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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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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多謙緩緩開口,說出散手神拳致死的經過,和自己重披征甲的一切情形。 班卓歎一口氣,說道:「不瞞岳兄,兄弟平生以自己拳腳上的功夫為自豪,常常想到普天之下,拳腳功夫出色的只有三人,那便是雷公程景然,散手神拳範立亭和笑震天南蕭一笑!兄弟私心常以不能和此三人一會為憾,今日,唉,最著俠名的范立亭竟爾死去,我——」 岳多謙明自他的意思,黯然一笑。 登時,兩個蓋代奇人相視互看一眼,在他們心中,都有著同一個意念,他們覺得,他們互相已經能夠瞭解了。 半晌,岳多謙猛可跨前二步,走到木桌邊,拿起那只筆,振筆一揮,在那大紅柬紙上已寫下三字。 他宏聲一笑道:「好!這樣好極了。」 班卓一瞧,只見一行字添寫在自己姓名之後,龍飛鳳舞,正是「岳多謙」三字。 岳多謙大筆一揮,在兩人姓名下加上「頓首」兩字。 寫完隨手一擲筆,反身道:「班兄可作如何打算?」 班卓爽快的答道:「從正門進去,大大方方投柬拜莊,嘿——」 岳多謙一點首,沉聲道:「現在?」 霹靂神拳用力點點頭,霍地向外走去! 岳多謙心中忖道:「瞧班霹靂約摸五十開外,頂多和程景然年紀一般大小,雷公的造詣我是親眼看著,老班卻絕不比他稍遜哩!」 不消片刻,兩人已走出柏林。 胡家莊。 在這陰暗的天,襯托出這威武建築物,益發顯出一股不可深測的味道。 天空黑沉沉,雪花倒也沒有飄落,管看門房的胡家弟子用力嗅嗅這周遭沉悶的氣氛,他好象有預感這胡家將有一場震山搖岳的大風暴。 緩緩走到門邊,費力的拉開那沉重的鐵門,站在門口,門前官道上靜悄悄的,一個人影也沒有! 天上是黑的,地上是白的,在遠處天地交界之處,卻是一遍灰茫茫的色彩! 看門的喚作胡千,自從昨夜那笑震天南蕭一笑拜莊以來,他沒有好好休息過,今天早上老爺子胡笠還特別關照以後姓蕭的再來,務必要恭敬以待。 這倒奇了,胡千心中雖是不服,但口中卻不敢說出來。 驀然,一陣北風猛然迎面吹來,胡千不由打了一個寒噤,眯眯眼,睜開一看,猛可大吃一驚。 只見兩個人影好端端的站立在自己身前不及三尺! 這可奇怪了,眨眼間竟出現兩個人,自己卻是一概不知,胡千不由倒抽一口涼氣,後退一步。 定定神,看清楚了。 只見左首一個老人白髮白髯,配合一襲寬大的白衫,寒風中勁然而立,宛如神仙中人。 右前的也有五六十歲了,卻是滿面虯髯,熊腰虎背,威猛已極 胡千看清楚了,猛然他瞥見站在右首的那個威猛老者不斷沖著他冷笑,不由心中有點發毛。 沉吟片刻,兩個老人仍是不發一語。 胡千看管胡家莊大門可有十多年了,什麼樣子的客人,什麼樣子的場沒有見過,但象今日這般卻是從未逢上過。 猛可那老者冷冷一笑:「嘿!嘿!嘿!——」 他中氣甚足,一開口,但覺聲音有如鐘鼓齊鳴,胡千嚇了一跳,退後數步。 刷一聲,威猛老者從懷中摸出一張大紅色的拜柬,遞到胡千身前。 胡千雙眼一瞥,猛然全身一震。 老者右手驀然一翻,振臂一送,呼的一聲,那柬紙竟如一件什麼似的,箭也似的撞向那扇鐵門。 「當」一聲。薄的一張紙竟比鐵塊還重,那麼沉重的門也不禁震了一震! 「嘿」!老者又是一聲冷哼道:「快拿進去給胡莊主!」 ……… ▼第六章 旗鼓相當 天空中好象有清朗的色彩了,北風也沒有方才那將尖刻,柔和的拂過,雪後天晴—— 胡家莊,這蓋代奇子世居之地,抖擻似的倚山面水,傲然而立,有若君王高高在上,俯視著咸陽古都。 岳多謙和班卓緩緩在門前踱著,那胡家的弟子飛快持著一份足以令天下震驚的名帖,奔向莊內。 劍神胡笠正在靜坐,一手持著一冊「莊子」,細細品味其中意境,胡千跌跌撞撞奔來,正想舉手叩門,卻被在天井中吐納的雷公止住。 「喂,什麼事這樣緊張?」 胡千疾聲道:「程爺,您瞧這柬兒……」說著遞上大紅的拜柬。 雷公粗粗一瞥,面色猛可一沉,暗暗道:「好啊,好啊,咱們終於會面了。」 伸手接過柬紙,大踏步走向胡笠的書室。 他輕輕伸手叩叩門,乾咳一聲,室內響起胡笠的聲音:「是程兄麼?」 程景然推門而入,低聲道:「胡兄,熱鬧啦!」 胡笠怔了一怔,奇聲說道:「什麼?」 程景然寒著臉,雙指一送,那張柬紙平平穩穩飛向胡笠,口中沉聲道:「胡兄,你瞧這是誰?」 胡笠伸手一拈,霍地立起,喜聲說道:「班卓?岳多謙?是他們?」 「是他們!」程景然低聲道。 胡笠又道:「妙啊!可怪他倆怎知程兄也在敞莊,這一來七奇中倒有四個聚會在一齊了,這確是武林間百年來的盛會哩!走!程兄,咱們迎客去!」 程景然搖搖頭道:「我看班霹靂此行不懷好意——」 胡笠一怔,隨即會意道:「那麼——那麼岳鐵馬呢?」 程景然仍是搖首,不過卻截鐵斷釘的道:「不管他們是什麼意思,我們可不管,硬來硬擋。啊!兄弟素聞班卓神拳無敵,兄弟卻以為……」 胡笠也似豪氣勃發,疾聲道:「那當然,碰碰也好,也總不負這幾年苦心研鑽!」說著,和雷公一同步出房門…… 斗室中,爐火熊熊,雖是大冷天,房內還是溫暖如春。 岳多謙和班卓並步立在門檻前,五步外,雷公劍神雙雙而立! 岳多謙拱拱手長聲道:「兩位想必見到那紙柬了……」 胡笠點點頭,遲遲道:「不知兩位台甫怎麼稱呼?」 敢情他們七奇各都從未見過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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