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秋夢痕 > 銀槍挑乾坤 | 上頁 下頁
五九


  因為他發覺玄正也在找機會要動手了。

  於是,怪杖豎起來了。

  玄正的三節亮銀槍便在這時候出手了。

  一道極光直刺對面關山紅,但玄正卻刺了個空。

  關山紅不見了,他不知怎麼的,早巳閃掠在五丈外。

  只這種身法,就令玄正吃一驚!

  玄正的銀槍抖出一溜光焰似電,就聽他狂吼如虎,道:「毒龍出雲。」

  那真是嚇人心膽的一招,任何人都以為關山紅很難脫出那幾乎成片的無盡光華之中了。

  忽然,關山紅的手中怪杖灑出一片金光,那霞光萬道也成幕,把他的人全部罩在金光之中,於是,好一陣金鐵撞擊之聲傳來,但見星火點點,如同打鐵。

  閃躍中,關山紅嘿然道:「多日不見,你的武功精進不少,難怪你傷了他們,也敢找上我,阿正,我在想,是不是仍然放你一條生路。」

  玄正閃退三丈,端槍,道:「我爹不能白死,姓關的,就讓我們放手一搏,睹一賭彼此的造化吧!」

  他再一次的挺槍逼去,關山紅卻淡淡地道:「你還差一截,你必會輸。」

  他忽地打出金杖,但中途金杖又回到他的手上。

  玄正就未看清是怎麼回事。

  「嘩!」金杖再回到關山紅手中的時候,卻變了,變成一個刀槍輪在關山紅的手中旋動著。

  玄正看定了怪刀輪,他舞動銀槍密不透風,生生把空中旋殺的刀輪阻擋在外。

  又是一次硬殺,只見關山紅的刀輪猛然疾收,立刻又變成金杖,他不知如何賣弄身法,右手多了一件怪物,那個怪物東西對準了玄正,便發出「轟」的一聲,煙硝雲散……

  響聲很大,玄正的胸前立焦,他……

  玄正真慘,胸前衣衫帶血破了個大洞。

  但他並未倒下去,他仍然挺槍欲刺。

  關山紅卻急急地取出一個錦袋來,他好像在往那支管中安裝著什麼。

  玄正已搖搖欲墜地往地上倒去了。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候,從林中衝刺般的飛奔出一匹快馬,那馬來得突然,也來得及時。

  只見,怒馬飛行兩丈高,半空中一條怒鞭疾打,直把正在往鐵管中裝東西的關山紅逼得倒閃三丈外。

  馬鞭回抽中,正巧落在玄正的身邊,馬上伸出一條粉臂,那麼巧妙般拖住玄正的身上腰帶。

  於是,玄正被挾在馬上直往山林中馳去。

  這只是刹那間的事,使關山紅也吃驚不小。

  他絕不相信會有人敢在他的快活壩造他的反。

  玄正未動,但馬上的人卻抖起手中長鞭,鞭梢子在空中叭叭響,便也疾快地往林邊奔去。

  怒馬已奔出二十多裡外了,而關山紅也不知在想什麼,是的,關山紅並未追殺,他只是想不通,馬上的人是男還是女,他在緊要關頭,仍然未看清來人的面孔。

  那是個帶著面罩的人,騎馬的技術已無懈可擊,江湖上他實在想不出這是什麼人?

  不過,關山紅卻露出他的武器,那正是洋人用的火銃子,清道光年間,洋人以船堅炮利敲開中國大門以後,大煙到了中土,連帶著也有了這種火銃子,只不過火銃子只能打出一次就得重新裝火藥。

  關山紅就在裝火藥的時候,玄正被人救走了。

  不過,關山紅看得很清楚,玄正是活不成了,因為他那一火銃子火藥正轟在玄正的胸前,衣破血流,如何還能?

  玄正真的死了嗎?

  關山紅不追殺的原因,就是以為玄正死定了。

  一個必死的人,又何必一定再去追殺?

  他把火銃子收起來,那麼輕鬆地走回快活壩,因為他想起周上天,「血箭」周上天受傷不輕。

  玄正當然也傷得不輕。

  他實在幸運,因為任何人在那麼近的距離內挨上一火銃子火藥,必然當場死掉,何況他又是中在胸前。

  但玄正並未死,就在他被人揪上馬背一陣賓士中,他用力地抬起頭來。

  於是,玄正吃驚了,因為他發覺救自己的竟然是個女子——一個半掩面的女子。

  「姑娘」。

  馬上的姑娘未開口,拼命拍馬疾走。

  又是二十多裡過去了,馬上面的姑娘這才停住馬。

  她把馬停在一片林子邊上,小心的將玄正扶下馬來。

  玄正道:「謝謝你,姑娘,你救了我的命。」

  姑娘用手拉下了面紗,倒真令玄正。吃了一驚:「怎麼會是你?你怎麼來了?」

  那姑娘。正是安蘭姑娘。

  安家姐妹都是在馬群中長大的,她們的老爹安大海是西北馬販子頭兒,兩個姑娘自然馬術高超。

  安梅留在仙岩石,她一人侍候兩個人,那就是方傳甲與丁怡心二人,安蘭便暗中跟蹤而來了。

  安蘭發現玄正吃了虧,幾乎倒在地上的時候,她什麼也不管了,只是一心要救玄正。

  安蘭解開玄正的上衣,她吃驚得幾乎叫出聲來。

  原來玄正身上穿著他從「小子」石玉身上脫下來的銀絲軟甲。

  玄正當初的目的,只是防備周上天,因為周上天的箭實在令人防不勝防,但他卻因此而逃過一劫。

  關山紅絕對想不到玄正身上會穿著銀絲軟甲。

  其實,關山紅並不喜歡石玉,這件事石玉心裡很明白,石玉就是怕有一天關山紅會拿火銃子對付他,才暗中打造這件銀絲軟甲穿在身上,卻不料救了玄正。

  銀絲本來是鋥亮的,但卻現出一片焦黑,那當然是被火藥熏的。

  軟甲上也有血跡,卻是玄正的皮肉傷流的血,但那也足以令玄正痛苦難耐了。

  安蘭高興極了,因為她以為玄正不死必也會身受重傷,她在塞上長大,也曾聞得北方老毛子也有這種火銃子,武功再高的人,如果中了火銃子必死無疑,不料玄正卻是受些皮肉之傷。

  安蘭把玄正的傷小心地清洗,仔細地包紮,溫柔地服侍得玄正相當感動。

  「相公,你感覺好些了嗎?」

  「蘭姑娘,謝謝你……你……」

  不等玄正話說下去,安蘭的嫩手已堵住玄正的口,她俏皮又撒嬌地道:「不許說謝,也別叫我蘭姑娘。」

  玄正伸握住安蘭一手,道:「有什麼不對嗎?我應該怎麼稱呼你?」

  安蘭抿嘴一笑,道:「當丈夫的有人把自己老婆叫姑娘的嗎?」

  玄正真不敢相信,安蘭姑娘會這麼大方,大方得有些叫人難以相信。

  他只得一笑,道:「我們還未成親,怎能算是夫妻?何況我還未報得大仇,未來前途還十分險阻坎坷。」

  安蘭道:「形式上的婚禮並不重要,自從我老爹把我姐妹交在你手中以後,我們就已經是你的妻子了,相公,這一輩子我們跟定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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