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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六


  柳姑娘仔細察看那巨大的足印,輕輕說道:「那邊有一條十分陡斜的路,咱們站在這兒看不見,那野獸很可能便是從那裡上來的。」

  杜天林順著好指點的方向,向前走了好幾步,果見一條極為陡斜的路通向谷下,沿路卻是殘枝斷葉,那野獸分明由此而過。

  他心中暗暗思忖道:「原來果然是那秦嶺諸俠的行蹤了,他們有了那一份地圖,卻全在此地出現,莫不是依照那圖中所示而來?」

  想到秦嶺諸俠立刻也想到那一日與自己交手的蒙面客,自己雖然將他的露面布中搶奪而下,但卻始終未見其面,後來那一面布卻又交給郭伯姑娘了,這一切的經過刹時在他腦中浮過,他心中漸漸生出一個感覺,非得查個一清二楚不可。他思念一定,走了回來,低聲對柳姑娘道:「這樹枝倒斷據我看來,並非為人所推,乃是那一種怪獸行走時開路所為,咱們順著足印去看看如何?」

  柳姑娘輕輕說道:「世上竟有這等大獸,我倒要見識見識。」

  兩人便沿著足印向前行進,走了約有半盞茶的功夫,忽然微風拂面,隱隱傳來一聲冷笑之聲!

  柳姑娘耳目甚為靈敏,立刻停步不前,杜天林身開一驚,到了一株大樹近處,忽然一撥而起,落在枝幹之上,這是時身在高處,向遠望去,四下都是一目了然!

  杜天林向那冷笑傳來的方向望去,只見不遠處似乎有三個人站在當地,有兩個有不停地指手劃腳,只因距離甚遠,這時又沒有微風吹揚,是以聽不清切。

  柳姑娘見他四下張望,站在樹下忍不住問道:「看見了什麼?」

  杜天林輕輕飄落在地上,點了點頭道:「那邊有三個人,正在交談不止!」

  柳姑娘道:「那大獸呢?」

  杜天林搖了搖頭道:「倒並沒沒有看見有什麼大獸,咱們不如輕輕掩過去看看清楚如何?」

  柳姑娘點點頭,略沉吟了一下,然後說道:「咱們不如分開行動,他們在那個方向,你向左方去,正好右以繞到他們身後,我則在此直接前進——」

  杜天林心中渴望知道那三人是誰,立刻點首道好,身於一掠,藉草木掩蔽,急行而去。

  他為人本甚為小心謹慎,這一路行去,儘量避免聲息,走了有好幾十丈距離,耳邊只聽一聲冷笑道:「在下一再向兩位表明,兩位還不覺滿意嗎?」

  聲音入耳,似乎有一點熟悉的感覺。

  杜天林心中一驚,立刻停下身來,撥開草叢向外一看,只見三個人站在十丈之外,那說話都正背對著自己,看不見面目,另外兩人站在他的對面,杜天林一看之下,心中不由一震,只因那兩人自己見過,正是那一日在林中奉令與秦蓬真一同阻攔天下第一莊主喬三川的那一對孿生兄弟,名喚申黔申平的,那兩兄弟手中一雙長劍配合得無以復加,強如喬百川的修為,也幾乎吃了虧,尤其是出劍古怪,不想在此又自相遇。

  見到這兩兄弟,立刻便聯想到這事與金蛇幫有關連,杜天林心中下由暗震,更加留神注意。

  那兩兄弟在左的一個冷冷笑道:「不是滿意的問題,閣下若沒有什麼值得隱藏的,便讓兄弟倆搜搜身體如何?」

  那背對杜天林的人低哼了一聲道:「兩位自見了面後,便一直料纏至此,老實說一句,兩位究竟為的是什麼,在下尚不明白!」

  那申氏兄弟一齊笑了一笑道:「好,咱們把話說明白,你一路追蹤秦嶺諸俠,為的是什麼?」

  那人微微一頓說道:「在下麼,要送一封書信給秦嶺朱大俠!」

  申氏兄弟道:「若說是送信倒也罷了,但閣下一路追蹤卻始終不肯露面,還說送什麼信?」

  那人不言,申氏兄弟又冷冷一笑道:「那秦嶺諸俠現在到什麼地方去了?」

  那人冷笑一聲道:「兩位也是一路追蹤至此的,有目共睹,他們已失去蹤跡了!」

  那申氏兄弟突然面色一沉,說道:「下管閣下是什麼人,咱們廢話也說得夠多了,那東西你究竟拿不拿出來。」

  那人長長籲了一口氣道:「兩位如若當真夾纏不放,在正也不再多說明——」

  那申氏兄弟居左一人怒容一現,上前一個便待去動手,右方一人一把拖住他的手臂,低聲道:「兄弟,咱們索性和他說明——」

  他抬頭觀那人說道:「咱位乾脆直說了當,你閣下一路追蹤那朱老大的怪獸,咱們也一路追你而來,方才不瞞你說,咱們兄弟兩人下坡路上忽然看見秦嶺四俠一齊趕了回路,咱們隱起身來,本以為閣下也會跟在身後,那知不見你的身影,只聽朱老大說:「那布包留給那傢伙,咱們以後行動也自在了,他八成不會再追蹤而來!」

  這一句話咱們可聽得清楚,朱老大走後,咱們找到閣下,一個人站在此處,面有所思,咱們管那朱大俠為什麼將布包留下給你,但只要閣下將布包交出,咱們也有一個交待!」

  他說了這許多話,那人卻始終聆聽著,似乎在思索什麼,倒是杜天林躲在一旁,將事情大約聽出。

  杜天林心中暗暗忖思道:「所謂朱老大的那個布包,一定便是武當劍俠呂長青浴血奮戰。最後交給他的那個布包了,這布包乃是熊霜臨死所托,關係極為重大,金蛇幫始終目的便在於此,那朱老大居然留給這人,這人究竟是什麼身份?」

  心中思索之際,耳畔卻始終未聽見那人的回話,杜天林抬頭一看,忽然他的目光僵住了,整個人只覺猛烈一震!

  只因他忽然瞥見在前方五六丈之處,一株樹枝上懸掛著一個布包,正是呂長青交與朱老大的那個。

  杜天林心中電轉,立刻想到,原來那朱老大只發覺那人跟蹤,便將布包掛在枝上,以為那人立刻發現便不會再行追蹤,卻不料那人剛來此處,尚未及搜索各處,申氏兄弟已隨後追趕而來,兩人誤信那布包已在那人身上,那人自是一再否認,爭辨之際,卻均未留意那布包原來還留在當地樹枝之上!

  杜天林想到這裡,心中猛跳,暗暗忖道:「若是能落在我手中,可真是大大的一條線索。」

  這時那人忽然籲了一口氣,緩緩說道:「老實說,兩位方才說的話,在下根本不懂,不過原來兩位也不會相信,在下還是不說也罷!」

  這時那申氏兄說兩人面上都升起了怒容,只因他門如此明言,那人仍是推賴不知,左方中平又上前一步,用冰冷的聲調說道:「閣下可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

  那人默然無語,杜天林只聽嗆地一聲,申平右手一閃,刹時一道寒光疾繞而起,長劍已然出鞘在手!

  申平微微一頓,冷冷道:「接招!」

  只見他右手一平,長劍疾疾推將出去,劍身閃閃發出光芒,左右不住躍動。

  這申氏兄弟的劍式兇猛霸道,杜天林是親目所睹,只見寒光一閃,劍尖距那人面門要害只不過半尺之距。

  那人似乎不料他出劍快捷如此,猛可身體向後一仰,一側身疾掠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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