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秋夢痕 > 銀槍挑乾坤 | 上頁 下頁


  就在河套口不遠處,賀蘭山的南邊,有一大段頹廢的長城斷斷續續的橫亙而棲鑲著一個小鎮,那便是兼俱水旱二路的桑園鎮。

  桑園鎮外面兩家大騾馬棧看上去似乎人滿為患的樣子,但仔細看,卻是前來平亂的清軍,而率領這批官兵的大員,正是林格純心與都統齊偉仁。

  這家棧房只有正面橫蓋的瓦房五大間,大院中兩邊是馬廄,大門是用土牆,兩扇大木門只有一丈高,從外面便看到了大院子。

  別以為只有一處大院,少說可以收容二百匹馬上槽。

  此刻,十幾個赤腳夥計可忙著呐!這包括燒茶水,送吃的,為馬修蹄子換蹄鐵的,全在這大院裡張羅著。

  十二名軍士身掛腰刀守在正屋外,這是快接近前線了,防守上自然加強。

  附近幾處黃土坡上,官兵們各派四人在山頭當瞭望,桑園鎮上的回子早逃走了。

  天就快黑了吧?官兵們五人一堆的圍在騾馬棧四周正吃著飯呐!忽然,遠處小土坡上傳出叱喝聲:「站住!」

  叫什麼人站住?

  大道上塵土飛揚中,一匹健馬飛一般地馳來,馬上是個二十出頭的美少年,看他的英姿滿吸引人的。

  這人不是別人,玄正來了。

  玄正正是來殺人的,聞得山坡有人吼叫,他拍馬到了山坡下,只見一溜的奔來四個人。

  其中一人上下看看玄正,道:「幹什麼的?」

  玄正冷冷地自懷中摸出腰牌,他沖著四個大兵晃了一下,道:「齊都統在嗎?」

  「你這是……」

  「怎麼,連左帥的權杖也不知道嗎?」

  「你是長安來的嗎?」

  「快去通報。」

  其中一人忙點頭,道:「是,是,你請稍等。」

  玄正沉聲道:「快去!」

  那人拔身便走,只不過半裡多便走入大騾馬棧,玄正便在這時暗中自牛皮袋中取出他那支亮銀槍,貼著馬腹他旋接起來。

  山坡上另外三人還真的未曾注意到玄正的這個舉動,三個人還在哨吃乾糧呐!

  只不過半盞熱茶工夫,又見那傳話的人匆匆走來:「上差,你請去,都統大人正與五爺商議大事,不便……」

  玄正根本不開口,他拍馬直到大騾馬棧外,只一看便立刻下得馬來。

  玄正只把馬韁繩拴在門口的橫杠上,他打算好了,只等得手以後,立刻上馬疾速離開。

  玄工奉命來刺殺林格純心與齊偉仁,只見他倒提銀槍大步走進那兩扇大木門,遠看,正屋門口分站著十二名近衛,此刻,有個近衛迎過來。玄正冷冷的不加理會,那侍衛伸手,道:「兵器留下,人進去就行了。

  玄正道:「不用了,我自己拿著。」

  那侍衛沉聲道:「王爺面前誰敢帶兵器?拿來!」

  便在這時候,屋門裡並站著兩個人,是的,只這麼一頓間,齊偉仁與王爺並肩著過來!。

  玄正只一瞧,突地暴喝一聲,抬手撥倒那侍衛,人已拔空直在屋門內沖去。

  玄正雙手揣槍厲吼:「殺!」

  他幾乎從幾個侍衛的人頭上躍過去,就聽得「嗆嗆嗆」拔刀之聲相繼響起,玄正挺槍已撞進門內了。

  立刻間,屋內響起陣陣金鐵撞擊聲,隨之又是「砰砰」聲起處,屋門也關上了。屋外面事出突然,十二名侍衛乾著急,沒有王爺呼喚,誰也無法沖進去拿人。

  此刻,屋內傳來吼叱聲,也有受傷的厲叱聲,但就是沒聽到玄正的聲音。

  灰濛濛的屋子裡搏殺得真夠厲烈的,就在幾聲吼叱中,大窗上突然「嘩通」暴響,一團人影帶著鮮血躍出來,這人只一落在院子裡,便立刻大吼:「圍緊了,休放這刺客逃走!」

  這人不是別人,王爺林格純心是也!

  立刻,附近吃飯的官兵抄起傢伙也圍過來了。

  「轟!」

  又見一人自破窗中躍滾而出,隨之,一團青影挾著流電也似的冷芒疾如夜貓般穿窗追來。

  玄正咬牙冷叱:「看你還往哪裡逃!」

  他十九槍抖出一片槍花,直往剛落地面、背上腿上冒血的齊偉仁罩過去。

  齊偉仁出刀疾阻攔,十二個侍衛便在這時候把玄正圍上了。

  林格純心也流了血,衣衫破了七個洞,他火大了:「給我抓活的!」

  齊偉仁也怒駡:「娘的,這小子的槍法好刺眼,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

  他指著一批圍的官兵,又吼:「聽到王爺命令了嗎?抓活的。」

  這時候玄正才發覺那十二個侍衛並非一般官兵好對付,王爺身邊的侍衛大不同。

  只不過玄正的槍法高明,刺殺得圍他的人很難接近他身邊。

  於是,有人提著燈籠舉起來了。

  玄正邊殺邊看看他欲刺殺的兩個人,他發覺今天怕是很難得手了。

  玄正在燈光照耀下,發現上百官兵圍繞在兩個受傷人四周,那真是裡三層外三層的用刀林把二人保護起來,想再得手,真是要過趟刀山才可以。

  玄正心中不太平,關爺的任務怕是要砸鍋。

  便在這時候,半空中忽地出現十多條絆馬索,一根根絆馬索直往玄正飛纏過來。

  仔細瞧過去,絆馬索井字形的自空中突然一齊落下來,玄正槍挑二十七次拔身躍,三個待已衛撲上前合力圍堵玄正的去路,其中一人厲吼:「躺下!」

  「轟!」

  玄正應聲與那人合抱著滾在地上了。

  刹時間撲上十多人,人堆也似的把玄正活生生壓在最下麵。

  人不能動彈,銀槍也被奪去,玄正宛如猛虎被套上索,他是幹吼一通了。

  他發現絆馬索太晚了,那年頭三湘軍中備了許多絆馬索,為的就是對付西北人,因為西北人有馬術高明,戰場上他們運動迅速,這有點像岳飛當年對付金兵的味道,只不過,他們卻也用絆馬索捉住了玄正。

  玄正要倒大楣了。

  林格純心與齊偉仁二人由軍中大夫匆匆地把身上的傷包紮妥當,便在正屋裡開庭了。

  「把刺客拉上來!」這是齊偉仁的聲音,只一聽就知道他正火大呢。

  屋外院子一角,玄正已被人修理得鼻青臉腫,他至少被人在身上踢了幾十腳。

  玄正如果不是練過功夫,怕早就被踢死了。

  官兵們七個挨了槍,兩個侍衛還在直「哎呀」,這光景誰都會相信,玄正只怕馬上要被拖出山坡旁砍頭了。

  行刺都統猶可說,刺殺王爺罪在不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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