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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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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老道突然起身,同時把中年道人拉起來,一言不發,便向屋外走去。 張咸突然睜開眼睛,大聲道:「道長留步!」 怪老道倏然轉身,凝視著張咸,粗暴地道:「怎麼啦,你想把我們留下?」 張咸怔了一下,才道:「本公子有恩不忘,無仇不報……」 怪老道縱聲大笑道:「誰要你報恩來著?」轉身一徑出門而去。 呂聲搖搖頭道:「這老傢伙真怪,若不是對公子有相助之恩,小人不送他兩棒才怪。」 張咸凝目沉思許久,跳下木床,比了幾個架式,十分古怪,蔣青山和呂聲都瞧不懂。卻聽張咸冷冷自語道:「今日叫那渾人知道我的厲害……」 三人出門,直向昨日所過的村莊走去,剛剛走了一半路,忽又碰見那怪老道和中年道人。 他們卻是從另一條岔道出來,雙方碰面,都不說話,但卻向同一方向走去。 一直走到山下那座村莊,怪老道舉目向山坡上的白屋遙視幾眼,便向山坡走去。 無情公子下馬,著蔣青山和呂聲在村口等候,獨自舉步上山坡。 快要走到那幢白屋,怪老道突然停步,回頭瞪了張咸一眼,粗暴地道:「你跟著貧道是甚麼意思?」 張咸心中大怒,雙目一睜,正要出言頂撞,轉念想起自己形跡委實可疑,怪不得人家詢問。而且他又有恩於自己。這麼一想,怒氣平了大半。「區區正好也要到那白石屋去,道長武功高強,難道還怕人對你不利麼?」 果然請將不如激將,怪老道冷笑一聲,便不理他,轉身繼續向白石屋走去。 三人前後踏入白石圍牆之內,無情公子張咸想道:「他們如果是石軒中的人,先走入屋內,我才上前找石軒中,那怪老道出來攔我,倒不知跟他動手還是不動手好……」念頭一轉,立刻放開腳程,疾然掠過兩個道人,筆直撲上台階。 怪老道冷笑一聲,反而在台階下站住。 無情公子張咸驀然飛起一腳,踢在大門之上,震耳一聲大響,門內木閂折斷,兩扇大門一齊打開。 張咸踢開了大門之後,並不做聲,靜靜站在門外,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好像那大門乃是自動打開的。 眨眼間兩個童子出來,正是昨日黃昏見過的歐陽秋和梁文。 梁文怒喝道:「你發了瘋麼?大清早又跑來撒野。咦,原來約了幫手。」 張咸冷漠地瞧著他們,道:「裏面還有甚麼人,都叫出來。」 歐陽秋和梁文對瞧一眼,歐陽秋道:「我們一齊上去,教他嘗一嘗我們拳掌合璧的滋味。」 梁文道:「這人當真有兩下子,一個人打不過他,只好這樣了。」 他們歲數不大,甚為天真,心裏想甚麼就說甚麼。張咸暗中覺得好笑,不覺減了大半敵意。 歐陽秋和梁文一齊出來,先向張咸抱拳行禮,然後同時發動,左右夾攻上去。 張咸一掌橫掃過去,狂飈暴發,掌力極是驚人。口中喝道:「你們不行,回去叫大人出來!」 歐陽秋和梁文極快地交叉換位,恰好讓開他一擊,梁文一招「如來心印」,掌勢罩住對面胸前大穴。歐陽秋乘機連發兩掌,從側翼攻入去。 他們的招數本就奇奧異常,加上配合周密,威力增加了不止數倍。 張咸雙足一頓,凌空飛起,但身軀只升起五尺左右,便突然停在空中,掌腿齊發。這一招用得妙到毫巔,不但完全避開對方鋒銳,還能反攻敵人。 那中年道人噫一聲,道:「師叔,那兩位小施主的拳掌合璧固然神妙,他的應變更見高明,這一招可是泰山一梟王格的獨門心法?」 怪老道唔了一聲,道:「手法有少許不同。」 張咸一招發出,把兩個童子逼開數尺,飄身落地,回頭道:「道長法眼當真高明。」一語未畢,兩個童子又攻到身上。 張咸虎軀一塌,滴溜溜旋了半個圈子,左手伸出,去勢不快,但梁文卻無法閃避,噯了半聲,右手脈門已被張咸扣住。 張咸回頭道:「道長可識得這一招?」 怪老道微哼一聲,道:「星宿海的太陰鬼手,加上玄陰門的步法。」 張咸道:「道長真個高明,區區甚感佩服。」 歐陽秋見梁文面色發白,雙目呆滯無光,一點掙扎之力也沒有。這一驚非同小可,駭得怔在旁邊,不知如何是好。 張咸回眸漠然地瞧著他,道:「叫屋裏的大人都出來,不然的話,我就……哼……」 歐陽秋駭得面無人色,放腿疾奔入去,高聲大叫道:「鄭大叔,鄭大叔……」 張咸眉頭一皺,自言自語道:「只有姓鄭的在屋中?」 眨眼間一個濃眉漢子出來,身上披著一件湖水色的長衫,背上斜斜插著一柄長劍。 這漢子面目間流露出一股剽悍粗豪之氣,雙目神光極足,出來後掃瞥門外三人一眼,道:「尊駕先放開那孩子如何?」 無情公子張咸雖然氣惱昨日之事,但他到底不是來殺人洩憤,因此放開手。 怪老道洪聲道:「你就是石軒中麼?」 那粗豪漢子微微一笑,並不立刻回答,道:「諸位貴姓大名?尊駕可是昨日傍晚曾經來過的那一位?」 怪老道怒道:「喂,你聽見我的話沒有?」 無情公子張咸回頭道:「他不是石軒中。」 怪老道哦一聲,又粗聲道:「那麼石軒中在那裏?」 那粗豪漢子兩眉一斜,沉聲道:「兄弟鄭敖,道長火氣很猛,不知在那座名山修煉出來。」 張咸道:「哦,你就是魔劍鄭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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