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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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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點在雄視天下武林的修羅扇秦宣真的想法中,乃是不能忍受的事情,何況再過些時,沈雁飛功力深厚精純之後,更可將那僅用以防身禦敵的陰氣,轉化作能夠傷人于無形的陰力,那時節,稱雄天下的人,將是這個身世來歷都不大明白的沈雁飛,而不是他或者那終南孤鶴尚煌了,對於終南孤鶴尚煌,他是有信心可以設法擊敗的。 沈雁飛豈是愚笨之輩,心中早就掠過這個疑念,然而他覺得這樣似乎太過不敬重師父,是以不肯讓自己順著這條線索推想下去。 「也許練這一式之時,尚須其他基礎。」他慰解地想道:「故此師父要等到將來才教我,他老人家不是要我幫忙擊敗那終南孤鶴尚煌嗎?那麼怎會不肯教我?」這麼一想,但覺理由充分之極。 他非常滿意地笑了一下,又想道:「七星莊絕藝定然能夠稱雄天下,這便是最好的證據。」 他拍拍那本小冊子,把它合起來,忽地想到也許還有其他的驚世絕技,可是它已決定了一個主意,故此不再翻動,把這本小冊子小心地放在囊中。 「即使那些魔頭尋到這個秘穴,也不愁他們把本門秘笈取走了。」他傲然笑一下,想道:「放在我身上,比放在什麼地方都妥當,諒那些頭腦遲鈍的魔頭,技藝雖比我沈某高明,卻也無法將我怎樣。」 他後來所想的話倒並非自誇,的確他有這種靈活的頭腦和自信。他伸手去拿那對判官筆,正要放向穴內。 然而他沒有成功,因為他的好奇心,使得他非再研究一下不可。 「這對判官筆分量特重。」他詫異地想:「這是誰的兵刃,又怎會藏在此處?難道是師父昔年的兵器嗎?」 他將卷在中間的羊皮紙拆下,先拿著那對判官筆,在火光下細細驗著。最後,他在筆頭末端處找到一個小字,卻是鐫著個「總」字。 他想了一下,沒有法子可以明白此字含意,轉覺此事無關重要,好奇心也消失了,便拿起那張羊皮紙,又待卷上。 那張羊皮紙邊緣不齊,大概撕開時太過匆忙或粗心,卻是折疊著的。他停歇一下,然後單用一隻手把那張羊皮紙打開,只見裡面敢情是個粗糙的地圖,旁邊注著「古樹」兩個字,他一眼便認出那是猛虎簡鏗的手筆來。 萬籟俱寂中,他仿佛聽到外面傳來異響。 他微微一驚,側耳聽一下,卻依然是一片沉寂。 於是他的注意力又落在那幅草率的地圖上。關於古樹兩個字,他可明白是什麼意思。 只因修羅扇秦宣真所置產業極多,其中有一處良田千頃的產業,位落陝鄂交界之處,就在田地西邊的盡頭,有座峽谷,其中有幾株參天古樹,於是命名為古樹峽。 這裡古樹兩字,便是代表這塊產業之意。 「哦,原來這是那千頃良田的地圖,並不關重要。」他把羊皮紙圖折疊起來。 猛聽一聲暴喝,餘音淒厲,在這夜寂更闌之際,分外刺耳。 沈雁飛心頭一震,驚忖道:「那是簡二的叫聲,他的房間就在練功秘室的斜對面。我剛才進來時,沒有將外面帷幕拉好。如讓敵人搜進外間書室,必定發現秘室人口。」這個念頭不過像電光火石般一掠即過。 時機緊迫,他必須立下決斷,卻見他身形如一縷輕煙,直飛出上面秘室。 手中還拿著那古樹峽地圖,地穴裡的秘密小洞,也未曾封閉。 他快如閃電般啟門出去,只因他必須在敵人闖進外間書房時,趕緊將遮掩練功秘室門戶的厚帷幕拉好。 一出了練功秘室,簡二忍痛怒駡之聲,更清晰地傳人耳中。他暗自叫聲不妙,情知敵人快至,趕快一伸手,把帷幕拉好,然後又閃身人室,迅速而輕靈地將秘室木門關緊。 他從猛虎簡鏗的忍痛怒駡聲中,判斷出敵人定是先發現了他,那時可能簡二負痛迎敵,然而來者當非弱者,一下子把簡二擊倒,是以傳來第一下厲呼之聲。 然後這些敵人立刻離開簡二而重行搜索,這是因為猛虎簡二究竟是江湖知名之士,講究的是寧可粉身碎骨,也不會服低輸口,更不會洩露莊中秘密。 是以潛襲本莊的敵人,並不多事耽擱,將他擊倒之後,便離開他而重行搜索。 他一關上木門,便貼耳門上,仔細傾聽外面動靜。 果然聽到啪地一響,想是打亮火折之聲。 沈雁飛心中咚地一跳,順手把羊皮地圖塞在囊中,一面想道:「不好,敵人來得太快,可能會發覺帷幕尚在晃蕩,我得趕快把地洞封閉。」 當下更不遲疑,一旋身已如輕煙般飛墜地洞裡,趕緊把木架扳平,隱蔽住那秘密洞穴,然後將一旁的零星珠寶撥過來,以免空著一塊,露出破綻。 旁邊擺著的火折自燃著,他一伸手拿起來,眼光掃過那對判官筆,不覺皺皺眉頭,心中極快地忖道:「師父把這對判官筆放在洞穴中,我不能留在這裡,讓敵人發現,目下已來不及再藏起來,只好一併帶在身畔。」 他用極敏捷的手法,一邊弄熄了火折,放回囊中。 一邊把那對特別沉重的判官筆抓起匆匆插向背上衣領之內。 一種冰冷而堅硬的感覺,使得他有點不舒服,可是他再也不能講究舒服與否,眨眼間已躍出地洞;門外傳來一聲蒼老的嗓音道:「在這兒了……」語聲未歇,驀地暴響一聲,那扇厚厚的木門直倒下來。 沈雁飛趁這響聲震耳之時,伸腳一撥,蒲團圓石軋軋響處,回復原位。 可是破門而人之人,聽覺極靈,大聲喝道:「仇老弟注意,裡面有人。」 門外有人低沉地應一聲,那意思便是這樣地堵住門口。 沈雁飛這時已聽出早先那人的語聲,正是金蛟尺田俊的嗓子。心中怒嘿一聲,悄悄往牆邊縱過去。 時在黑夜,又在秘室之中,沒有火折或其他燈火,焉能瞧見絲毫人影?沈雁飛熟知秘室中形勢,是以一躍到了石牆邊,便凝身不動。 門口的兩人這時可真不敢亮火,金蛟尺田俊早在一喝之時,閃身隱在門邊,以免身形在門口的微弱光線中暴露出來。 外面的帷幕響了一聲,把那非常微弱的光線也切斷了。 敢情是外面的人,將帷幕拉開。 沈雁飛努力鎮定心神,小心地不讓自己的呼吸發出聲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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