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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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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光望了她一下,心中奇怪著她的改變,可是屋中的杜念遠已經停住了笑聲,他立刻又扒著眼望進去。 屋中的杜念遠仍在凝視那兩顆人頭,哺哺地道:「這是最後的兩個了,我要留著你們,等宇文瑤來看看,我是否可以能欺蒙的,神騎旅的人是否可以隨便殺的!」 座上的徐剛忍不住問道:「夫人!這兩個人並不是江湖上知名之士,殺了他們有什麼用,怎麼又跟宇文瑤有關係了?」 杜念遠冷笑一聲道:「不知名?問問端木方看!」 端木方連忙道:「這兩個人雖然化裝成普通行商,功夫卻高得出奇,我出手搏鬥將近百招,才制服他們。」 徐剛驚道:「有這回事,他們究竟是誰?」 杜念遠臉色已轉為平淡道:「姓名不得而知,臉相你應該記得,六年前首領失蹤時,西門泰與祁三連無故暴斃,就是他們的傑作?」 徐剛詫然道:「原來是大內的侍衛!」 杜念遠點頭道:「不錯!當時我太大意了,沒想到宇文瑤也是厲害的角色,這一批五個人曾經陷身在葉沼內,我原以為他們死了……」 徐剛更驚道:「葉沼……」 杜念遠道:「我當年就是輸在這著棋上,這批傢伙都是內家絕頂高手,窩集裡落葉化水成沼,連魚蝦都活不了,他們居然能不死……」 徐剛這才有點明白地道:「原來是他們脫困回來,神出鬼沒地殺死了祁三連與西門泰,鬧得我們人心惶惶,雞犬不寧!」 杜念遠道:「正是如此,宇文瑤第二次只有一個人前來,所以才能躲過我們偵騎的耳目,跟他們會合後,故意先製造大批疑案,使我們亂了手腳,然後才激得首領親自夜巡,中了他們的圈套!」 室中的人都靜靜的聽著,除了端木方之外,他們全都身經那次慘變,回憶起來都是沉重的。 片刻之後,徐剛才輕輕歎道:「真難為夫人,這件事夫人怎麼知道的?」 杜念遠輕輕一笑道:「你忘了我曾經在京都呆過一陣嗎?我只需稍動腦筋,哪件事能瞞過我?何況是這麼一點小秘密。」 徐剛想了下又道:「夫人又怎麼能找到這些人的呢?」 杜念遠還沒有答話,一旁的公冶勤已笑道:「徐兄還不知道,大內已經密遣許多高手出關,因為宇文瑤突然宣佈放棄公主地位,他們要來勸她打消此意。」 徐剛神色又是一驚道:「真的?最近我對外面的事太隔膜了。」 杜念遠微笑道:「我倒不是要瞞你,實際是這些事無須麻煩你。」 徐剛心怖道:「夫人可是覺得屬下已經老得不堪任用了?」 杜念遠溫和地道:「不是的!你是我最倚重的一個人,可是你生性太仁厚,無法應付江湖上千奇百怪的變故,因此你還是練功夫的好。」 徐剛默默然片刻才道:「紫府秘笈上各等技藝,屬下大致都習得差不多了,惟獨最後鴻鈞三式,屬下不曾精熟。」 杜念遠一怔道:「為什麼?那三式是最重要的!」 徐剛輕輕地道:「屬下資質愚鈍,不能領解其中奧妙玄機。」 杜念遠厲聲道:「我不是親自把圖解注釋都告訴了你嗎?」 徐剛默然不語。 杜念遠忽然懂了他的意思道:「你可是不願武功超過我,所以才不學?」 徐剛尊敬地道:「屬下身在旅中,自不應潛越過首領及夫人。」 杜念遠有些激動地輕歎道:「好徐剛,你太傻了,我絕對信任你,還是好好地學那三招吧,群雄大會在即,你要幫我壓大軸呢!」 徐剛耿直地道:「夫人轄下此刻高手如雲,如端木方及風雷霜雨四位待者,均可足當天下好手而有餘。夫人自己也進境無限。」 杜念遠輕輕一歎道:「你知道得太少了,最近江湖上異人輩出,個個功夫了得,實在不是一部紫府秘笈所能抵擋得了的。」 徐剛一震道:「夫人不是說紫府秘笈天下無敵嗎?」 杜念遠點頭歎息道:「假若有首領那樣的資質,再加上幾十年的勤研,是可以說這句話的,只可惜你我俱非其才!」 徐剛呆了一呆道:「首領究竟怎樣了?」 杜念遠傷感地一歎道:「只怕他不太願意回到此地來了。」 室中大家都有點惻然,默不作聲。 端木方頓了頓道:「老奴進來時,看見百陣中的木金剛被毀了五具,據說是首領的弟弟所為,不知是怎樣的一個人!」 窗外的韋光不覺一震,他旁邊的邢潔身子也起了一陣微微的顫動,不知杜念遠會有怎樣的反應。 公冶勤有點驚詫地道:「那小夥子年紀不大,怎會有如此造詣?」 杜念遠微微一笑道:「韋家的人都是了不起的,你跟端木方都還沒見過他;不妨讓你們開開眼界,認識一下年輕高手。」 外面的韋光聞言又是一怔。 杜念遠突地回頭微笑道:「光弟,進來吧!我這兩個部下要見你呢?」 韋光大為吃驚,不知杜念遠如何發現他的!腳下朝外一滑,意在想趁機溜走,杜念遠又笑道:「潔兒請你的韋公子進來!」 邢潔也是一驚,神色慘然地朝韋光道:「進去吧!我們的談話行動,怎能瞞得過夫人呢?公子,今天我可被你害苦了!」 韋光聽她聲音中充滿了懍懼,不覺豪氣上沖,毅然道:「姑娘放心好了,有事我一人擔當,絕不叫大嫂怪罪人!」 說著推開窗戶,飄身進了屋子。 室中人除了杜念遠外,俱都吃了一驚,沒想到他真能越過重重禁制,果然隱身在外。 韋光進屋後,朝杜念遠一拱手道:「兄弟私闖禁地,請大嫂降罪好了,不過此事與邢姑娘無涉,她並沒有虧負責守,放我進來!」 杜念遠微微一笑道:「當然不能怪她,我這點佈置多半是師承梵淨山的,如何能擋得了你這位大行家,再說你也不是外人。」 韋光這才放了心,又是一拱手道:「謝謝大嫂,大嫂足不出戶,卻將兄弟的行止了若指掌,真使兄弟欽佩得很,尤其是此地的佈置……」 杜念遠笑道:「此地的佈置我是加了一番變動,你一聽訣語即能尋門而入,的確不簡單,該欽佩的應該是我。」 韋光一笑道:「兄弟一切都沒逃過大嫂的耳目。」 杜念遠也笑道:「這倒不稀奇,我這兒裝著地聽管窺,只是別人不知道而已,這一來我又得重新動腦筋了。」 韋光歉疚道:「兄弟十分抱歉!」 杜念遠擺手微笑道:「自己人別說那些,而且我也正想請你來和大家談談,說不定還有借重的地方,請坐吧!」 說著指一指旁邊的位置,眾人的神色俱都一動。 韋光也有些知覺道:「我不該坐在那兒。」 杜念遠笑道:「這位子原是給你大哥留的,他大概不會來坐了,你是他的弟弟,坐上又有什麼關係?」 韋光心中一動,連忙道:「那是神騎旅首領的位子,小弟不敢簪越,還是隨便坐吧!」 說著在祝家華的身旁坐下,杜念遠又道:「潔兒,你也坐下。」 室中尚余一張空位,邢潔只得在韋光的旁邊坐下,臉上猶自怔忡不安,不知杜念遠會對她怎樣! 杜念遠卻完全不提外面的事,笑著道:「還有二十幾天就要開群雄大會了,這次大會可能有許多意料不到的人物出現,因此我們不得不預為之計!」 大家都朝杜念遠望著,期待她下面的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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