨,現在見他朝自己撲來,不由殺機陡起,一提真氣,憑空拔升三丈多高,將全身功力都運集在雙腿之上,迎著玉雕下落之勢,狠命朝他腹部踢去。

  可是玉雕對他踢出勢如千鈞的雙腿,根本不理,右翼輕拍,已把個五毒魔君打得鼻口噴血,翻飛出數十丈外。

  接著左爪疾仲,已順勢抓住藍皮袋子,長嘴一啄,僅剩的一條璃腹,也被它吞了下去。

  而後振動雙翅,卻只在低空飛行徘徊,似乎仍在等待著另一頓大餐。

  沈天寶傷勢雖然不輕,卻被這驚心動魄的一幕,看得忘了痛.忍不住歎口氣道:「如不是神雕回來得快,這類前古毒物,絕非人類能敵。」

  尤不平道:「璃腹具有龍蛇的雙重兇殘與耐性,想不到五毒魔君邪惡至此,竟豢養了四條。」

  沈天寶道:「假如神雕未能及時趕至,老弟的劍氣是否殺得了它?」

  「在下如運集全力馭劍一擊,就是再加四條,也擋不住我的劍氣,但問題是它們絕不會集中在一起,而專攻在下一人,所以我擋在沈兄前面,是準備先縛殺兩條,假如兩位小老弟雙刀聯手,能擋住那兩條一撲之勢,我就有時間接上去了。」

  「老朽猜想也是如此,老弟面對董堅那樣高手,長劍尚不肯出鞘,剛才見你仗劍運氣,我就知道情況不比尋常,他們兩兄弟刀法雖精,內功根基卻不夠。」

  「我也擔心這一點,不過我知道小玉就在附近。」

  「老弟是如何知道的?」

  「麻三娘放出的那條金線蛇,也是南荒異種,林飛的雙腿雖快,但他絕快不過金線蛇,結果他不但沒被咬死,反而連追出去的毒蛇也不知下落,如果不是小玉幫忙,只怕塞外風早就變成孤魂野鬼了……」

  他話未說完,已傳來林飛一陣怪笑,道:「好小子,我的兩條腿都快要跑斷了,你還在背後說老夫壞話,我要是早知道沈老兒身上背的是銀子,就不會讓他輕鬆地躺在那裡看熱鬧了。」

  尤不平道:「我不讓你知道,可是為你好,麻三娘和五毒魔君手臂,還留在這裡,他們也都是為了銀子。」

  林飛道:「老夫才不會笨得自己去動手,我只要告訴老毒物銀子就在沈老兒身上,等他們動手拼命時,老夫倒落得撿個現成便宜。」

  尤不平道:「這個便宜現在還是替你留著,銀子都在此地,你拿去吧!」

  林飛怔了一下,卻怒聲道:「你這種借刀殺人之計,老夫可不上當。」

  尤不平道:「你既然喜歡銀子,而現在有了銀子卻又不敢要,這可難辦了。」

  林飛歎口氣道:「老夫生就是副窮骨頭,安貧樂道,有酒有肉,如真發了橫財,說不定還得賠上一條老命。」

  尤不平哈哈一笑道:「很難得你看開了,別再胡思亂想,多跑跑腿,對上了年紀的人倒是有幫助消化。」

  林飛怒哼一聲,卻不再說話了,沈天寶接口道:「林兄,你是怎麼看出我沒有中毒的?」

  林飛冷聲道:「你左手握刀,身形斜躺,分明就是一招攻勢,哪裡象中毒的樣子,否則這小子來了這麼久,豈有不聞不問任憑你躺著的道理!」

  尤不平道:「沈兄中來還可以裝得更象一點,可是他經驗不足,我來的時候,五毒魔君也正對沈兄起了懷疑,所以我才故意用話激他,又把銀子亮出來,他才把注意力轉移到銀子上面去。」

  沈天寶苦笑道:「老朽守住這大廳門口,大約在五更左右,五毒魔君帶著衡山雙雄的兩個徒弟來,我被老魔纏住,梁世高和魯定山沖進大廳,被舍侄雙刀聯手震飛長劍逃走,但五毒魔君內力相當驚人,我盡出所學,力戰三十餘招,仍然處在下風,為了拖延時間,才偽裝中毒,而尤老弟也恰于此時趕到。」

  林飛不解道:「五毒魔君乃武林中有數的幾個老毒物之一,老夫奇怪的是你沈老兄怎麼會沒中毒?」

  沈天寶道:「林兄忘了老朽是靠賭起家,在賭場中,三教九流,什麼樣人物都有,對用毒我雖是外行,但防毒卻學有專長。」

  「既然如此,你也傳老夫兩手,也免得今後受此等小人之氣。」

  「老朽所以不怕毒,不過是仗著一粒避毒珠,可沒有什麼真才實學。」

  「看來沈老兒在八道溝開那間賭場,倒是撈了不少。」

  「假如林兄有興趣,老朽在八道溝還有一批現成的班底,你現在就可以去接收。」

  林飛怒聲道:「油水都被你們撈光了,想叫老夫去收拾那個爛攤子!」

  ▼第八章 牧場臥底

  「假如你真能收拾起來,倒不失為生財之道。」尤不平接著說。

  「老夫的一點賭本早就被你小子刮光了,」林飛一臉憤怒之色道,「再賭下去,就只有玩命。」

  「等下我送你一粒蜈蚣珠,既可避毒,又可當作賭本,也算是我還你一份情。」

  「小子,你真的殺了那條蜈蚣?」

  「如果我殺不了它,就只有被活吞下去!」於是尤不平把搏殺蜈蚣精,以及遇到見性和尚經過說了。

  沈天寶和林飛簡直象在聽神話,正當他們入神之際,林一奇和陸上飛也來了,後面還跟著好幾十名長白牧場中高手。

  他們抬著幾個偷襲的受傷敵人,梁世高和魯定山也在內,五毒魔君所帶來的人,竟一個也沒有走掉。

  五毒魔君被玉雕那一翅打得不輕,但他功力深厚,經過一陣調息,已復原大半,左手斷臂傷口已運氣止住了血,並且還敷上了藥,連麻三娘斷臂傷口也包紮好了。

  他此時眼見大勢已去,不由也就橫定心,伸出僅存一隻右手,扶起重傷的麻三娘,反迎著陸上飛等人,沖過去道:「姓陸的,你神氣不了多久,我真後悔,剛才沒有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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