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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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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念遠輕笑一聲道:「她死是有條件的,我必須替天龍幫剷除強敵……」 韋明遠冷冷地道:「天龍幫的事情我自會處理,用不著你來操心,更用不到她以一死來相換,事實上,也只有她這種實心的孩子才會相信你……」 杜念遠止住笑聲,臉色微異道:「韋伯伯!您怎麼說這種話呢?過去的一段時間內我替天龍幫盡了多少力。」 韋明遠莊容道:「你別說得好聽了,你也許是替我們減了不少麻煩,可是你的目的在表現神騎旅的勢力,今日之會是我出頭邀約的,可是從開始到現在,都是神騎旅在操縱一切,換句話說,都是你在指揮一切,連我,連紀湄,連所有與會的人,都成了你揚名的工具,念遠!你做得太過分了。」 杜念遠微覺一怔道:「韋伯伯!您在同我們爭名?」 韋明遠淡淡一笑道:「我名心已淡,怎會與你爭名呢?我只是不願意再受你愚弄。」 韋紀湄急忙道:「爸爸!您怎麼跟我們分彼此了?」 韋明遠歎了一下道:「別再叫我爸爸!剛才我已經說過,我們父子的關係已絕,你是神騎旅的首領,不是我的兒子。」 韋紀湄愕然無語,韋明遠又是一歎道:「紀湄!你也別太在意,你現在雖是名揚四海,卻不是你自己掙來的,誰不知道你的一切都是念遠造就的,你只是一個野心的女孩子的工具而已。」 杜念遠眉頭一挑道:「韋伯伯!您不可以這樣說,我愛紀湄,我的一切都是為著他……」 韋明遠一笑道:「這話倒是不假,可是你更愛權勢與名聲,過去不管了,從現在起,你們不許再管臺上的事,否則我就先處置你們。」 韋紀湄還在猶豫,杜念遠卻拉著他對韋明遠道:「韋伯伯!我們聽您的命令,對此地的事不再過問,不過有些事也許會出您意料之外,不相信您等著瞧吧。」 韋明遠稍覺意外,杜念遠與韋紀湄都下了台,龍強帶四個女侍,將梅姑的屍體收斂入棺,抬著也下了台。 韋明遠站在臺上向四下道:「是哪一位上臺賜教。」 台下一陣寂然,沒有一個人有所動作,韋明遠再問一聲,台下寂然如故,使韋明遠覺得很難堪,站了一會兒韋明遠再道:「既是各位都吝與賜教,韋某只得提名請教了,上官先生,賢昆仲是哪位……」 上官宙站起來道:「在下只與貴派護法有約。」 慎修立刻在座上起立抗聲道:「不錯!三年前我們那一場還沒有打完。」 韋明遠一皺眉頭,方才看過上官玨的身手,有子如此,其父更不弱,慎修真要上臺勝負已可預料。 上官宙輕鬆地道:「掌門人若肯暫讓,在下願與慎修道長一會。」 人家已經把話點明了,韋明遠無可奈何,只得下了台,讓出地方,慎修飛身上了擂臺,那邊的上官宙卻好整以暇地慢慢邁向台邊。 韋明遠心中十分焦急,正在無可奈何之際,忽然旁邊人影一閃,韋紀湄已來至身邊輕聲地道:「爸爸!上官兄弟已練成大虛神功,慎修師伯恐怕走不了一招。」 韋明遠沉聲道:「不要你多管,即使他死在臺上,也是個練武人正當的下場。」 韋紀湄輕聲道:「話不能這樣說,姬師祖僅剩下他一支根苗,若是師伯有個失閃,您的居心何以為安?而且對姬師祖的盛譽亦大有妨礙……」 韋明遠心中大是作難,口中卻不知如何說話,韋紀湄趁機又道:「爸爸!還是由我出頭吧。保證不會使您難堪。」 韋明遠還沒來得及表示,韋紀湄已迎著上官宙道:「喂!老傢伙!你等會兒再上去。」 上官宙正要上臺,被韋紀湄一聲叫住,略感詫異,兩隻眼直翻。 韋紀湄又道:「我方才己答應過家父不再管臺上的事,因此只好在台下跟你了斷一些過節。」 上官宙奇道:「我與閣下素昧平生,不知有何過節。」 韋紀湄怒道:「你真會裝糊塗了,三年前你們曾經將我妻子強留過一段日子。」 上官宙失笑道:「原來是這會事,那時杜姑娘並非成為令正,而且她在璿璣谷中備受優待,並未受到一點委屈。」 韋紀湄哼了一聲道:「可是今天杜姑娘已經成為我的妻子,提起前事我不能無動於衷。」 上官宙哦了一聲道:「原來是閣下要替令正來向我們算帳的?」 韋紀湄笑了一下道:「實不相瞞,我已經算過帳了,現在是通知你一聲。」 上官宙奇道:「你算過什麼賬?」 韋紀湄大笑道:「方才令郎未中什麼乙木真氣的毒,他之所以受傷,乃是我點了他的五陰絕脈,以至於全身血脈泛青,好似中了木毒一般。」 上官宙勃然色變,怒聲叫道:「小子!你手段毒辣。」 韋紀湄笑道:「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神騎旅行事一向如此,閣下是否有意思找我報仇?」 上官宙怒叫道:「上臺去!我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韋紀湄搖頭道:「家父有命,我不得上臺。」 上官宙舉起手掌道:「那在台下也是一樣。」 語畢掌風突襲,韋紀湄抽掌相迎,剛好兩不吃虧地接了一招,然後再比掌於胸,詭惻地笑道:「老傢伙!我並不怕你,不過我們打起來,非一時半刻所能解決的,那時令郎血脈已僵,回生乏術,可怪不得我。」 上官宙聞言一呆,怔怔地不知如何是好。 韋紀湄又笑道:「我見你年歲已高,不忍叫你老年失子,不妨把五陰絕脈的解法告訴你,你現在盡速帶著他到一個僻靜的地方,用掌心在他的三焦之上,以三味真火不斷地灌輸過去,大約有七十二個時辰,便可以痊癒,兒子是你的,要不要都在你手。」 上官宙聞言立刻回到座上,與上官宇商量片刻,末後才挾起上官玨,向韋紀湄狠狠地叫道:「小子!你等著,總有你好看的。」 韋紀湄笑著道:「你們怎麼走了,今天這個會你們是主角,多少總要作個交代。」 上官宙厲聲道:「今天我們認輸,日後不用你們費心,我自會找到你們的。」 上官兄弟低頭視了上官玨一眼,居然忍氣吞聲,一言不發地離去了。 韋紀湄等他們走遠了,才大聲地對韋明遠笑道:「爸爸!不是我存心要跟您過不去,實在是為了那兩個老傢伙,我要是不說,時間耽擱一久,那小子可是死定了。」 韋明遠長歎一聲,覺得什麼話都無法講。 韋紀湄又低聲道:「好了!最強的對手己去,剩下的全是一些膿包,您可以一一解決了。」 韋明遠呆了片刻,突然大踏步地回到座上,對慎修高聲逍:「師兄!下來吧,我們回去了。」 慎修愕然道:「事情還沒有解決呢,掌門人怎麼要走呢?」 韋明遠沉聲道:「天龍盛譽,今日一敗塗地,我們不走還等什麼?」 慎修奇道:「我們並沒有敗呀。」 韋明遠苦笑道:「除了我對鬍子玉的一場外,哪一場是我們自己勝的?走吧!再不走還要丟大人呢,只怪我自己生得好兒子。」 慎修不敢違背,頹喪地下了台,韋紀湄神色惶然地趕過來道:「爸爸!您不要誤會……」 韋明遠將手一揮,歎息一聲道:「別多說了!我毫不怪你,你跟我一樣地坐在鼓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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