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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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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自忖道:「這金蛟尺田俊雖曾名震一時;武功的確高強。但若是只有他一個人,我便敢冒險闖出。然而外面尚有那個仙人掌仇公遠這人以前似曾聽師父提起過,手中仙人掌自成一家,乃是西南道上赫赫有名的魔頭,似乎比及金蛟尺田俊還要厲害。在這情勢之下,便不能魯莽從事。」 金蛟尺田俊忽然發出冷笑,陰冷的笑聲,在秘室中往復迴旋,一時竟不知他在何處發出。 外面的仙人掌仇公遠沉聲道:「田兄不必太小心,諒是無能鼠輩。」 沈雁飛並不動怒,卻真怕金蚊尺田俊不再戒懼,打亮火折,然後和仇公遠一齊動手,心中一急,可就急出詭計,驀地貼伏地上。 黝黑得不見五指的秘室中,田俊冷笑之聲未歇,忽然響起一種怪聲,似嚎似哭,難聽之極。 這聲音一似在地上發出,又生像在四下石壁間發出,極是刺耳難聽。 金蛟尺田俊那麼高明的人物,一時也張惶失措,倏然一聳身,飛起大半丈高,手中金蚊尺往嘴巴一送,用牙咬著。 雙掌一翻,反貼著石牆,提住一口真氣,居然附身石牆之上。 外面的仙人掌仇公遠,沉聲問道:「什麼人在鬧鬼?」可是從語聲來判斷,敢情他自己也退將開去,離那帷幕足有四五尺之遠。 怪聲倏然加厲,其間又夾雜叮叮金鐵交鳴之聲。 「聽起來似是繞牆急轉,真是又奇特又可怖;金較尺田俊情知自己這樣支持不久,可是他一生小心,寧可招致庸人自擾之譏,也不肯以身試險,因此努事提住那口真氣,緊貼牆上。 一面耳目並用,希望查出究竟是什麼怪物,以便應付,他可不相信鬼魅之力,然而修羅扇秦宣真威名天下,焉知他不會飼養一些凶毒怪物,這一點倒是大意不得。 仙人掌仇公遠在那一聲低喝之後,便連續叫了幾聲田兄。可是金蛟尺田俊這時口中銜著那根金蛟尺,做聲不得。 當下覺得有點發毛,想道:「假如裡面那發出異聲之物,居然一下子把田兄弄倒,這等厲害之物,我姓仇的也惹不起。」 當下不禁又退開六七尺,已經到了書房門口。 廊上忽現幾道黃色光柱,直向這邊晃照。 仙人掌仇公遠心虛之下,居然怕被來人用孔明燈照出身形,倏然一飄身,飛出廊外,跟著足尖一點,已上了屋頂。 秘室裡的沈雁飛這時心中大大叫苦,只因他伏身地上,將嘴巴湊向牆根與地面的折角處,怪聲叫嘯。 這樣雖因聲波折射的原理而令致敵人不知聲從何處發出。但最慘是他叫嘯得興起時,反手抽出那對判官筆,交相敲擊,一面以雙肘和膝頭,繞牆而轉。 這個辦法的確高明,使得敵人在黑漆漆一團中,不敢冒險亂撲。 然而他自己可也就因為叫嘯不停,反而擾亂自己視聽,無法探知敵人躲在什麼地方。 是以他老不敢繞到近門之處,生恐敵人先於他發現蹤跡,全力發難。那樣子豈非自尋死路。 可是他又不敢驟然停頓,只好一橫心,忽然轉到門邊。 幸好他是沿著那邊的石牆轉到近門之處,故此金較尺田俊仍然無法發覺。若是從他腳下經過時,田俊總會覺出有物經過,驟然下擊,那就什麼都完了。 沈雁飛不敢真個沖出去,倏又掉頭轉回。 他已覺得有點聲嘶力竭,尤其是用手肘和膝蓋來走動;究竟極為不便,於是轉回秘室門口對面的牆根時,倏然收聲不動,側耳靜聽。 金蚊尺田俊支持不住,飄身下地,卻是戒備十分。 黑漆漆的秘室中,一片死寂,敢情兩人都同時屏息呼吸,是以全無聲響。 歇了一會兒,大家都憋不住氣,齊齊呼吸起來。 金蚊尺田俊好像聽到有人呼吸之聲,可是他自己的呼吸聲音較之尋常粗大,當下判斷不定,想道:「怪呀,今晚我怎的真個沉不住氣了?剛才懸身壁上,只耗了那麼一陣工夫,居然累成這個樣子。」 沈雁飛也是沒有聽到對方的呼吸聲,歇了一陣,便盤算道:「目下此室中好像已沒有敵人,也許我剛才那一下,真個把敵人嚇退?試想誰會使用這一著啊?我莫要和自己幹耗著,趕緊出去查看一下方是正理。」 事實他這一著的確驚人,換了任何一個武林中人,即使想到這方法,也絕不肯使用而壞了名頭。偏偏沈雁飛尚未講究到這個地步,是以他可就真用上了。 正因如此,他到底沒有田俊那份耐心,這時開始緩緩直向室門走去。 金較尺田俊聽出有異,忿怒得暗中一瞪眼,在心中對自己起咒道:「若果查出這是個活人所為,我姓田的若不立斃你於尺下,往後我的田字倒轉來寫。」 沈雁飛小心翼翼地跨過室中央的蒲團,再走了三步。忽然啪地一響,一道火光直飛上室頂,登時全室皆亮。 兩人都為之大吃一驚,田俊驚的是在這火折擲上空中之時,光亮一閃,已瞧見在五尺左右之處,一個頭髮蓬鬆的人形怪物,正用著一種奇怪的姿勢,向前伸展。 沈雁飛驚的是居然還有敵人留在室中,而且冷不防打亮火折,使得全身原形畢露。 說得遲,那時快,田俊心中電光火石般醒悟過來,明白那人奇形怪狀的姿勢,正是躡足腿邁意圖溜走的樣子,當下金蛟尺一揮,猛然急襲過去。 沈雁飛連忙退避,敵人招式未變,已經跟蹤截擊而至,身手之迅疾,尺上力量之沉雄,果是一擊斃敵的用意。 他手中還拿著那對判官筆,倉促間只好用以迎敵。 在這黑漆漆一團的地方拼命,只憑聽覺和感覺拆招應變,真是危險萬分。 兩人動手不及三招,已分出高下強弱,沈雁飛雖有名師指點,但在這環境之下,經驗閱歷比武功更重要,他如何可比金蛟尺田俊這種高手。 加之那對判官筆並非慣用兵器,尺寸又短,非走險招,欺身近敵不能奏功,是以三招過處,他已被迫退三四步。 金蛟尺田俊招數施展開,一心不讓敵人有機會緩手,疾如狂風驟雨般猛攻不休。忽然他腳下一絆,差點兒影響攻勢。 但沈雁飛終於讓人家迫到牆根,在這一路退卻時,已自險招迭現,身上衣服被敵人的金蛟尺田俊掃破了四五處。 若是在大白天,破衣隨風飛舞,必定甚是好看。 田俊驀然大喝一聲,金蛟尺一挑一掃,使出「擒風裁雨」之式當地一響,把沈雁飛右手判官筆震將出手。 另外左掌已自蹈虛乘隙,疾擊過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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