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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七


  申平劍式如風,長劍一落空,順手平削而至,劍身掠過,發出銳嘯響聲,那人身形猶自下穩,劍鋒已平削及身。

  這時形式相當險惡,那人身形猛可向左一摔,竟然平平向右蕩開有五尺之距,申平劍式登時又落空了。

  這時那人落身之處,距右方申黔不過半丈之遙,那申氏兄弟好快的劍法,那人才一落足,嗆地一聲申黔的長劍也自出鞘,這一劍出鞘,那人可真更料不到,刹時已陷入不可自拔的險境!

  杜天林不由暗暗為那人捏了一把冷汗,說時遲,那時快,那人的身形鬥然之間一翻,右手一揚而下,刹時平空之間好比響起了一聲焦雷,直震得周遭大氣為之一裂。

  只見那申黔手中長劍猛地被得往下一沉,那無比功勢竟被這一震擊得散失無蹤,同時身形仍被推得向後連退兩步才穩下足步來!

  這下變化太過於驚人,杜天林心中大大一震,萬萬料不到那人內力竟有這等高強,這時那人倒過身來,杜天林已可清晰地看見他的臉孔!

  杜天林只驚得差一點便呼喊出聲了,只因那人生得眉清目秀,氣質脫俗,竟是與自己見過的那湯武的徒兒!

  那一日甯老大勾結眾人,誣湯武為殺師之輩,後苗疆血魔出現處置甯老大後,更要對雙劍雙刀下手,湯武徒兒沖出硬接了兩掌,受了內傷,但那血魔也是氣血浮動,杜夭林記得清清楚楚,湯徒兒見血魔走後,立刻也轉身而去,口中曾道:「師父,弟子瞞你老人家多年,異日相逢,自有交待,師父珍重。」之語,然後一走了之。

  當時杜天林便有個感覺,這少年的功力出奇的高強,但他卻假裝為湯武之徒,若說對湯武有什麼懷謀,但卻見他對湯武的確是一片真心真意,但他這一身功力卻不知究竟得自何人!

  這時,只見他出掌如神,勇氣凜然,那申黔和申平兩兄弟真是驚得呆在當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那湯武徒兒似乎方才也是全力施為,此刻略略有些喘氣之聲,但雙目之中閃閃射出精芒,一股極智勇猛之氣脫然而出。

  杜天林只覺心中似乎有一種親切的感覺,但卻不知起於何因,這時那申氏昆仲對望了一眼,兩人足下移動,刹時已各站方位,長劍一起一齊齊指出,顯而易見這湯武徒兒已是他們目中的大敵了!

  湯武徒兒仍是不懼,他雙目左右掃動,注視著兩柄劍尖,足下釘立不動分毫,真是靜如淵獄,杜天林是大行家了,一看便知他內功根底極為深厚!

  那申氏昆促一起又上前一步,攀然之間兩支長劍齊齊在半空中突擊了一下,一左一右劍分兩道孤光,左劍擊向湯武徒兒雙目,右劍卻是沉削下盤!

  只見一片光海,將湯武徒兒完全包住,只見他不待劍式近身,鬥然一拔身形,直躍而起。

  這一沖之式甚勁,但才沖起一丈左右,突地一頓,身形一橫,平平掠下,雙手左右分擊,居高淩下,反攻申氏兄弟。

  這一招變化得很巧,那申氏昆仲兩人在劍式的配合上的確已到了無懈可擊的地步,一見敵人身形淩空,突地居左的申平整個身形平臥而下,面容向上,居右的申黔卻向右方猛掠閃出。

  這一來,變成了湯武徒兒以高擊之式襲之于申平一人,杜天林心知那申平必然有厲害的殺手了,立刻專神注意那申平,卻見申平雙目一怔,似乎在這一霎時間發現了什麼古怪。

  這時湯武徒兒的身形已然降下,劈出掌力即將吐出,那申平鬥然間大吼一聲,右手一揚,只見長劍化為一道精光直射半空的敵人,自己卻猛向左一連滾出三匝,呼地一躍而起。

  湯武徒兒不料對方竟然棄劍而走,這時長劍破空而至,他左手一縮,右掌淩空一震,那一股力道擊在長劍劍身之上,立刻將長劍打歪。

  杜天林一見那申平翻出身形,便知他乃是要去搶那布包,他心念電轉,想到若是這布包落入申氏昆仲之身,立刻交回金蛇幫,無論如何總是極為不佳之事,立刻動了搶奪布包之念。

  這時申平身形直起,對申黔大吼道:「大哥,那樹枝上……」

  申黔微微一怔,立刻抬起頭來,這時湯武徒兒也落在地上,聞言也是一怔,轉過身來,也看見了那布包!

  這時那申黔身形如飛,己掠在樹下,湯武徒兒身形一動,正待急趕而至,卻見申平大吼一聲,一掌遙遙擊向他的後心,他只覺身後勁風大作,若是不閃不避,立將受創,百忙之中只得側轉身來,斜斜出掌相抗!

  暮然之間,只見草叢中一條人影疾掠而出,猛地吐了一口氣,遙遙伸指向申平一點,一縷指風突襲而至,那申平只覺足下關節一麻,再也站不穩妥,一跤跌在地上!

  湯武徒兒只覺背上壓力驟去,閃目一望,只見杜天林站在三丈之外,他和杜天林見過一面,那一日血魔還是看見杜天林背上金刀才驚退的,是以他一見杜天林面容,不由一呆,脫口呼道:「是你!」

  杜天林卻是滿面緊張之色,指著那申黔已搶得布包,奔在五丈之外的身形。

  湯武徒兒呼地反過身來,那申黔已奔出好遠了,追趕已是不及,忽然迎面草叢之中一條人影疾沖而起,猛向申黔襲去。

  杜天林間目看清,那人影原來是柳姑娘,想來她向右邊潛進已久,那申黔真不愧老江湖了,在這等倉促之際,居然絲毫不慌,右手長劍猛可淩空劈出一式。

  這一式劈得十分強勁,破空「嗚」地一聲怪啊,柳姑娘身形在空中,只見對方來勢威猛,她本意是阻攔對方,是以右掌一綿,用長勁發出,那申黔一劍劈出來勢必遭到牽制。

  那知申黔廠劍劈出一半,突然一松右手,長劍一劈之勢不盡,呼地筆直飛向柳姑娘胸前。

  柳姑娘萬萬不料如此.申黔長劍脫手,就等於陡然之間攻擊範圍多了一倍有餘,柳姑娘身在半空,閃避不易,只得一轉右掌,斜斜改推力為猛擊之勢,擊開長劍,但這一刹時,申黔身形已與她在空中交錯通過,疾疾向前奔去!

  就是這一個相阻,那湯武徒兒的身形好比飛起一般,疾追而去。那申奔黔已奔出五六丈之遙,但被柳姑娘一阻,足勢微緩,湯武徒兒在一瞬間已追上了兩丈左右。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湯武徒兒身形鬥然一止,面上升起一層出奇的紫氣,他頭部一仰,竟然張口吹出一口氣來,遙遙擊向四丈之外的申黔。

  不可思議的事情立刻發生了,這一口氣似乎是有形之物那申黔鬥然身形一震,砰地平空一跤跌在地上,動也不動了。

  柳姑娘不由震驚得呆住了,杜天林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雙目,只見那湯武徒兒滿面虛弱之色站在當地,突然猛吸了一口氣,登時精神奕奕又恢復了過來。

  杜天林只覺心中一陣狂跳,他一個掠身到了湯武徒兒身前,大聲說道:「你—一會那先天真氣?」

  那先天真氣四字說出,柳姑娘只覺全身一震,杜天林只覺心中發熱,這湯武徒兒的先天氣功已到了相當高深的地步!

  湯武徒兒緩緩轉過頭來,望著杜天林一言不發。

  杜天林籲了一口氣,湯武徒兒這時緩緩走上前去,俯身將申黔的那一個布包拾了起來,杜天林遠遠望去,只見申黔昏迷在地,方才遭受先天真氣猛烈襲擊,受傷已是不輕。

  柳姑娘這時走到杜天林身邊,低聲道:「先天真氣。那長白山郭以昂麼?」

  杜天林微微頷首不語,柳姑娘頓了一頓,又輕聲問道:「方才你突然露面,是否為了這一個布包?」

  杜天林又點了點頭,湯武徒兒這時走了過來,對杜天林抱拳道:「方才多承閣下與這位姑娘相助,在下在此謝過!」

  杜天林回了一禮,微微一笑道:「咱們這可是第二次見面了。」

  湯武徒兒微微一笑道:「兩次見面,閣下均是突出其來,不過在下兩次均蒙相援,真是……」

  杜天林心中對此人甚有好感,微微笑道:「在下杜天林,敢問兄台貴姓大名?」

  湯武徒兒噢了一聲,緩緩答道:「在下姓齊,草字飛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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