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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〇


  冷見愁道:「本來我看中吳哥,就是飛天鷂子吳不忍,但後來卻看中你,現在吳哥和郝問兩人都幫我去查訪一些事情,他們不久都會來此碰頭。」

  無嗔道:「難道那些『鬼』竟是有人在幕後操縱的?」

  冷見愁道:「對,正如血劍會十三當家殺手茶毒天下,卻也有一根線在後面操縱。」

  無嗔道:「別提血劍會這事,你知道我一定不會透露任何消息給你的。」

  冷見愁道:「不必,我有我的辦法,現在你只要集中精神想『鬼』,看用什麼方法可以保存性命以及消滅他們。」

  無嗔咕咕道:「你最少也得講些資料來聽聽。例如是男鬼還是女鬼?數目有多少?出現時有何前兆跡象?他們最怕什麼等等,你一點都不說,莫非等著看我出醜?」

  冷見愁道:「我擔保你出不了醜。」

  無嗔不覺松一口氣,道:「真的?唉,我應該知道你早有制鬼之法才對。為何我竟沒有想到而白白憂慮擔心呢?」

  冷見愁道:「其實我意思說你殺不了鬼,鬼就殺了你,所以無醜可出。」

  無嗔摸摸禿頭,道:「天啊,敢情講了半天你還是沒有必勝之道。」

  冷見愁瞪大眼睛瞧他,好象看見很奇怪的東西或景象。

  無嗔摸住光禿腦袋,訝道:「喂,你怎麼啦?從來沒有男人這樣子瞧我的,你沒事吧?」

  冷見愁道:「我好得很,只怕你腦子有點糊塗不清。」

  無嗔道:「別人這樣說我,少不得要掉幾顆門牙或者斷一兩根肋骨等等。但你的話想來必有很深奧道理。」

  冷見愁笑一下,道:「我只說事實,如果我有必勝之道,何必找第一流殺人專家幫忙?我自己跑去不就行了?」

  無嗔深深歎口氣,忍不住用力拍一下禿腦袋,道:「講了半天又統回原地,我仍然不有哪種鬼?男的還是女的?有幾個?他們最怕什麼,我簡直一點點資料都沒有。」

  冷見愁笑道:「別惱,我只不過想由你先提出治鬼辦法。如果我先講,你不免受影響或者乾脆不說出你的意見。」

  無嗔道:「如果我不脫離佛門,三十年來必定學到很多東西,說不定能夠治鬼。但三十年來我只練刀,所以只有用刀對付那些鬼了。只是如果鬼魂真屬虛無飄渺之物,咱們的刀亦不管用,刀能砍傷砍死虛無之物麼?」

  冷見愁道:「這一點很重要。你我都只靠武功。你還有刀,而我連刀都沒有。但如果鬼魂虛無飄渺,他傷得我們麼?」

  無嗔道:「問題一個個來,首先是何故你沒有刀?天絕刀不算刀?」

  冷見愁道:「此刀我托人捎去還給一個朋友,所以等一會就沒有刀了。」

  無嗔道:「等殺鬼之事告一段落不行麼?」

  冷見愁道:「時機很重要,既然此刀已經亮相許多人已經得知,就非得搶時間不可。」

  無嗔道:「那人是連四麼?你替朋友設想得很周到。」

  冷見愁道:「此刀對他另有重大意義。而另一方面嚴星雨大多疑太小心。他不相信此刀真是天絕刀,因為此刀除了很鋒快外沒有異處,刀身上的字誰都能照樣刻上去。」

  無嗔訝道:「你的話使我迷迷糊糊,既然他還疑此刀不是天絕刀,何以你又說刀已亮相象便有問題?難道此刀從前是假,現在卻變成真的?」

  冷見愁道:「刀在我手,又削斷餘凡一隻拇指,當然就成真刀。他一旦肯定此事,就會去找連四。」

  無嗔的確被他弄得迷糊糊。問道:「那麼此刀究竟是真無絕刀?還是假天絕刀?」

  冷見愁道:「從頭到尾都是真的,但在他手中之時他不相信而已。」

  無嗔道:「這個話題還是不要繼續的好。」

  他很可能真的不想知道內情,以免將來連四有事,冷見愁會懷疑他洩密。

  他又道:「鬼當然是摸不到,好象一團煙霧有形無質,難道不是?」

  冷見愁道:「如果只是一團煙霧,你我只須運功護體,閉住呼吸挨到天亮雞叫就不叫了,對不對?」

  無嗔道:「對,這倒是一個好法子。」

  冷見愁道:「不對,我親眼見過鬼,交過手,亦親手把他劈散,可見得當鬼魂來到咱們世界中,當他能夠傷害任何人之時,必有一段時間有形有質。」

  無嗔大喜道:「如果有形有質就好辦啦。我聽怕看得見摸不到的東西。」

  不過冷見愁似乎並不樂觀,慢吞吞道:「那不過是我猜想之一,另一個想法正是有形無質,世人所傳說的鬼都是有形無質,我們碰到的難道就會例外?」

  幾句話可就把無嗔上人說得啞口無言而又迷糊,對於這件事簡直不知如何判斷才好。

  冷見愁道:「不用太擔心,你人刀合一無上刀術含攝極強大精神力量,唯一要注意『時間』對你不利,你一定要一出手之後就遠飄千里,趕快躲開越遠越好。」

  此言已指出他們之間那一戰,冷見愁何以能占上風之故。

  無嗔深思一下才道:「逃走恐怕不是辦法,鬼魂一定比我跑得快,就算運飄千里,但鬼魂已經在那邊恭候大駕,豈不糟糕?」

  冷見愁道:「一定要走,越遠越好,你莫忘記鬼魂後面有一條操縱之線,那人如果不知你去向,便不能施展威力。」

  現在無嗔完全服氣了,亦想通一切知道該如何應變,頓時大見輕鬆,說道:「我真想喝一杯,預祝咱們打鬼成功。但又怕你誤會我借酒壯膽。」

  冷見愁替他斟滿一杯,道:「借酒消愁也好,借酒壯膽也好。總之咱們要對付的是鬼而不是人,武林中恐怕很少人有此機會,也很少人有此信心膽量,這是值得連幹三杯的事。」

  無嗔當真連幹三杯,態度更見輕鬆。耳目好象亦更為靈敏,低聲道:「我背後有一個人鬼鬼崇崇走近,你出手還是我出手?」

  冷見愁眼睛動都不動便道:「我希望那人正是我們等候的,所以你別忙著出手。」那人果然是自己人,是喜歡多管閒事「狗拿耗子」郝問。

  他坐下之後連喝五杯酒,似乎才稍稍消解一點酒癮。然而他沉重面色又告訴人家,他才真是借酒消「愁」。可是他有什麼愁呢?

  冷見愁道:「郝問你有話儘管說,沒關係,我們都是經過風浪的人,大和尚經歷風浪更多,絕對不會含糊。」

  郝問歎氣道:「冷見愁哥你可能要打一輩子光棍了。」

  冷見愁聽見自己心「砰」一聲大跳一下,但表面上依然若無其事,面孔藏在迷霧中,緩緩道:「你已查到她們三個人的消息?」

  郝問道:「她們都到安居鎮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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