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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〇


  雪龍急痛攻心,凶性大發,另外的七隻碧目一起張了開來,八條長腿漫天飛舞,打得天驚地動。

  蝴蝶紅由易靜挾著,到處在閃躲雪龍的追噬,雪龍也認定了蝴蝶紅,緊緊地追在後面。

  其餘的人觸目驚心,呆呆地站在一旁看著,居然忘記了上前去幫助,易靜一面躲一面叫道:「飄然!居士!你們快想辦法呀。」

  向飄然不顧一切,沖上去對著雪龍就是一杖橫掃,砰然一聲,他的功力的確驚人,雪龍的長腳居然被擊得一偏。

  而向飄然的身軀卻被反彈出兩三丈遠,虎口發麻。

  這次雪龍的攻擊目標又多了一個,它的長腳居然能隨心所欲,分別地掃向二人,勢子十分迅速淩厲。

  這中間惟一不亂的是恨天居士,他冷靜地觀察著人怪的搏鬥,心知長劍無效,乾脆收歸到鞘裡。

  向飄然一面躲一面擋,口中大叫道:「居士!這畜生厲害得很,你快想對付的辦法呀!」

  恨天居士如若未聞,又看了一下,突然叫道:「你們別跟它纏在一起,離洞口遠一點!」

  易靜挾著蝴蝶紅,飛速地閃過一邊,向飄然跟在後面趕到,與她們合在一起,三人都喘作一堆。

  奇怪的是他們一走遠,雪龍倒不追上去了。

  恨天居士得意地一笑道:「我算得不錯!這怪物仇意雖重,可是最不放心的還是洞中的寶貝,它絕不會輕易地離開的。」

  蝴蝶紅這時才離開易靜的挾持,喘著氣道:「謝謝你,夫人!」

  易靜苦笑了一下,無可奈何地搖搖頭。

  向飄然慢慢地移至恨天居士身邊道:「居士!這孽畜究竟要如何對付?力敵是絕沒辦法的,剛才那一下子,我已經用上了全力了……」

  恨天居士微笑道:「幸虧是前輩功力深厚,換了我的話,恐怕早被它撩到九天雲外去了,再者您的寶杖也的確不凡……」

  向飄然急道:「居士!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情開玩笑。」

  恨天居士笑道:「不開玩笑怎麼辦,我一時也想不出對付之策。」

  向飄然急得直翻眼睛,卻是毫無辦法。

  恨天居士笑了一會兒,突然兩手一拍道:「唉!我光鑽牛角尖,怎麼把個最好的方法忘記了?」

  向飄然為之一喜道:「居土想出對付之策了?」

  恨天居士笑道:「是的,而且最簡單不過!」

  東方未明,易靜,蝴蝶紅都跟著過來了,急聲問道:「什麼方法?」

  恨天居士沉著地道:「火攻!」

  向飄然不相信地道:「火攻?連寶劍利器都傷不了,火會燒得透?」

  恨天居士笑道:「這方法絕對有效,雪龍顧名思義,完全是仗著冰雪為生,單看它居住的洞中陰寒無比,就可得到證明。」

  向飄然道:「以熱克寒,以火克冰,固然是事之常理,可是如此龐然怪物,必須要一場熊熊烈火才可奏效。」

  易靜亦搖頭道:「此地非石即冰,要找點引火之物都非易事,而且它是活的,火一燒它就跑了,這方法不容易行得通。」

  恨天居士微笑道:「事在人為!我們不妨先作個試驗。」

  說著摸出一個火招子,迎空揮了幾下,立刻就燃著了,然後抖手朝著雪龍擲去,風助火勢,燒得頗為猛烈!

  那雪龍果然有些畏懼,隔得老遠,就噓出一口冷氣,將火招子吹滅了,身子卻朝後退了一點。

  恨天居士大笑道:「行了!這下子它死定了!」

  向飄然惑然道:「它是有點怕火,可是怎麼把火燒到它身上呢?」

  恨天居士大笑道:「山人自有妙計,各位在此等候一下,留神別讓它退回去,紅兒跟我上去準備一些材料。」

  向飄然望著他與蝴蝶紅即將離去的身形道:「居士就是拆了蝸居,也不過幾根破竹子,愚夫婦倒不會心痛,就是怕杯水車薪,無濟於事。」

  恨天居士笑著道:「在下自有可用之物,絕對不動尊屋一草一木,你們在這兒耐心等著吧。不出半個時辰,我就回來。」

  說完,在笑聲中逕自與蝴蝶紅去了。

  向飄然歎息一聲對東方未明道:「尊主人真是一代怪傑,不知他到底弄些什麼玄虛?」

  東方未明頗有自信地道:「家主人學究大人,思才無限,絕不做沒把握的事!」

  向飄然深歎一聲,三人靜靜地注視著洞口,雪龍虎視眈眈地盯著他們,傷目中還插著地翎,口中嘶嘶直響。

  七只好眼中碧光直閃,長腳不住地挪動著,好似恨透了這幾個人,卻又不敢過來追噬。

  每當它略萌退意時,東方未明就打出幾點銀星,寒鐵射星彈雖不能傷它,卻可以將它牽制住。

  如是幹耗了片刻工夫,恨天居士與蝴蝶紅各捧了一個大包袱下來,恨天居士還提著一個皮袋。

  向飄然見了有些失望地道:「居士原來是用酒作燃料,這酒雖烈,還不夠燒它一隻腳的,愚夫婦又未曾多準備一些,否則倒是有用。」

  恨天居士微笑道:「即此一袋已屬大多,這酒是作引子的,真正的屠龍妙物,全在兩個布包中,大家幫幫忙吧。」

  說著打開布包,露出許多色如瑪瑞的晶塊,清香撲鼻。

  向飄然佩服地大叫道:「居士真好心思!怎麼會想到利用松脂的,妙極了!」

  恨天居上微笑道:「只是松脂火力是不夠的,必須將它溶在酒中,這只能燒它的外皮,我還要內外夾攻。」

  向飄然至是已經五體投地,連忙道:「居士尚有何妙策?」

  恨天居士朝東方未明道:「把你領子上的紅色小丸拿過來。」

  東方未明臉色一變道:「主人在老奴身上也安了信炮……」

  恨天居士將臉色一寒道:「連我自己身上都有!」

  東方未明神色一怔,連忙恭謹地翻開皮領,將密藏在裡面的紅色炸藥遞過,恨天居士接下交給向飄然道:「這只有前輩的功力手法才可以奏效,少時火發之際,它必然因痛張口,前輩立即將此丸以透骨的手法打入,而且要入肉半尺才可爆發,那裡正是它的心臟,非此不足以致其死命。」

  向飄然恭恭敬敬地道:「兄弟定不辱命!」

  恨天居士又對蝴蝶紅與東方未明道:「你們二人立刻開始把松脂以內力化開,打到它身上去;分佈要平均,不得有一絲空隙!」

  最後恨天居士自己提著那皮袋,慢慢把松脂捏碎,使它們溶入酒中,一面沉著地道:「我自己留下最危險的任務,負責對付它的眼睛,松脂化酒如膠,對眼睛具有凝結的作用。」

  悶在一旁的易靜,這時突然開口道:「不知居士留給妾身是什麼任務?」

  恨天居士望她一眼道:「以夫人的功力修為,有一件最重要的事足堪借重,但是想到賢夫婦伉儷情深,尊夫人一定會反對。」

  易靜鄭重地道:「那任務危險嗎?」

  恨天居士淡淡地道:「有驚有險,且有性命之危。不過在下揣度夫人的能力,是足可化險為夷,但是卻不能錯一步。」

  易靜堅定地道:「那我一定擔任這差使,因為取苓救人與我關係最深。」

  向飄然欲言又止,恨天居士這才徐徐地道:「雪龍被火攻受創之後,一定會向洞內急竄,夫人的任務在斷其歸路,只要一被它脫困入洞,它第一件事,必為毀壞雪苓,那我們所有的心血都白費了。」

  易靜遲疑了一下道:「它勢子那麼強,我擋得住嗎?」

  恨天居上道:「夫人的掌力足可擋住第一下衝擊,第二次時它力已竭,可以用在下的這顆火炮奏效!」

  說著取下儒巾,在裡面掏出一顆相等大小的朱紅丸球遞過去,同時亦含有深意地望了東方未明一眼。

  東方未明垂頭不語,易靜神色平談地接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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