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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九


  他當然知道她是說的偷吻香唇之事,這刻是特意詢問,愛聽她親口說出來而已。歐陽菁嗔道:「你用不著裝傻,總之你壞死啦!一定是專玩女人的能手。」

  阿烈笑一笑,道:「妳太誇獎我了,想我一個書生、既無過人之處,亦不曾建功立業,如何有資格玩弄女人?」

  歐陽菁本來含嗔的瞪著他,但忽然間嘆一口氣,把頭靠在他肩上,雙臂把他的脖子抱得更緊。她為何忽然軟化,大有任君為所欲為之慨?這一點,阿烈的確沒有法子猜測,由於她的面龐就在他嘴唇側邊,而她鬢邊的香氣,甚至她的呼吸,都使他非常清楚的感覺得到。因此,他忍受不了這等誘惑,微一偏頭,就吻在她的頰上。那滑膩如凝脂的香頰,使他雙唇有一種異常奇妙的感受。除此之外,她的不加反對,甚且還閉上雙眼之舉,更含有有強烈的誘惑,以至阿烈情不自禁,嘴唇一下子就滑移到她兩片鮮嫩帶香的朱唇上。

  他不知不覺停下腳步,忘形地熱烈的吻著她。也不知過了多少時間,兩人的嘴唇才分開了。阿烈轉眼一望,失笑道:「唉!我們為何不到那孤山別墅內?在這兒動輒有被人看見之羞。」

  歐陽菁雙眸半啟,流露出如夢似幻,亦癡也醉的神情。那玉面朱唇,直教人看了頓感魂銷。阿烈咬咬牙,忍住內心中再吻她的衝動,放步飛奔。一忽兒工夫,已抵達那坡間的「孤山別墅」。他穿過園子,正要推門而入之時,歐陽菁忽然叫道:「不!不!我不能進去。」

  阿烈以為發生了什麼事,駭了一跳,趕忙停步,問道:「什麼事呀?」

  歐陽菁道:「你又壞,又大膽,我心裡害怕。」

  阿烈這才明白是怎麼回事,當下道:「妳怕我什麼?我又不會吃掉妳。」

  歐陽菁道:「不!我害怕得很,你比餓狼還要貪婪兇狠,若是在這間房屋中,孤男寡女,定會發生比吃掉我還可怕之事。」

  阿烈想道:「我幾時有佔你的情慾念頭發生過?」

  口中卻說道:「那也不一定,咱們又不是沒有雙雙躲在黑暗中過,況且妳也可以不同意啊!」

  在他想來,這等事情,如非男歡女悅、如何行得通?假如他不是已知道對方根本就恢復了武功的話,也許會聯想及「強力手段」。但既然她已具有武功,這強來之法,也是萬萬行不通的,所以他根本沒想到。歐陽菁道:「唉!我四肢無力,還不是任你宰割,如何使得?」

  這話骨子裡簡直是暗示他這麼做,阿烈一怔,瞠目而視。只聽歐陽菁又道:「你這個人太壞了,我知道一定躲不過這場災難。」

  阿烈心想,妳分明是裝蒜,卻如此不堪的誣辱我。好!我就故意裝出要怎樣妳,看妳還裝不裝蒜?當下推門而入隨手閂上門,便一逕把她抱入房中,放在床榻上。她雙頰酡紅,兩顆大眼睛已經瞇起一半,呈現出水汪汪的,像是喝醉了的神情,並且顯得全然無力地癱在床上。阿烈坐在旁邊,迫視著她,只覺她這等眼色,不知從何處見過,十分孰悉。因此,他仔細打量不已。

  片刻間,他腦海中浮現一個女子的影像,也是個非常美艷的女子,正是曾經赤裸了身體,鑽入他皮袍底下的陸夫人,那是自稱「蘇大姐」的女子。這個狐媚女子,使他從懵懂無知的童子,變成了成人。而在當時,她的眼睛便是這般模樣。阿烈發現之後,甚感奇怪,想道:「何以她們的眼睛忽然變得如此相似?使我不禁想起了陸夫人。」

  他經驗淺薄,竟不知道這兩個女子雙眼相同之故,乃是因為她們都是在同一情緒狀態之中。如是經驗豐富的人,這刻根本不必遲疑即可為所欲為,必定沒有一點問題。但阿烈反覺感到煞風景,因為他在歐陽菁之前,居然會想起了別個女人。這等情形,實在對不起她了,也是一種莫大的侮辱。因此,他坐起身子,裝作張望房間各處,定一定心神,這才低頭望她,恰恰瞥見她急速地閉起雙眼。這個動作似乎只是她才有的,所以阿烈迅即吻在她的唇上,其後更躺下去,把她抱得緊緊的。她的反應殊為熱烈,使阿烈暫時忘記了任何雜念。良久,熱吻中止,他才記起了她裝蒜之事。當下故意做出來勢洶洶之狀,向她侵襲,口中說道:「妳說得真對,在這等所在,孤男寡女?的確沒有法子可以控制自己。」

  他動手去解她的衣裳,歐陽菁口中道:「不……不……」

  但兩手卻沒有抵抗的動作。不久,外衣已解下,阿烈可以看見和觸及她玉藕似的雙臂以及如脂似雪的大腿。這對他實在是非常強烈的誘惑,幸而他一向記性特強,所以牢牢記住要試她一試之事,反而自然地壓抑了情欲之火。他伸手去解她的內衣,口中威嚇地道:「現在我要把妳的衣服都脫掉了。」

  她既不作聲,亦不抵抗,也不睜眼。阿烈道:「妳聽見沒有?我要脫掉妳身上所有的衣服,讓妳一絲不掛。」

  她這回嘆了口氣,但又好像在在罵他「蠢才」。霎時間,底襦半解,粉乳玉肌。已有大半露出來了。直至此時,歐陽菁仍然沒有任何反抗或拒絕的跡象。阿烈眼中看著那豐肌白肉,心中想起了上一回的經驗,情欲之火,直燒上腦袋。他軟弱無力地威脅道:「我要脫光你的衣服呢!」

  歐陽菁鼻中「唔」了一聲,也不知是什麼意思。阿烈已感覺自己正在說愚蠢的話,甚至連一些行動,也十分愚蠢不過。但他仍然沒有任由情慾淹沒,說道:「阿菁,妳說一話行不行?」

  她這時才睜開雙眼,低聲道:「你要我說什麼話?」

  阿烈道:「隨便什麼話都行。」

  歐陽菁道:「那麼我已經說了,對不對?」

  阿烈深深吸一口氣,道:「是的,現在我想起來啦!假如妳不是在病中,我也許會做出可怕之事。但現在不行。一來有欺負妳之嫌。二來妳身子重要,我得趕快弄點什麼給妳裹腹。」

  說罷,轉身行去。他表現得十分堅決,竟然連頭也不回。歐陽菁連叫他幾聲,他都不停步回頭。

  不久,廚下傳來炊飯炒菜之聲,歐陽菁恨恨的向空中瞪眼睛,但她可沒忘記把衣服穿好。這是自尊心的緣故,她決計不能讓阿烈以為她誘惑他,更不能使他以為非要他不可。進食之時,她臉仍然繃得緊緊的。不過當她吃著味道極鮮的各種蔬菜,以及又熱又香的白米飯時,怒氣迅即消失。並且很快就和阿烈有說有笑了。一直到天黑,這段時間,他們都感到很輕鬆快活,談談笑笑。阿烈從閒談中,得知她乃是剛從家中出來不久。由於父親閉關練法,無人管束。所以她自由自在的在各處遊蕩,順便也偵查有關「血羽檄」之事。殊不料路上碰見曾老三,得罪了他,被他一路追逐,馬不停蹄的逃走,終於在破廟中碰見了阿烈。提起那「鬼厭神憎」曾老三,似是猶有餘悸,評論道:「唉!那廝真是天下間最難惹的人,我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霉,才會惹上他。將來不知如何才能擺脫他。」

  阿烈笑一笑,道:「別怕,只要妳不得罪我,今後可以保妳無事。因為他答應過我,以後不找妳麻煩,當然我可以取消他此一諾言,妳說是也不是?」

  歐陽菁露出欽佩之極的神情,凝視著他道:「你可知道,曾老三成名許多年來,還未曾吃癟在任何人手中。但凡是他揚言要對付之人,總能把這人收拾個半死,然後視情節之輕重,或予弄死,或者開出條件,方始放手,你能使他答應放過我,可算是天下奇聞了。」

  阿烈道:「我看他這人雖是討厭,正如他的外號一般。但其實人還不壞,恩怨分明,妳只是給他駭破了膽,所以對他的看法,不免偏激了。」

  歐陽菁的美麗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無限驚訝的道:「天啊!這真是驚人之論。只怕天下之間,唯有你一個人說曾老三人還不壞。」

  阿烈搖搖手,道:「妳太愛大驚小怪了,我馬上就要到那孫家集去,瞧瞧孫澤的情形如何?」

  歐陽菁露出興奮之色,道:「照你所說,他的侍妾李姬,必是已經返家,才沒有工夫到此處查勘。既然這個妖女在家,見那孫澤不死,可能又施毒手,你可是這樣說法?」

  阿烈道:「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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