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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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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玉道:「石某與玄正一樣,都是關爺跟前辦事的人,他的指示,就是命令,我只奉命行事,別的事情從不多問。」 他這話進入玄正的耳朵裡,玄正也覺得石玉並未扯謊,當年他也是如此,只管奉命行事。 丁怡心道:「我找來你這裡,而且辛苦地找來了,可是你什麼也不告訴我。」 石玉道:「丁姑娘,你比我知道的還多,這是誰告訴你的?」 說著,他伸手隔桌去摸丁怡心,丁怡心並未動,她任石玉的手按在她的手背了。 「唔!」石玉歉然地道:「我說你呀,你的那個丈夫他…… 唉!我同情你。」 丁怡心道:「如果你真的同情我,就告訴我關山紅在什麼地方。」 石玉的手立刻抽回去,他搖著頭,道:「丁姑娘,我真不懂,你找關爺有什麼用?該死的人全死了,你再找關爺,那些死的人也不會再活過來,何苦?」 丁怡心道:「我一定要找到關山紅。」 石玉道:「即使你見到關爺,你也拿他沒辦法,我們都敬畏他七分,而你……」 丁怡心道:「我打不過他,因為我的武功太有限了,只不過我有一顆不怕死的心,如果他有充足的理由要在暗中謀害我們,我一定會死在他面前,我死而無怨,當然,他必須要有充足的理由。」 石玉淡淡一笑,道:「愚昧的舉動,可憐的小女人,這又與事何益?條條大路通快樂,你何不趁著年輕貌美之時,重拾你歡樂人生,豈不快哉?」 丁怡心寒寒的臉,道:「此生我快活不起來了。」 石玉舉杯,笑道:「那喝了這一杯,我告訴你如何去找尋快樂。」 了怡心指著酒杯,道:「我是不會喝的,剛才我也未曾喝,石爺,你如果告訴我關山紅的去處,我也許陪你喝,如果你能告訴我,關山紅害我們的目的是什麼,他害我們的理由又是什麼,你便是要我陪你上床,丁怡心也不皺一眉頭,你說吧。」 她這話聽來可笑,也稍欠羞恥,但在她這時的表情上看,反而令人欽佩。 後窗外的玄正幾乎要叫了。 石玉睜大了眼睛,他張口半響,才嘿嘿笑道:「丁姑娘,你也真是有心之人了,石某佩服,只不過……」 丁怡心立刻追問道,「不過什麼?」 石玉道:「只不過你白費心思了,因為我什麼也不知道。」 丁怡心道:「那我也不會在這裡浪費時間了。」 石玉又是一笑。 他的笑還帶著媚,道:「丁姑娘準備往哪兒走?」 丁怡心淡淡地道:「那是我的事。」她站起來了。 石玉未起來,他笑指房門,道:「你走不出去的。」 丁怡心匆忙拉門,她發覺那兩扇朱紅漆門已經從外面上了鎖。 她回身,沉聲向石玉道:「為什麼把門上鎖?」 石玉哈哈粗笑,道:「你不是傻子,應該會知道。」 他仍然悠閒地坐著喝酒。 如果石玉知道玄正先他而來,他半滴酒也喝不進口中了。 丁怡心大聲,道:「原來你沒存好心?」 石玉道:「你錯了,就是我存了一分仁厚的好心,方才把你留下來的。」 丁怡心怔住了。 後窗外的玄正更是不明白石玉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他本來是要撞進來的,但聞得石玉如此說,便又靜靜地站在黑暗不動了。 石玉喝著酒,道:「我有關爺的指示。」 了怡心立刻追問道:「什麼指示,他在哪裡?」 石玉重重地放下酒杯,指著椅子,道:「丁姑娘,你先安靜地坐下來。」 丁怡心只得又坐下來,她知道此刻是不容易走出這屋,便也沉默的又坐下來。 石玉笑笑,道:「這才乖。」 丁怡心道:「我在聽你說了。」 石玉睜大眼睛,直視著對面坐的丁怡心,他一副得意地道:「你很幸運。」 丁怡心道:「像現在這樣,還能算是幸運?」 丁怡心滿面不悅的幾乎要站起來了。 石玉立刻雙手搖,道:「稍安勿躁,你聽我說。」 他站起來,露出一副色迷迷的樣子,一閃而到了丁怡心的面前,他吃吃笑道:「丁姑娘,我老實對你說,關爺本來要把你送到秦淮河的萬花樓……唔,你可知道那是個什麼所在?」 丁怡心當然不知道,她抬頭直視石玉。 她的心中正在想著面前這個生了一副娃娃面的男人。 她覺得這姓石的一定不懷好意。 石玉點著頭冷冷地道:「那是個南方最有名的妓女院,丁姑娘,一旦把你推入火坑,你還想出來嗎?」 石玉忽然拉住丁怡心的手,又道:「關爺要把你送入萬花樓,你能怎樣?」 丁怡心沒能掙開石五的手,便也冷冷道:「我本來抱定必死的決心,死都不怕,我怕什麼?」 窗外面的玄正大為感動,他再也想不到丁怡心會有如此決心,這就是勇者不懼的表現。 丁怡心是一個女子,意也抱必死決心,不辭長途拔涉地尋找仇人,這行動並不比自己稍遜。 玄正血脈賁張了,他的雙手十指在聳動著。 屋子裡,石玉大笑,道:「你的死活並不能使關爺有什麼不愉快,只有使關爺高興,哈……丁姑娘,你為何不退一步為自己想一想,為自己的未來而活?」 丁怡心沉聲:「關山紅……這個惡人的心腸為什麼如此狠毒,他到底是為什麼?」 石玉道:「我把你留下來,叫你過悠閒的日子,難道你不感激我?」 丁怡心歎口氣,道:「我好命苦啊!」 石玉一把摟住丁怡心,他還用手托住丁怡心的下巴,吃吃笑道:「你終不會只為了問關爺而甘冒危險吧?丁姑娘,你一有什麼手段,你可以說出來了。」 這時候石玉才露出一副冷厲的面孔。 他的轉變,卻也令丁怡心愣了一下。 石玉的手仍然托著丁怡心的下巴,如果丁怡心此刻有任何舉動,都將逃不出石玉的一拳——石玉只需將食指稍往下戳,丁怡心就會脖子上出現血洞。 丁怡心道:「我只想知道關山紅為什麼如此做,我既打不過他,我還會有什麼企圖?」 石玉忽然吃吃笑了。 他的笑與他的說話是一樣,永遠會令人不愉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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