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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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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念遠想了一下,神秘莫測地道:「公子不認識就算了,公子可是也想進去?」 宇文琮笑道:「盛緣難再,在下難免心癢。」 杜念遠微笑道:「公子出口成誦,妾身請教一聯。」 宇文琮道:「在下學識淺陋,夫人出題容易些。」 杜念遠微笑道:「扇上明駝,足下生風!公子曾覺高雅否?」 她借扇喻人,寓有罵人的意思,因為扇子手搖生風,以手比足,說宇文琮是一匹駱駝。 宇文琮微笑道:「鬢底孤鳳,耳畔增霞!夫人可堪淒涼乎?」 他文思甚捷,見杜念遠耳下的環鐺,各掛著一隻雕髏的金雞,故意指雞為鳳,還暗諷她丈夫遠別的意思。 杜念遠臉上微現怒色,但立刻平靜下來一笑道:「公子文才敏捷,妾身自歎不如!」 宇文琮笑道:「哪裡!哪裡!夫人乞示武場!」 杜念遠微一沉思道:「潔兒!你用旋風第七招向公子討教!」 邢沾答應一聲,臉上現出不解的神情。 杜念遠沉著臉道:「你還等什麼?」 邢潔這才站到宇文琮前面,輕輕一掌拂過去,宇文琮見杜念遠說得很嚴重,而且方才得罪了她。 心想這一招定會很厲害,所以凝神迎上一掌,哪知對方全無勁道,身形一下子站不穩,沖了過去。 這時背後空門暴露,邢潔隨手都可以制住他,他心中一慎,立刻反手朝後拍去,用意在敗中求保! 誰知邢潔並未繼續攻擊,他的一掌自然落空了。 心中更覺驚異,臉上羞得緋紅! 杜念遠微微一笑道:「公子武學造詣亦自不凡,兩場俱通過了,請進吧!」 宇文琮莫名其妙,可是杜念遠說過話後,便不再理他,臉也對著外面,他只好慢慢地進洞了。 邢潔過來道:「夫人!我『風送薔蔽』之後,只要再加一下輕風拂背,立刻就可以打敗他,您怎麼只限我用一式虛招呢?」 杜念遠沉著臉道:「我就是要他通過,讓他到洞裡吃些苦頭!」 朱蘭在旁異道:「為什麼?這小夥子就是口上刻薄一點,然而是你先罵他呀,我看他怪聰明的,你何必要害他呢?」 杜念遠哼道:「他不該姓宇文,而且他長得有點像宇文瑤,不管他們有沒有關係,他都有取死之道!」 朱蘭奇道:「宇文瑤是大內公主,怎會跟他有關係?」 杜念遠道:「誰曉得,方今的皇帝也不姓宇文!公主怎會叫宇文瑤!」 朱蘭也無法回答了,只得搖搖頭。 此時杜念遠的心情已十分惡劣,連續有幾個江湖人上來相試,她都很簡單地放過文場。 可是在武場上卻已不留餘地,四大弟子似已得到她的暗示,出手俱是殺招,一式斃命,頃刻間臺上伏屍好幾具。 台下的群豪都噤口不敢作聲。 他們捨不得離去,卻也不敢再輕易嘗試了。 又等了片刻,一個老者飄身上前。 杜念遠見狀一呆道:「商老先生也來了。」 老者微笑道:「老夫活得不耐煩了,反正人生總不免一死,與其老死牖下,倒不如把命賣在這臺上過癮。」 他說話時中氣十足,表現出無比深厚的內力。 台下有認識的,俱都大為吃驚,因為此老正是當年雪山四皓中碩果僅存的商漁,不知他何以也來湊熱鬧了。 杜念遠卻在昆侖山上就先見了他一次,微微發怔道:「拙夫呢?」 根據淩寒冰的回報,她知道韋紀湄是跟他一路的,所以心情十分激動,連忙問了出來。 商漁微微一笑道:「韋世兄與老夫一齊來的,此刻卻不知在哪裡?也許正在搜尋端木方的下落吧!這是我們來此的目的。」 杜念遠一驚道:「端木方?」 商漁點頭道:「不錯!此獠不除,天下難安,夫人飲鴆止渴,將此獠收留利用,日後必受其害,遺患無窮!」 杜念遠驚呼出聲道:「你們怎知端木方在此地?」 商漁道:「端木方身具寒毒,我們幾個人早就聞慣了他的氣味,大會尚未開始,韋老弟即已發現了他的蹤跡。」 杜念遠更驚道:「他追蹤去了?」 商漁點頭道:「不錯!莊家父子也去了。」 杜念遠一頓足道:「不好!我得趕快進洞去,恐怕他們都會失陷進去了。」 商漁變色道:「怎麼?端木方在洞裡?」 杜念遠急道:「是的!大會開始之先,端木方就在幕後先進去了,我答應先給他一個機會,實際是藉此除掉他。」 商漁大驚道:「你在洞內布下了毒謀?」 杜念遠道:「沒有!可是洞中原來卻有許多兇險埋伏。」 商漁搖頭道:「老夫眼睛從沒有離開洞口,卻沒有看見過韋老弟……」 杜念遠頓腳道:「洞口高布幕本來就有二尺距離,那是給端木方留的進路,紀湄一定是趁人看不見時溜進去了。」 商漁也急了道:「老夫得趕緊去接應一番!」 杜念遠此時方寸已亂,剛一點頭,商漁已閃入內。 台下大叫道:「不行啊!他怎麼可以違例?」 杜念遠朝下叫道:「我懶得管了,誰有本事儘管進去,只要你們不怕死!」 說完匆匆就朝洞口而去,她身畔的徐剛、公冶勤、祝家華以及四個弟子都要跟著進去。 杜念遠返身急叫道:「人多了沒有用,你們等在外面吧,假若我兩天還沒有出來,你們擁公冶勤做首領,不必再等我了,徐剛跟我去。」 公冶勤剛叫一聲:「夫人!您……」 杜念遠苦笑道:「別多猶豫了,你腦筋還夠靈活,四大侍者輔助你,神騎旅依然可以脾脫天下而有餘,好自為之吧!」 說完帶著徐剛,在洞口一閃而逝。 這突變的訊息,使大家都呆了,一個個怔在洞口,不知所措,望著黑森森的墓穴發傻。 韋光突然道:「我也該進去!」 朱蘭一把拉住急道:「不行!那裡面太危險!」 韋光慨然道:「大哥大嫂,還有許多外人在裡面,我怎能不去?」 朱蘭帶淚叫道:「韋家就只剩你一條根了……」 韋光凜然道:「韋家子孫不會因為危險而卻步,我不想進去得好處,但是我不能不進去救人,娘,您別攔我吧!」 朱蘭才把手一松,韋光已如箭似的投進了深洞。 白紉珠哭叫一聲:「韋哥哥,等等我!」 她像白雲似的飄進去。 青影一閃。跟著追去的是邢潔。 洞口如潮湧般的,接著又進去許多人。 祝家華認出那人群中有著宇文瑤與黃英以及她們的侍婢素月,卻不知她們是何時來的,不禁又是一怔…… 群雄大會亂成了一團糟! 朱蘭拖住了躍躍欲動的韋珊哭叫道:「孩子,你可千萬不能再冒險了,上天保佑我的兒子,還有那些人……」 一天! 兩天! 三天過去了! 黑沉沉的深洞仍是張著無情的大口,它吞噬了許多人,卻沒有吐出一點訊息,這些人都仿佛在洞中消失了。 洞外,只有神騎旅的幾個人。 還有就是傷心欲絕的朱蘭與韋珊。 黃昏了,夕陽照著長城,婉蜒著有如一條巨蛇,城垛上的垛齒像妖魔的巨牙,八達嶺下滿是一片淒涼。 公冶勤最後才淒然地一聲長歎道:「走吧!大概不會有希望了。」 孫霞與祝家華相擁而位,淩寒冰與易水流淒然無語。 朱蘭卻迸發出一聲哀號,搶到洞口哭叫道:「不行,就是他們死了,我也要去收一下他們的屍骨,念遠、紀湄、光兒,他們都曾經是我親愛的孩子……」 公冶勤擋住她槍然地道:「韋夫人!您應該理智一點,首領、夫人以及韋公子並不一定會死,您進去卻毫無用處!」 韋珊也拖著她道:「娘!您不是世俗女子,怎麼也這樣想不開?洞裡不僅有大哥、大嫂與光哥,還有許多人呢!」 朱蘭哭著道:「他們這麼不明不白地去了,叫我將來對你爸爸跟山主怎麼交代?還有那白姑娘,我怎麼對白家交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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