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司馬紫煙 > 賭怪大飆客 | 上頁 下頁


  儒衫青年道:「誰教你們把價碼殺得那麼低,我殺死關東五虎每個人代價是一萬兩銀子,而你們一千條人命卻只肯花五千兩銀子。」

  少女道:「情形不同,你現是殺人,我們請你是去救人。」

  儒衫青年冷笑道:「怎麼個不同法,難道不殺人,就能夠救得了人嗎?」

  少女道:「我們目前只能出這個價,請老兄幫我們一次忙。」

  儒衫青年道:「我雖然有心幫忙,恐怕還有人不肯答應讓我走。」

  少女怔了一下,突聞一個冷厲的聲音接口道:「不錯,在老夫的五萬兩銀子沒花光之前,你就不能再接第二票生意。」

  隨著話音,只見一個手提金環大刀的老人,輕飄飄地落在儒衫青年身前。

  刀背上的三個金環映目生輝,不用問就知來人是三環刀沈天寶了。

  沈天寶身後還跟著兩個老人,雙目半睜半閉,似乎剛從賭場輸了錢,顯得沒精打采的樣子。但內行人只一眼就可以看出這兩個老傢伙內功已經練到了不著形象的境界。

  少女那邊的三個人,乍見沈天寶形身,都不自覺地緊張起來。

  而儒衫青年的臉上,卻依然看不出有任何表情。

  沈天寶很仔細地打量他一眼,道:「閣下是怎麼稱呼,請恕老朽眼拙。」

  儒衫青年冷聲道:「你愛怎麼稱呼都行,反正我不是找你套交情來的。」

  沈天寶道:「你是為銀子來的?」

  儒衫青年道:「不錯,關東五虎狗眼看人低,所以我才殺了他們,但我相信你不會跟他們一樣短視。」

  沈天寶一怔道:「閣下可否把話說清楚一點,老夫這幾年手風雖然不錯,但對過往的江湖朋友卻從沒有虧待過。」

  儒衫青年道:「招待江湖朋友是你的事,何況你也有你的目的。」

  沈天寶不解地道:「老夫不知你是指何而言?」

  儒衫青年道:「我以為你應該清楚,在下替你宰了,五條不會看門的狗,只開價五萬兩銀子,不能算多吧!」

  沈天寶氣極大笑道:「不算多,閣下只要能開出價來,老夫一定按碼付酬,不要說五萬兩,就是再加五倍,老夫自信還拿得出。」

  儒衫青年哼了一聲道:「在下做生意從不拖泥帶水,你身上的全部家當,不過是三萬七千兩,而其中的一萬二千兩和那顆逐水珠,還是別人玩命賺來的,認真說起來,我只是收你半價。」

  沈天寶心中一動,趕緊伸手往懷中摸去。

  儒衫青年卻哈哈一突道:「不用找了,我在殺丁關東五虎時,利用旋身的機會,已經順手從你身上把銀票收回來了。」

  沈天寶本來還有點不大相信,但他伸進懷中的手,半天卻縮不回來,怔在當地,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儒衫青年卻伸手從懷中掏出一把銀票,還有一顆綠色的珠子。

  沈天寶再看那些銀票和珠子,正是自己帶在身上之物,卻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被人家摸走的,單憑這一手,也就足以駭人的了。

  他心中雖然震驚,但表面仍是不動聲色地道:「你認識這顆珠子的主人?」

  儒衫青年道:「這是林飛玩命從一個告老還鄉贓官手中弄到的東西,連他自己也沒有想到,會在陰溝裡翻了船,路經八道溝,卻被你這位沈大老闆洗劫一空,而且還幾乎丟掉了老命。」

  沈天寶吃驚道:「林飛?你說的是名震江湖的塞外風林飛?」

  儒衫青年道:「除了他還有誰,難道這就是你三環刀對待江湖朋友的禮數!」

  沈天寶想了一下道:「你和林飛是一夥的?」

  儒衫青年道:「他是當獨行盜,我是由單幫,咱們根本扯不上關係。」

  沈天寶道:「這是誤會,老夫事先絕不知道他是林飛。」

  儒衫青年道:「可能你是真的不知道,現在關東五虎既然死了,可是你旁邊這兩位朋友還活著。」

  站在沈天寶左邊的老人冷冷地道:「跑江湖是賭命,跑場子是賭銀子,林飛既然輸掉了銀子,只能怪他賭藝不精,這可跟他塞外風的名號扯不上關係。」

  儒衫青年臉色一寒道:「我想你說得很對,他輸了銀子是他賭藝不精,但如果他知道你們是天星指侯天蓀和飛毛腿曾助雄,恐怕你們早活不到現在了。」

  侯天蓀似乎還想說什麼,但沈天寶卻沉著臉道:「侯兄,他說的是真的嗎?」

  侯天蓀點點頭道:「是有這麼一票生意,但林飛並沒有自報名號,咱們可不知道他是塞外風。」

  儒衫青年冷笑道:「你天星指和飛毛腿可是老關東,假如你們連塞外風林飛都不認識,那沈大老闆這塊金字招牌可就不用別人砸了。」

  飛毛腿怒聲道:「認識又怎麼樣,假如你小子不服氣,咱們可以再擺一場,只要是你贏了,不但林飛的東西你可以帶走,連老夫這條老命也任憑吩咐。」

  儒衫青年道:「好,在下對賭雖是門外漢,但我倒願意試試手風。」

  曾助雄冷笑道:「最好你考慮清楚一點,老夫五歲學賭,七歲跑江湖,走遍東北幾省,還沒有遇上名家,林飛顯然輸了銀子,老夫卻不得不承認他是賭中君子。」

  儒衫青年道:「君子欺之以方,林飛遇上你這個賭場小人,當然是血本無歸了。」

  曾助雄道:「好說,好說,林飛也只有在賭場上還象個人樣,他自幼靠強盜起家,哪裡還配稱君子。」

  儒衫青年道:「名家當前,在下看來是非領教不可了。」

  曾助雄道:「八道溝雖然是個小地方,但咱們的場子可不輸中原武林。」

  儒衫青年道:「那樣太麻煩,在下生平不進賭場,咱們還是就地取材,一擲定輸贏,越簡單越好。」

  曾助雄道:「閣下倒是很對我的胃口,老夫幼年學賭,怕被人看到,曾經躲在毛坑裡大賭了九天九夜,那一次可過癮……」

  儒衫青年目中閃過一種異樣色彩道:「老兄在此時此地,能多想一點值得回憶的事情,總是好的。」

  曾助雄道:「老夫就是為了那次的壯舉,所以這三粒骰子沒有捨得丟掉,本來是想留著做個紀念的,卻沒想到今天竟派上用場。」

  他說著話己從懷中掏出三粒拇指大的骰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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