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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四


  鄺真真走了過去,跪在台下,道:「教主有何吩咐?」

  莊鼎道:「你到臺上來,把這本寶典拿去。我委你為魔教教主。」

  鄺真真吃驚地搖著手道:「不,不行!」

  莊鼎道:「我也知你資質尚差,但這也是無法之法。好在你已經得負心竹和這位萬公子相助,練成了五毒神功,從此出入江湖,除這萬公子外,世上也鮮有人是你敵手,諒來不會為本教招辱了。」

  點點頭:「你上來。」

  鄺真真聽話地躍到了臺上。

  莊鼎道:「你知道出去的路麼?我這石座下,乃是黑煞風河的源頭。這風河綿長六百里,團團環轉,每繞一周,約需三個時辰。你們由此出去,用五毒神功擴出丈許一個風眼,安居其中,約半個時辰,便可到黃泉福地。」

  鄺真真吃驚地道:「怎麼?這風河中的風眼是人力而為麼?」

  莊鼎點點頭,道:「那均是老夫所為。這修羅大潛能寶典原深藏在此,我每次來此,抄錄數頁,其他仍留在洞中,以防萬一,」

  淒然笑道:「幸得我留此一手,若不然,恐怕早被段天民那廝殺死了。

  「幾十年中,我來此三次,在風河中留下三個風眼,最後一次,便永遠留在這裡了。」

  萬家愁與鄺真真想像著他在此餐風宿露,靠吸捉小蟲維持性命,迫使自己身上無用的部位化為石頭,均心生感慨,默默無語。

  莊鼎道:「真真,你幫我一下。將作的左手榮宮對在我背上的大椎穴上。」

  鄺真真照做。

  莊鼎道:「將你右手勞宮貼在我丹田上。」

  鄺真真照做。

  突然一聲驚叫,覺出莊鼎雄渾的內力源源不斷地從兩手間湧入自己體內,忙要抽手。

  可兩手象粘在他身上一樣,哪還抽得開?

  內力翻湧,她承受不住,昏了過去。

  當她醒來時,已經躺在萬家愁的懷裡了。

  驚魂未定,向臺上看著。

  臺上的莊鼎已經變成了一塊風乾的化石。

  她驚愕地道:「他……」

  萬家愁點點頭,道:「是,莊教主將他畢生的功力全都注入到你的身上,他老人家已經仙逝了。」

  鄺真真突然笑起來。

  她這一笑,聲音格外尖銳,竟同莊鼎一般。

  萬家愁心裡一頓。

  鄺真真的笑容不知怎麼夾有一種邪怪,叫他心裡很不舒服。

  鄺真真道:「我是魔教教主了?我是魔教教主了?」

  她又哈哈地笑起來。

  她眼裡射出賊亮的精光,配上那笑容,顯得有些威嚴,也有些猙獰。

  卻全無一絲可愛。

  萬家愁扭過頭,不再看她,用雙掌在台石上一推。

  台下頓時風聲呼嘯,寒氣撲面。

  他伸手去拉鄺真真,道:「真真,我們走吧。」

  鄺真真厲聲道:「大膽!」伸手一擋。

  兩手相對,轟的一聲,鄺真真退後了半步,萬家愁的身子也搖了搖。

  鄺真真驚愕地道:「我,我怎麼了?是不是莊教主的魂魄附體了?」

  萬家愁沒有吭聲。

  不知怎麼,他突然對鄺真真心生厭惡。

  站在洞口,道:「真真,我們走吧。」

  鄺真真笑道:「走?到哪去?」

  萬家愁道:「回去呀。」

  鄺真真盯著他道:「你就那麼急著回去見那兩個小妖精?」

  萬家愁一愣,道:「真真,瑩瑩和宋香在段天民的手裡,咱們還是別在這裡耽誤時間了。」

  鄺真真道:「我不走。我要在這裡把寶典上的武功練好。」

  萬家愁看看她。

  鄺真真的神色很堅決。

  萬家愁道:「好,你不走,我走。」

  鄺真真道:「你走?沒有我,你能在黑煞風河中打出風眼麼?」

  萬家愁冷冷一笑,道:「鄺真真,你把自己估計得太高了。

  「看來,莊鼎傳給你的不僅是武功,還有他做為魔教教主的狂妄。

  「我最後問你一遍,走還是不走?」

  鄺真真道:「大膽!萬家愁,你威脅本教主麼?」

  萬家愁不屑跟她多說,轉身躍入了風河。

  立刻順流而下。

  遠遠地;他聽到鄺真真尖聲叫道:「萬家愁,你會後悔的!」

  他沒有回答。

  他有神功護體,順河飄流,約半個時辰,遠遠已看見光亮。

  知道那裡便是黃泉福地,從懷裡掏出天蠶絲來,抖散在手裡。

  眼見來到洞口,算好方位,猛然出手!

  人在洞口一閃而過,飄出十數丈,突覺手下一沉。

  心中一喜,知是自己拋出的天蠶絲如願纏在了洞內的鐘乳石上。

  有天蠶絲引導,趟出風河對他來說就不是一件難事了,使出萬象神功,手臂長出,只倒了兩倒,便已站在了洞府之中。

  宋香見他平安回來,歡呼一聲,撲入了他的懷抱。

  萬家愁摟著她,眼睛在洞內巡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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