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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九


  褚方英此時已是下不了臺,冷笑道:「場主贏得我手中刀,褚某自然會派人將牛群追回還你!」

  古濮心中暗怒人屠褚方英的不恥。第一次對古濮已可趁他調息時出手傷他,第二次也可乘他刀陷地中時殺他,雖然這樣作有失名家風度,但至少也算他勝了。

  古濮冷冷一笑,對勝過褚方英已有極大信心,而剩下的嘍羅也不會在他眼中,然而他卻忽略了難道:「娛蚣幫」巢這第一眼線居然能沒有能人據守?

  大廳中像死一般寂,神眼雕也呆呆地坐在旁邊等待著接受一場大風雨——

  古濮知道這次褚方英將是全力以赴了,暗地裡摸摸隨身暗器,緊紮了一下衣物,柔軟而有彈性的「柔紳劍」在他手中一晃一晃,反映著壁上燭光,射出朵朵眩目光芒。

  褚方英將地上屠刀拔起,犀利的刀口居然絲毫未損可想而知那也是一支堅硬快利的兵器。

  古濮「柔紳劍」第一次出手即獲得勝利,心中也著實興奮,但看他躍躍欲試又胸有成竹的表情,可想他對再次的戰鬥抱有必勝的信心——

  仍是人屠褚方英展開攻勢,古濮謹慎遵武林規矩,始終讓主人一步——

  「接招!」褚方英大喊一聲,左足前跨一步,一柄屠刀由下上撩,彎彎的月牙犀利無比——

  古濮不避來勢,「柔紳劍」一圈一點飛快地點到褚方英曲地穴,左手也不閑著,五指微張登向人屠臉部要穴,並隨時可變抓為拳改攻胸助。

  人屠這次更加小心謹慎,攻出一手必留了退路,只見他一變招式為「虎撲南崗」,一支粗棒硬向古濮「柔紳劍」磕來,頭一仰趁勢一記「撩陰腿」踢向敵手下盤。

  古濮一見人屠變招神速也暗自佩服,立刻地輕飄飄地滑退一尺,右手劍一收,左手化抓為掌按下,這樣人屠胸部又被古濮罩住

  好個人屠,雖只單足立地,仍是轉動自如,只見他腰微扭,整個身子滴溜溜打了個圈,巧巧避過對方致命一擊,百忙中尚攻出三招。

  古濮哈哈一笑,竟自展開陸述一終南山上八年傳授的流雲十二式,只見漫屋白光閃閃,晃眼間人居褚方英已是整個被包住。

  「空谷雲湧」「雲霞彩霧」連連的絕招,使得人屠褚方英手忙腳亂左支右格,情勢已險峻萬分。

  古濮招式精妙處雖是勝過格方英多多,然而褚方英在功力上又拉回一載,因此古濮雖占上風,但要憑真功夫擊敗人居也是不易呢!

  兩人愈鬥愈烈,劍嘯刀刮呼呼不絕,滿屋子俱是他們互相追逐的虛幻身影,本在內屋的幫眾早已被逼至屋外去了。

  突然「當!」一聲,打了這許久,倒是第一次兩件兵刃相擊——

  古濮越戰越勇,一支「柔紳劍」上下翻飛,連演絕學,心中暗忖:「不知道這人居還接不接得了我十招!」心想至此一股莫名的振奮,使他長嘯一聲,爭勝的雄心使他摒棄遊鬥的打法——

  驀然「當!當!當!」一連三聲巨響,古濮竟不畏人屠粗重兵刃,硬接三招。

  兩人俱「蹬!蹬!蹬!」退後三步,古濮除了略感手酸麻別無他感,反觀人屠格方英,只見他氣喘如牛,淋淋汗珠雨點般落下,胸膛急速起伏著——

  勝利的衝動在古濮血液中奔流著,臉上也泛起一層自慰的笑意,因為他到底仍戰勝強敵。

  「褚莊主!請你履行諾言將牛群放回去!」古濮微笑地說道。

  古濮雖並未真個將人屠擊敗,但以目前情況推想下去,人屠是必敗的,所以古濮才會作此語。

  人屠褚方英頹喪地搖著頭,腦袋清醒了不少,本是模糊的古濮身影又清晰地顯現出來。

  「哼!我人屠學藝不精敗在你手裡,可還有人能收拾你!小子!今生你是別想步出紫雲莊。」褚方英語氣仍是強硬,仿佛背後有多大靠山般。

  古濮一怔暴怒起來,大喝道:「好賊子!你可是自找死呢?」說時一揚劍,明亮的劍光在人屠鼻端連閃兩下,只差之毫釐即削到人屠。

  人屠褚方英眼也不眨,漠然地看著古濮——

  驀然一個冷冷的聲音,冷得像千例峰山的積雪,從背後傳過來。

  「不錯!你可是自找死呢!」

  古濮一驚飛快地轉過來,只見高自己不足一丈處站著個古怪老頭,花白之間夾著灰色的頭髮,長長報在兩肩,冰冷的面貌像是永遠不會笑,永遠不會有表情,還有那一雙烏黑發亮的烏抓,使人從心底生出寒冷。

  「尊駕是誰?恕古某眼拙!」古濮仍鎮定道。

  此時神眼雕唐飛早已恭身站立一旁,聞言拍馬道:「你哪配問潘老前輩大名!」

  古濮經此一提示恍然大悟,原來此老頭竟是被「黃衣魔僧」收估伏的「武夷山三凶」的老麼,「鬼手抓魂潘正江」,想時心中也暗自發急。

  「恕在下不識老前輩之罪,只是老前輩明察……」古濮自知本身武技與人相差太遠,不得已要使計將潘正江退出圈外。

  「哼!小於別多嘴,我老人家一句話是一句話,小於今天是死定了。」潘正江老好巨滑,不待古濮說完,即斷然插言。

  古濮雖是想不到「鬼手抓魂」竟會現身「五原」,並且自己也絕不是其對手,然而『它氏」的名頭他卻不能弱去,只見他傲然說道:「既然老前輩是個不明事理的混蛋,我古某目無話說,請劃下道兒來吧!」

  「鬼手抓魂潘正江」名氣之大,響徹整個中原,何曾被人當面如此罵過,並且罵的人還是小小的「關外五雄」——至少在他心目中是如此想。

  「哈哈!好小子真有種,我倒第一次聽人罵我混蛋。」潘正江紹繼笑聲震得四屋籟籟,深厚的內力不可謂不驚人了。

  一陣笑聲過後,潘正江驕傲而冷冷地往視著古濮,像是先給他個下馬威。

  「潘混蛋!」

  突然有個豪爽而富有調皮意味的聲音從梁上傳來。

  「這是第二次!」

  眾人皆大驚,不約而同俱往上看,但哪裡有人影?

  「潘混蛋!我在這裡!」又是那聲音冷冷從潘正江背後發出。

  潘正江驚得向前跨出一丈才敢回頭,暗思是何方高人居然從上掩至身後,自己都未發覺,這份功力簡直天下僅見——

  而古濮呢!心中更有一種怪異感覺,這聲音是如此熟悉,像是天天都聽到,這聲音又是如此陌生,像從沒有聞過般。

  此時一個全身黑衣長衫的怪客佇立場中,只露出手足與眼睛看著潘正江——

  這當然即是憶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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