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司馬翎 > 天絕刀 | 上頁 下頁 |
五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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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真的那麼豁達?真的不在乎命運加予她身上的一切?狂風驟雨時,春風花月夜,或者『雕欄玉砌應在,只是朱顏改』感觸無限時,她能不想起芳心中的英俊男兒? 冷見愁道:「先談談瞎神仙,從前他自稱是餌。你們一定也知道,他的一生毀於『血劍會』之下,所以他滿腔仇恨一定要報復。所以現下這個陷井為了誰?他想釣血劍會的人?抑是反被對頭利用?」 徐小茜道:「很難回答的問題,除非瞎神仙忽然回醒而又回答我們的問題。」 雪婷道:「怕只怕他活不成。」 冷見愁身子一震,道:「我去瞧瞧他,你們外面等一下。」 徐小茜雪婷都沒有攔阻他,也沒有吩矚他小心等等。她們甚至覺得有人能進此屋又能安然無恙,這個人必定是冷見愁。 冷見愁入屋打個轉就回來,雪婷忙向道:「怎麼樣?」 冷見愁道:「有人要暗神仙死,又如果有人能人得此屋,不在三步之內醉倒。下一著就是酒瓶,瓶破之後冒出香氣,與原來的酒味混合,任何人吸入一絲都要醉死十日十夜。」 徐小茜道:「有十日十夜之久,身份來歷一切都可以查得清清楚楚了!」 冷見愁道:「不止這樣!醉過十日十夜之人,即使是當今第二流高手,但碰到這個使毒者,彈指使死全無抗拒之力。」 徐小茜道:「這一下後果歹毒厲害。使毒者是誰?」 冷見愁道:「年紀不大,是男性。武功很不錯,尤其是內功造詣很深。是毒教小人,但江湖經驗不豐富。」 雪婷移步向屋內張望一下,回轉來道:「誰告訴你這些事的?」口氣中不盡訝疑。 冷見愁道:「酒瓶是使毒者帶來的,乾淨得找不到一絲塵埃。我問你,如果有人一身酒氣人屋,應該是男的抑是女的?」 雪婷道:「當然是男的,酒鬼多數是男人,如果是女的,瞎神仙便會注意。」 冷見愁道:「對,椅邊木頭上留下三個指印,一來顯示此人內力甚強,二來顯示此人閱歷少,殺人會緊張,尤其面對昔年『十二名刀』之一。可見得年紀不大。」 徐小茜道:「但你一口咬定是個男性,以灑氣有毒而論證據不夠堅強,你一定另有資料。」 冷見愁讚賞地望她一眼,這個女孩子即年輕美麗,又溫柔聰慧,加上妙語連珠,哪一個男人對她能不順心愛慕呢? 他道:「對,瞎神仙屋內左角架上有個極精美雕漆首飾小箱,我查看後知道無人開啟過。如果是女人,必會隨手打開瞧瞧。不是貪心,是對珍奇美麗飾物的好奇心。」 徐小茜輕「啊」一聲,神往地道:「要是我也會開箱瞧瞧。瞎神仙曾是天下聞名的『十二名刀』之一。現在居於陋巷木屋,仍然保持這個精美首飾箱,當然我要打開瞧瞧。」 冷見愁道:「還有什麼疑問沒有?」 雪婷道:「有,那人想殺死瞎神仙麼?」 冷見愁道:「對,可惜他沒想到瞎神仙對毒藥迷藥有很強硬的抗力,所以一般人必死的份量,竟殺不死活神仙。」 徐小茜道:「咱們下一步怎麼辦?」 冷見愁道:「先救醒瞎神仙再說。」 雪婷道:「冷見愁,我們此來主要目的想請你搶救常青性命?」 冷見愁道:「難道『湖光萬頃』徐無理的一招肝膽相照,還殺不死他?」 雪婷道:「你都曉得?」 冷見愁道:「一點點」 雪婷道:「徐無理對徐小茜說,他這一招從未試過立斃對手。」 冷見愁道:「這個人有點道理。」 徐小茜笑一下,道:「這人很不講理,天下皆知。冷見愁,幾時可以瞧瞧常青?他傷勢很嚴重,腸子都見到。」 冷見愁道:「快了,等我問過瞎神仙就去。」 瞎神仙忽然回醒過來,除了少許頭痛之外,並無不適。他聽出屋內有三個人,而且有女人。 冷見愁道:「瞎神仙,我是冷見愁。」 瞎神仙道:「你的氣味我嗅得出。其餘兩位女容一是徐小茜。另一位呢?」 冷見愁道:「你這麼一說提醒我須得時時變換身體氣味了。另一位女客是雪婷姑娘。海龍王雷做候的孫女。」 瞎神仙道:「共喜你,這等女孩子很不容易湊在一起。」 冷見愁道:「請你回想一下,那個喝醉酒的年輕人可有什麼破碇?」 瞎神仙想一會,才道:「沒有,我從未見過他。氣味,聲音,言語動作,都很陌生。」 冷見愁道:「他是毒門高手,他姓什麼?」 瞎神仙道:「姓殷名海,口音似是兩廣人氏。年紀不超過二十五,高大,衣服講究。」 雪婷忍不住問道:「你怎知他衣服講究呢?」 對。瞎子怎能「聽」得出衣服講不講究?這是「眼睛」的事,絕對與耳朵無關。 瞎神仙道:「他進來時衣褲都沒有磨擦聲,可見得衣料極佳。然後他坐下,他先接拉外衣褲子才『坐』下,可見得衣服裁剪適體。所以不該皺的地方他絕不讓他皺。」 根據他的描述,當然任何人都猜得殷海的衣服很講究了。 瞎神仙又道:「我忽然驚覺此人的細膩動作,與他薰人的酒氣大相矛盾。但已經太遲了,全身乏力,頭腦也漸漸麻遲鈍。我仍然奮起全力提氣護住心靈,但沒有用,很快就還手指頭也動不了。」 冷見愁道:「如果換了別人,你現在已經是死屍!」 徐小茜道:「殷海和你交談些什麼?」 瞎神仙道:「交談?沒有,我們沒有交談過?」 雪婷道:「但你卻知道他的姓名?」 瞎神仙道:「我們雖然沒有交談,但他卻有說話。我只會聽不會回嘴。」 冷見愁道:「你很了不起。不但能據到我來救你,還能聽見他說話。」 瞎神仙道:「他說我知道的太多,多到不能不叫我閉口的程度。他又說我不該到舊路村去,縱然無心經過也不行。」 冷見愁道:「舊路村發生什麼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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