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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九


  喬媯仍是淺笑道:「你不怕我的智力嗎,即使全無功力,我仍有辦法使你們全軍覆沒。」

  卓方對著她的笑容忽地感到異常可怕,厲喝道:「對!看來此事無可妥協餘地,惟有殺死你們一途了。」

  說話時他身體已移至茶几旁,這時天香教之人已退至一旁,只有戰隱夫婦與祝氏姊妹仍留在正中。

  天香雙仙驚愕莫名,簡直無法相信目前的變化。

  卓方的手已摸至花架上花瓶,正欲搬動,喬媯又叫道:「慢一點!」

  卓方手下略頓,迄未離開花瓶,喬媯指著祝氏兄妹叫道:「這一雙天仙似的義女,又是你的門下,難道也忍心要她們陪著犧牲在內嗎?」

  卓方目現獰容道:「她們已非天香門人,而且受了那個小子的蠱惑,心生貳意,女生外向,留之反足為害。」

  喬媯道:「閣下不想要『紫府真詮』了?」

  卓方道:「既然還有戰未南知道『紫府真詮』的全本,可從他那兒取得。」

  戰隱道:「你殺死我們夫婦,我弟弟怎肯與你們合作?」

  卓方微笑道:「你們會死得很機密,我大可不撕破臉皮,重至長白總壇,在迷魂散威力之下,不怕這小子不俯首聽命。」

  喬媯忽而一歎道:「善戈者死於射,我一生以計謀成,想不到也會終於狡計。」

  卓方得意地大聲獰笑,手指伸上花瓶,慢慢地轉動起來。

  那機械轉動的聲音,格格地十分刺耳,如似死神的腳步漸漸地移近。

  祝家華與祝文華的臉上充滿了怨憤。

  只有戰隱與喬媯閉目從容待死。

  ▼第十九章 天狼奇陣

  客廳中四壁的牆上突然洞開,射出繽紛的箭雨。

  然而出乎天香教諸人意外的是,那些箭雨射在戰隱等身上並未令他們受傷。

  卓方愕然驚顧,才發現那些箭雨仿佛變了質,變得十分輕飄。他再仔細一看,不由大驚失色,原來紛紛射出的哪裡是箭,完全是朵朵的梅花,像雪花似的飄落。

  靜坐那兒的戰隱突然朗聲大笑道:「四壁落梅如雪亂,拂了一身還滿,卓副教主是雅人,居然能想出這麼巧妙的娛賓韻事。」

  卓方目毗幾裂,厲聲大叫道:「你們究竟搗了些什麼鬼?」

  喬媯也大笑道:「閣下百密不免一疏,我們前來時,貴教並未派人帶路,而我們一徑而至,證明此屋早在我的掌握監視。」

  卓方氣極,恨恨一掌劈碎了那具花瓶道:「我應該想到那雇來的幾個工人靠不住,只恨我們此次帶來的人手太少,免不了要墮在你計算中,可是……」

  喬媯接著道:「可是死機括好控制,活人難對付,是不是?你不妨再召那些暗器手試試看。」

  卓方見她那份從容的態度,不由廢然一歎道:「不用召了,我知道他們必難倖免,夫人我服了你了。」

  喬媯輕輕一笑道:「你不召是聰明的,不過我總該讓你死心,龍強!進來吧。」

  末兩句聲音很高,外面應聲進來一條黑凜凜地壯漢,威猛有如天將,正是神騎旅副首領。

  喬媯微笑問他道:「怎麼樣?」

  龍強躬身道:「屬下幸未辱命,一共十六個人,全部喂了幹將神劍。」

  卓方頹然跌在太師椅中,色如死灰。

  吳雲鳳在一風與次鳳的扶持下也是搖搖欲倒。

  喬媯哼了一聲,脾視他們道:「現在該輸到你們搖尾乞命了!」

  卓方突然在椅中一挺身坐起,悍然道:「姓卓的認命不認輸,真要想殺我,你們還得拿出真功夫來。」

  說完在腰間撤下紫金軟鞭,吳雲鳳與門下四鳳身邊並無兵器,可是每人也扣了一把冰魄神砂,蓄勢待敵。

  喬媯卻微微一笑道:「別慌!別慌!我不想流血。」

  卓方凶目凸起叫道:「你想怎麼樣?」

  喬媯道:「我對你們的姹女迷魂大陣很感興趣,咱們的半年之約仍是有效,到時候各位若是真能拿出些真東西來,咱們依然可以精誠合作。」

  卓方將信將疑地道:「夫人此言當真?」

  喬媯道:「自然了,我雖是一個婦人,說的話絕對算數。」

  卓方想了一下,收起軟鞭一彎身道:「半年後我們一定來。」

  喬媯傲然受禮,冷冷地道:「現在各位大概去心如箭吧。」

  吳雲鳳赫然道:「此刻我們實在無顏久留,但願半年後彼此能愉快地見面。」

  喬媯笑道:「只要卓副教主再不玩花樣,我相信大家會很愉快的。」

  卓方與吳雲鳳無話可說,只是默默地率同四鳳起身辭去。

  喬媯虛應了一下,回頭對祝家華道:「二位姊妹大概不願意跟去?」

  祝家華低低道:「我們願意追隨夫人。」

  喬媯道:「二位跟吳教主到底師徒一場,最後盡點心,送他們一程吧。」

  祝氏姊妹面呈難色,躊躇不動,喬媯又道:「龍副首領會陪你們一起去的。」

  二女這才答應了與龍強一同默默地送了出去。

  目送著眾人一齊走開,喬媯突地尖聲大笑起來。

  戰隱聽得微感驚然道:「念遠!你今天的確贏得很痛快,可是也用不著這樣高興呀!」

  喬媯仍是大笑著道:「賠了夫人又折兵,不由我不痛快。」

  戰隱望著她的樣子似乎有些變態,低聲道:「念遠!你知道嗎?我越來越覺得你可怕了。

  喬媯聞言一怔,收斂了笑容,換以柔聲道:「紀湄!你別怕我,我會害天下所有的人,卻不會害你,因為我愛你。」

  戰隱微微一動道:「除了我之外,難道連我爸爸、你母親,你都會害他們嗎?」

  喬媯不置可否地反問道:「你想我會嗎?」

  戰隱瞪大了眼睛,他實在無法回答這問題。

  朔風很大,尤其是在東北,那砭面的強風利如刀刃,仿佛連人的皮膚都能刮破。

  文梅姑與徐剛策馬緊行,馬蹄在雪地上進開了朵朵的飛花,馬鼻子裡呼嚕嚕地直冒白氣,然而展開在他們面前的仍是一片無垠的雪野。

  梅姑用斗篷擋住了迎面的強風,回身對徐剛道:「徐大哥,怎麼老是走不到呢?我們動身都有一個月了。」

  徐剛愧作地一笑道:「我也不知道,恐怕是走錯了方向。」

  梅姑驚道:「怎麼您不認識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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