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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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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羽飛道:「你右肩已毀,筋骨已傷右臂成殘,今後你不可能再肆毒江湖了,在下留你一命。說,貴宮主為何還不見上來?還有淩春風呢?」 方青蘿己握不住斷劍,斷劍跌落在腳下,咬牙道:「你再也見不到她們了,她們已經游向浦港鎮,召集本宮的人再與你周旋到底,運銀船永遠也到不了杭州。」 遠處的任遠大笑道:「運銀船已走了一天一夜,這時可能已經安全抵杭州進了府庫了。」 方青蘿臉色大變,哼了一聲道:「沒有任何船隻,能逃過本宮的巡海舟的監視。」 趙羽飛道:「昨晚在下的船開始攻擊你們的巡海舟時,運銀船已在熟悉航道的高手引領下,沿海岸險惡的岩礁群航向杭州。貴宮的巡海船只顧追逐在下的船,同時也沒想到運銀船敢沿岸行駛,你們的封鎖並未成功。」 方青蘿只感到精力虛脫,絕望地掩面長歎。 趙羽飛向後退走,大聲道:「貴宮主這時絕難到達浦港,她逃不掉的。」 任遠大聲道:「斃了她們,趕快上船追趕。」 趙羽飛道:「不必趕盡殺絕,反正她們已無法威脅在下了,放她們一馬,咱們走。」 方青蘿突然仰天長號,哭倒在沙灘上。 眾人撤圍登上海鰍船,向浦港急駛。 不久,一艘三桅船飛駛而至。 方青蘿帶了劫後餘生的九名少女,沖入海中向來船迎去。 海灘的火把並未撤除,二十餘枝火把照得海灣一片通明。 剛接近半裡外的三桅船,船側放下的攀網下,九尾玉狐與淩春風已先一步現身,飛快地登上艙面。 艙面有十余名大漢,為首的人大驚道:「宮主,你們的船呢?」 九尾玉狐咬牙切齒恨聲道:「沉了。測音儀失效,定是該死的于娉婷、吳仙客兩個賤人,將秘密告訴了小畜生,我回去要剝她們的皮。」 她不知杭州的汪樓主已全軍盡沒,更不知趙羽飛已將吳仙客救走了。 汪樓主全軍盡沒,孤家寡人逃命,已顧不了九尾玉狐,逃命要緊,因此無法用燈號將消息傳給在江心接信的人。 另一原因是燈號傳訊畢竟效果有限,只能傳遞簡單的消息。 方青蘿攀上來了,將與趙羽飛打交道的事說了,九尾玉狐跌腳大恨道:「山海夜叉那該死的東西,竟然不將小畜生出現的事早些呈報,我還以為他們全死了呢。」 方青蘿懊喪地長歎,咬牙道:「小畜生功力之深厚,刀法之淩厲,的確出人意料,宮主即使親自出手,恐怕也占不了絲毫便宜,下次碰上了他,千萬不可和他交手。」 九尾玉狐恨聲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他雖然殺了我的兒子和妹妹,在我未能有把握將他置於死地之前,我必須忍下殺子屠妹的血海深仇,日後徐圖報復。」 方青蘿道:「宮主,目下我們怎辦?」 九尾玉狐道:「立即趕回府城,與汪老聯手,冒險搶劫府庫,必須搶在小畜生趕回之前行事,走。」 方青蘿道:「運銀船已偷渡的事,不知是真是假?」 九尾玉狐道:「小畜生自命英雄,不會撒謊騙人,不會有假。」 方青蘿道:「如果運銀船已經到了府城,汪老為何不派人將消息傳來?」 九尾玉狐道:「小畜生說船走了一天一夜,這對恐怕不一定就能趕到府城。唔,我擔心的不是運銀船。」 方青蘿道:「宮主擔心什麼?」 九尾玉狐道:「青蘿,你是最後離開府城的,汪老不是已定下斃了小畜生的大計麼?」 方青蘿道:「那是華斌說的,我離開之前並未看到汪老,接到你的資訊,我便匆匆趕來了。」 九尾玉狐道:「小畜生既然在此地出現,那麼,必定是汪老失敗了,我真相心他的安全。青蘿,趕快傳令下去,儘快趕往府城,必須趕在小畜生的前面。」 人算虎,虎亦算人。 方青蘿以為騙得過趙羽飛,引趙羽飛至浦港追九尾玉狐。 趙羽飛也利用方青蘿,傳出運銀船已到了府城的消息,鬥智鬥力,各顯神通。 海鰍船並未駛向浦港,遠出視線外船即繞走山南。 趙羽飛與任遠站在艙頂的瞭望台內,留意海面的帆影,希望能看到其他的巡海三桅船。 趙羽飛一面用目光搜索海面,一面笑道:「遠叔說運金船已沿海岸的航線走了,九尾玉狐恐怕不會上當呢。」 任遠笑道:「妖女綽號稱狐,也必定對任何事皆抱有五分懷疑,所謂狐疑並不是好事,疑來疑去常會誤假為真,我算定她必定上當,深信不疑。」 趙羽飛道:「那麼,以她的性格來說,遠叔怎知她仍在海中?」 任遠道:「這並不難,她還有三艘先前引走我們的巡海船,葫蘆寨有她的眼線,當然會用燈號將巡海船召來救應,她何必游泳到浦港?妖女的水性宇內無雙,方青蘿也不弱,水性差的人都上來了,方青蘿為何最後才登岸?可知她必定在海中與九尾玉狐磋商,被我們擺出的陣勢嚇住了,只好在水中等候,方青蘿忠心耿耿,冒死登岸想騙我們往浦港追,讓九尾玉狐有從容脫身的機會。」 趙羽飛道:「我們還能找得到她?」 任遠道:「不怕一萬,只怕萬一,萬一九尾玉狐不死心,運銀船怎能平安啟航?如不將其他三艘巡海船擊沉,仍是一大禍害。找不找得到九尾玉狐並不重要,她已是驚破膽的人,重要的是必須將那些船擊沉,永除後患。」 運銀般其實並未離開任家的沿灣小漁村,任遠是個實事求是的人,一切皆為運銀船的安危打算。任家位於海濱,海疆的安危,直接影響任家的存亡,所以堅持要擊沉所有的水仙宮巡海船,對搜殺九尾玉狐並不熱衷。 趙羽飛無法反對,任由任遠發令。 海鰍船繞過山南,卻不知九尾工狐的船已悄然向外海逸走了。 在附近航了一個時辰,便碰上先前引誘他們追入海口的兩艘三桅巡海船。 已知道水仙舫沉沒,任遠大為放心,水仙舫構造特殊,海鰍船除了速度略比水仙舫快速之外,真要在白天交手,海鰍船絕非水仙舫的敵手。 一場決定性的海戰,在風高浪險的黑夜中展開,海鰍船重施故技,悄然接近然後由水下進攻,半個時辰之後,兩艘巡海船沉入海底。 次日一早,海鰍船先在海口附近搜索,五艘運銀船揚帆風駛,順利地在海鰍船的護航下,駛入錢塘江。 申牌末,舟泊望江門。 江濱戒備森嚴,知府大人親自帶了丁勇迎接。 船一靠岸,趙羽飛便急急登岸奔向客店。 剛要匆匆踏入店堂,櫃旁倚櫃與帳房夫子打交道的一位體面中年人,突然離開長櫃擋住他的去路,抱拳笑道:「趙老弟,好久不見,一向可好?」 他一愣,這人面生得很呢,他不能失禮,回禮道:「在下趙羽飛,兄台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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