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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〇


  端木方見狀又是一聲厲笑道:「老頭兒!你別顧忌,你的意思我已明白了,本來我在吃腦子時只覺得特別舒服,經你一說我才知道其中有這麼大的好處,今後我倒要多吃一點!」

  商漁深悔失言,大聲喝道:「孽畜!你先後已經傷了百餘人,今天若是放你過去,還不知道要害多少人呢,你死了這條心吧!」

  端木方厲笑道:「憑你們這幾個人就想攔得住我?」

  莊泉本來在他的身後,突然悶聲不響地對準他的後心就是一掌印上去,端木方恍若未覺,坦然受掌。

  莊泉掌將及體,莊寧忽而一長身,斜裡插過去搭住他的胳臂,將他撞出五六步遠,莊泉一愕道:「爸爸!你攔我做什麼?」

  莊寧沉聲道:「混帳!莊家人從來不發招偷襲的。」

  端木方哼哼冷笑道:「你別說漂亮話了,憑他這一個毛頭小子還傷得了我?你不過是因為我身上有毒,怕他自己吃了虧!」

  莊甯正容道:「胡說!當年我的祖先能治你,做子孫的未必不能,雖然你是無惡不作的厲魃,姓莊的也絕不用暗算的手段來對付你!」

  端木方呆了一呆才獰聲道:「那你就正大光明的來對幾手看看!」

  莊寧沉著臉,緩緩地舉起手來,雙掌呈現一片通白,望去恍若兩隻玉雕的手掌,端木方略怔一怔道:「莊老賊居然將他的『玄玉歸真』功夫也遺留了下來!」

  莊寧不作聲,雙掌緩緩的向前推去,一股如山勁氣排湧向前,端木方身不由主地被推出五六步。

  韋明遠站在視窗,看見端木方的身子擠過來,立刻舉手,掌心一片血紅,「太陽神抓」的功夫也提足了。

  端木方再退一步,距他只有三尺遠近了,可是韋明遠的掌勁猶未發出來,顯然是有所顧忌。

  莊寧見狀而叫道:「韋大俠!這是除惡,不是比武,大俠不必顧慮聯手之譏!傳至天下,也不會對大俠令譽有損。」

  韋明遠聞言果然一聲大喝,紅光暴發,掌勁對準端木方擊去,因為距離甚近,自是一發即至。

  可是端木方嘿地冷笑一聲,身軀一扭,居然從兩股勁力中滑了出來,室中巨響一聲,紅白光氣四射。

  因為端木方脫身得快,結果卻是韋明遠與莊寧對了一掌,雙方各退了一步,端木方卻哈哈大笑起來。

  這室中雖然寬敞,到底空間有限,端木方的部位此刻已移至商漁附近,商漁一掄魚竿也攻了上來。

  第一招被端木方躲過了,可是商漁的攻勢是綿綿不絕的,立刻竿化千重影,又罩了上來。

  端木方見無法再避,伸出右臂就格了上去,叮然響聲中,商漁的寒鐵魚竿居然被他的肉臂硬蕩開去。

  莊泉亦抽下掛在牆上的長劍加入戰圍,挺劍直刺端木方的後腰,端木方一回手,居然朝他的劍上抓去。

  莊泉不覺駭然,連忙把劍也撤了回來。

  韋明遠與莊寧對看一眼,雙雙舉掌攻了上來,這次因為顧忌到尚有其他二人,所以他們都未用頂尖的功夫。

  端木方怪叫一聲,舉手橫地一掃,一陣砭骨的寒意雖上無比的勁力,居然將四人俱各逼退一步。

  然後他筆直地就朝商漁撞去,商漁橫竿再掃,意在將他逼回去,誰知端本方露齒一笑,探臂就握住魚竿的另一頭。

  商漁用力往回奪竿,端木方手指如鐵,哪裡奪得回來?

  其餘三人見狀大驚,竟住手忘記了攻擊。

  商漁硬拉了一下,仍無絲毫效果。突然將心一橫,丟了魚竿,欺身近前,驕指就朝他心頭點去。

  端木方似乎沒有想到他會有這種亡命的打法,便忙抽回魚竿,又朝他的手指上迎過去。

  商漁本能地改點為抓,捏住了魚竿,端木方突地向前一推,商漁也向前一送,兩個人各用上全勁。

  鏗鏘聲中,那半截魚竿又斷成了兩截。

  商漁收不住勢,借著衝勁,順勢一拳再擊向他的前胸,端木方巧妙地一閃,商漁撞空過去,幸而韋明遠將他托住。

  端木方的身子已轉到牆邊,背靠著牆壁,面對著四人。目中碧光更盛,嘴角猶自掛著冷冷的笑意。

  莊寧不禁有些氣餒道:「厲屍複生,想不到會這麼厲害!」

  端木方嘿嘿冷笑道:「聽你們的口氣,你們還是當世的絕頂高手呢!真叫我笑掉大牙!日子越過越回頭,技業越來越不濟事!」

  四人俱被他說得臉上一紅,這老憋的話一點不錯!若以單打獨鬥,四人中無一是他的對手。

  端木方看了他們的神態,得意地哈哈大笑道:「一百多年前我曾想獨霸天下,結果並未如願,看來這份心願現在可以達成了,這倒是想不到的事。」

  韋明遠心頭一寒,說道:「今天若是容他逃了開去,天下將大受毒害!」

  端木方厲笑接口道:「不錯!今後我要重振昔年聲威,再建七毒門,只要有一個不服從我的,立刻將他碎屍萬段!」

  韋明遠凜然道:「目下就有四個人!」

  端木方微微一笑道:「你們四個人都還不錯!我還捨不得殺你們,只要你們肯歸順我,天下人都可以由你們任性殺戮!」

  韋明遠瞪目大呼道:「放屁!你能逃過今日已屬萬不可能,還妄想稱雄武林!」

  端木方笑道:「那你們就動手殺我吧!」

  韋明遠朝莊寧望了一眼,兩人心中立刻取得了一種默契,雙雙舉起手來,一個雪白,一個血紅。

  莊寧喝了一聲:「發!」

  一紅一白兩股光芒又湧向前,「太陽神抓」和「玄玉歸真」的功夫各用到了極頂,那股勁力簡直無與倫比。

  「轟隆!嘩啦。」

  兩聲天搖地動的巨響之後,牆上開了一個人形的巨洞,眼前已失去了端木方的影子,只是空際還響著他的笑聲。

  韋明遠與莊寧的臉色一變,連忙在洞中穿過去一看,牆後是另一間屋子,對面的牆上也開了個相同的巨洞。

  他們再追出洞外,但見白雪皚皚,雪光映著火光,鵝毛般的雪片仍在飄著,端木方已經不知去向了。

  商漁跟了出來一看,不禁跌足歎道:「好狡猾的鬼物,又讓它溜掉了。」

  韋明遠悵然不語,雙眉深結。

  莊寧卻長歎道:「以兄弟的『玄玉歸真』與韋大俠的『太陽神抓』兩種至剛之勁,猶且無法奈得他何,這鬼物實非我們所能除得了的。」

  莊泉跟上來道:「他一進來時,我就覺得他身上冷得很出奇,這種寒絕非生人所能有,想不到他果然是個複生的厲魃!」

  幾個人再度黯然地回到屋中,這時震動的聲音已將入睡的僕人都驚醒過來,愕然地在收拾殘局。

  莊寧另換了一間屋子,大家坐下來談一些經過,討論了一下旱魃的形成,都不禁怵然色變。

  莊寧也說出了一些自己遷居住此的情形,說到妻子早喪,僅有父子相依為命,言下十分唏噓。

  尤其在說到亡故的妻子時,神情在悲憤中帶著無限激動,顯然是另有一番隱情,而且是很曲折的隱情。

  商漁與韋明遠因為初次見面,當然不好深究,只是在心中覺得奇怪而已,商漁想了一下忽然道:「對於令祖避仇遷移天山之事,飄萍子前輩的記載上倒是說起一些,不知莊兄聽令祖說過沒有?」

  莊寧頗感興趣地道:「沒有,先祖父與先父逝世都很早,寒家是一脈單傳,在下也只聽先父偶爾提過一句,卻沒有詳細說明。」

  商漁頗覺意外地道:「這事情關係府上頗大,怎地莊兄卻不知情?」

  莊寧道:「先祖在先父十二歲時棄世,先父在兄弟十四歲時亦因背疾發作而作古。對於祖上之事甚少談及,先父在世時只是督促兄弟勤學武功,其餘一概不談,而且祖訓歷來嚴禁隱身江湖,是以寒門三代以來,從未被武林中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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