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奇儒 > 談笑出刀 | 上頁 下頁 |
一二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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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必須用盡全身的力氣,以顎部頂住地面沙石上,然後借由脖頸的力量,拖動全身向前一寸。 你知不知道脖子顎下伸縮只有一寸? 你有沒有試過用顎部拖動全身移動? 尤其是你全身重創,你可能會痛死,你可能沒有第二條魚來活命?你可能在敵人吃下魚後,有元氣殺你? 在這麼多可能裡,包括你的顎下叫砂石刺穿著,流出已所剩無幾的血液。 那一段紅跡拉長一線,是悲壯? 唐蓉兒自從十三歲親娘死後,第一次有想哭的感覺。 真的!這一生從十三歲開始就沒有滴過一滴眼淚。 很不爭氣的,這種感覺竟然爬上了眼眶。 爬上了眼眶,滑下了面頰。 模模糊糊中,鄺寒四嘴上的魚已「遞」到自己的唇邊。 送來的不只是「食物」而已。 絕不是! 風,七月的秋風可以做證。 送來的,是人類情操最高貴的││愛。 什麼是愛? 欲其生、欲其死? 真正的愛是什麼?什麼是真正的愛?在很久很久以前,距離他們千里之外的兩千一百二十三年前,有一名聖者誕生。 那名聖者說出了兩個字:慈悲! 慈悲,後來也成了那個宗教千百年來追隨的目標。 唐蓉兒不得不感謝佛祖。 這世界真有如此奇妙的事?就當她吃完了那條魚時,自水中又跳出了一條魚來讓鄺寒四吃。 一連八日,單是吃這魚竟是元氣大複。 鄺寒四幾乎不相信這個奇跡。 他一歎!望著天上的浮雲,是八月了吧? 「以前,很多劫以前……」他緩緩道:「當釋迦牟尼自別的世界發願來娑婆世界的時候,有一次是化身為免子……」 唐蓉兒在聽,很專心的聽。 當她還是「邱滿滿」時。就經常聽鄺寒四說很多故事,只是以前說的是武林中的血腥。 而今天,她聽的是一個聖者的成道歷程。 「在寒冬時,有個獵人又饑又凍在森林中昏迷。」鄺寒四的聲音飄飄渺渺中有一份濃濃的敬意,道:「狐狸去撿了柴、山貓弄了火種夾讓那獵人取援,兔子呢?」 兔子認為自已沒有別的力,但是它可以讓獵人免于挨餓,於是跳入火坑中,犧牲自己來讓獵人吃。 那獵人就是後來佛教的最大護法帝釋天所化身。 注:帝釋天是遠荏釋迦牟尼之前的古佛,在古印度中被稱為「吠佗」。 「吠佗」的教義全記載在最古老的「吠佗」經內,後來流傳到西亞,變成了他們信奉天主教的「上帝」。 「上帝」的希伯來語和古梵語中的「吠佗」相同。 後來耶蘇曾經有十數年的時間。在聖經中沒有記載,卻是在印度的佛經內有所記載。 並且有圖畫。 耶蘇在印度時,是極受尊崇的一名尊者。 當然!在那個時代鄺寒四並不知道這些。 他知道的是「是不是上天給我們一次懺悔的機會?」 唐蓉兒大為感動,忽的一翻身抱住鄺寒四哭泣,道:「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竟是可以動? 可以動,動的不再是殺肉搏。 而是,愛! 足足追了四天四夜,終於看見住紮在九嶺山西麓的軍營。 如果讓簡一梅翻過了山嶺,便是大大難了。 「他們明日就上山……」談笑一歎著,道:「無論如何要截下她,才能遏阻蜀中六府道綠林的人萬軍。」 蜀申一戰,折換雙方人馬數以萬計。 唐門這回可損失了不少人。 「趙古鳳陣營中有一半是簡一梅的人。」杜三劍點頭道著:「只要擒住簡一梅,並且以大旗飛龍令為要脅,綠林人馬一撤,姓趙的便撐不了多久。」 房藏立馬凝目,淡淡道著:「如今之計,我們趁夜混入其中,找那個女人。」 談笑忽然笑了道:「其實你大可不必混入。」 因為簡一梅在游雲樓內已委身於他。 那場招親大會天下有目共睹。 宇文磐大笑道:「妙!房兄就直接登門去找,我們則趁亂時混入其中,以便行事。」 看來這是個不錯的主意。 王王石笑道:「我真想看著那個女人,臉上會是什麼表情?」 房藏輕輕一笑,他另外還有一個建議,道:「不如談笑跟我一道進入?」 每個人都聽著他的解釋道:「不論是她真的對談兄弟有意思,或者想看我們比武,都一定會出面。」 「決鬥?」談大公子叫了起來,道:「喂!還沒到時侯吧?」 房藏大笑了起來,道:「當然不是要命,不過……」 不過為了逼真,多少還是要用一些兒力。 談笑苦著一張臉,很委屈的道:「能不能換一點別的提議?」 「不能!」這是每個人的回答。 談笑還能說什麼?頂上是末時時分。 「我和房藏留在這邊。談笑歎了一口氣,道:「你們三個從另外一頭由山上下來,比較好混入……」 簡一梅穿著頗為俊挺,那是適合戰鬥的服裝。 這帳蓬用除了左右手晏一弄之外,赫然該在趙古鳳陣營內的帳木葉、金鎮和四名高麗刀客也在。 「王爺知會我們先來護駕。」金鎮淡淡道著:「一梅姑娘只要過了九嶺山會合王爺,談、杜、王他們便莫可奈何……」 簡一梅輕輕一哼,道:「趙王爺為什麼不親自來?」 金鎮看了她一眼,忽的長笑一聲。 簡一梅臉色深沉,重哼著道:「你笑什?」 「在下笑王爺真的是知道一梅姑娘……不!王爺夫人的心意。」金鎮淡淡回道:「今夜王爺的確是要翻嶺過來相會……」 趙古鳳今夜來訪? 「王爺本來是想給令主一個喜。」張木葉含笑道:「不過他有交代,如果令主生氣,我等就快說了免得遭令主的責駡……」 簡一梅淡淡一笑,點了點頭,道:「好!就派你去迎接吧!」她轉向侍衛下令著道:「備酒席……」 「是!」張木葉和那名親兵雙雙出了帳外。 他挑了匹馬,仰首看看天色。 申時將盡。 又是一日夕斜,張木葉輕輕一笑,雙腿挾痛馬肚而奔,須臾使出了後營往山上而去。 估計趙古鳳應該在一個時辰後和自己相會於伏虎嶺,眼見日暮將盡,便是策馬更急。 他急,偏偏有人要讓他慢。 張木葉打死也不相信自己的武功如此不濟? 好歹自個兒也是綠林上響叮噹的一號人物,怎會在人家的拳頭下「咕咚」一聲就跌下馬來? 「哥哥我叫王王石……」 王大拳頭大笑道:「以後你看見了這雙拳頭就小心點!」 還有以後? 張木葉放心了點,最少可以活過今日。 「如果你肯乖乖回答我想知道的事……」宇文磐的表情和聲音都表現出很可能沒有以後,道:「我保證你可以活到八、九十歲。」 張木葉的臉變了。 洛陽四公子中這位「好戰第一」的宇文磐是怎樣的人,他聽太多了。 所以很快的、很主動的搶先道:「一個多時辰後,趙古鳳會經過伏虎嶺到這裡會見一梅令主……」 「不錯?回答的不錯。」 「還有,在一梅令主的營陣中,現在除了晏一升以外就是王爺派去的金鎮和四名高麗刀客。」 「這個回答更好,可以活到六、七十歲了。」 「不是說八、九十?」 「你還沒回答趙古鳳身旁會有誰跟來……」 張木葉苦著臉,委屈道:「這……我怎會知道?」 「饒了這小子一次吧!」杜三劍笑著,點了他幾處穴道,哈哈道:「想長命百歲的話,以後別幹這種事了。」 張木葉還能說什麼? 看天色,被已全然罩下。 簡一梅幾乎不敢相信營口傳來的消息。 談笑和房藏求見。 而且房藏還很理直氣壯的大罵衛侍,道:「聽好!你們令主可是我房某人的女人……」 這件事的確是天下俱知。 房藏來也就罷了,談笑呢? 她淡淡一笑,想著趙古鳳再過不久也要來時的好戲。 她推開了帳垂,由金鎮等人護著到了營口。 果是談笑和房藏各占一方,中間相距了有七尺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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