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奇儒 > 大俠的刀砍向大俠 | 上頁 下頁
一一


  杜三劍苦笑的朝伍達道:「伍大人,看來這事真的鬧得很大了。」

  伍達的一張臉早已是鐵青,怒哼瞪目道:「你還不快放了音音?」

  音音?原來這位美人兒叫伍音音。

  杜三劍抱歉似的朝伍大小姐道:「剛剛委曲你了!」說完,還真的放了伍音音。

  他這一鬆手可把所有的人全楞住。

  特別是伍音音,幾乎不敢置信。

  「你……當真放了我?」

  「耶!你不是自由了?」杜三劍好笑的道:「而且你身上的穴道我也解了。」

  事實的確是如此,伍音音仍然覺得不敢置信。

  眼前這人似乎君子得有點過份。

  「喂,姓杜的,你有沒有在我女兒身上動手腳?」伍達也是不敢置信,他可不要落一個大把柄在人家手上。

  「嘻嘻,杜某人別的長處沒有,倒是一向光明正大。」杜三劍哈哈大笑道:「方才扣住伍大小姐只不過是想問一些話而已!」

  的確,方才的情勢根本不可能好好交談。

  伍達的臉色一沉,嘿嘿道:「現在你問完了?」

  「問完了。」杜三劍哈哈一笑,道:「所以也可以走了。」

  走?咱們杜大公子忽然拔身而起。

  又疾又猛的身勢一倏忽撞破屋頂而去。

  伍達根本連叫手下動手的機會也沒有,只有呆楞楞的看著屋頂那個破洞。

  洞外,滿穹的星斗正閃咧!

  伍音音歎氣了,難怪這個男人不需要人質。

  因為,這裡根本就沒有人以留住他。

  王王石邁開一雙腿一邊跑一邊罵,一邊罵一邊跑,天底下哪有這回事,自己平白無故的背上了大黑鍋。

  他更一肚子火的是,談笑那小子溜到哪兒去了?

  夜。早已將京師城沉沒有在深邃中,靜!

  李嚇天可不一個簡單的角色。

  一個能被皇帝老子和天下武林同稱為「天下捕頭」的人當然不會簡單。

  就以這兩個時辰來說吧,咱們王大公子最少用了八種身法,遁了十三處路程。

  到現在,子時時分總算沒有一回頭就看見姓李的那小子在背後大步追著,是不是擺脫了。

  王王石不知道,不過,他知道是該往宣家府見見談笑那小子。

  「只要找到談小子就沒有哥哥我的事了。」王王石目前能安慰自己的就是:「傷腦筋的事一向沒哥哥的份。」

  宣家府在京城可是鼎鼎有名,甚至連這座府閣前頭的路也被人慣叫成宣家路。

  王大拳頭這廂摸到了宣家府外四丈處,不由得苦起臉來,眼前只見府裡宅外高懸著彩繪宮燈,直徹亮天際。

  掃瞄眼過去,哪怕沒有六、七十盞之多。

  他奶奶的,大財主的排場就是不同,王王石用力嗅了嗅,聞出人家用來點燈的可是耐燒而有淡香清雅的檀花桐油。

  這種桐油在中原極是珍貴,一夜下來這些宮燈恐怕要燒掉三四千兩銀子。

  「這些宮燈可讓王兄頭疼了!」王王石背後,張張進忽的冒出頭來,輕笑道:「以檀花桐油燃火,不但亮度極高,而且狂風中亦不易熄滅。」

  王王石瞅了這個張張進一眼,哼道:「你來這兒幹啥?」

  這時應該是賭坊生意最好的時候。

  「嘿嘿,王兄又是來做什麼?」張張進輕輕笑道:「難不成是想博宣大小姐的芳心?」

  王王石雙眼一瞪,臉頰稍紅的大起聲哼道:「王某是看宣家府可疑想來看看,而且……」

  「而且怎樣?」

  「嘿嘿,而且宣大小姐請哥哥我喝酒!」王大拳頭吃吃一笑,道:「美人相邀,又豈有回絕之理!」

  「好一個美人相邀!」張張進輕輕笑道:「既然是如此,王兄為何在此猶豫?」

  「嘿!你管的事可不少咧!」

  王王石一瞪大了眼,嘿道:「姓張的,你三更半夜摸來不會是想當樑上君子吧?」

  張張進倒是臉色不變,淡淡道:「在下和王兄一樣,心中覺得宣家府在這陣子頗為可疑。」

  「呃!想不到你會關心宣家府的事!」

  「當然!」張張進嘿聲道:「因為如今在宣家府裡掌權的廖天路是劉瑾的人。」

  張張進嘴角一動,緩緩道:「我想你明白,在京城裡朝廷內外有不少的勢力在交互纏鬥。」

  這種官場上的事自古已然。

  王王石挑了挑眉,點頭嘿道:「原來那位姓廖的是劉老賊的人!」

  張張進笑了起來,神情也變得真切。

  「原來王兄不屑劉瑾這奸宦的為人!」他挑了挑眉,興奮道:「或許我們彼此可以合作。」

  王王石嘿嘿兩聲,道:「怎麼個合作法?」

  「在下並不明白為什麼這陣子宣老爺子沒有露面。」張張進道:「也不明白姓廖的怎能在宣家府內跋扈囂張,我看咱們就合作追查這件事。」

  王王石嘻嘻一笑,點頭道:「行,你有興趣哥哥我倒是不反對,不過,你對宣家府內的瞭解可要先提供出來。」

  張張進雙眸一閃,低聲道:「宣家府內倒沒有什麼特異之處,不過……」

  「不過怎樣?」

  「不過有一個人不知道是不是該讓你知道?」

  「屁話!你這種口氣分明是想告訴我,只不過想賣個關子,少費這種神吧!」

  張張進聽了王大拳頭一句下來,心中不得不警惕兩分,別看王王石平常大而化之老粗一個,心頭底下可不是這般一回事。

  他是肚子想,嘴上輕淡的回道:「行,那個人是個女人,一個叫簡一梅的女人。」

  簡一梅?

  王王石吞了一口口水,訝道:「這女人竟然也到京城裡來,而且和劉瑾那奸宦搭上了一線。」

  「他們本來就是一線的,不是嗎?」張張進苦笑道:「只不過後來趙古風和簡一梅弄擰了鬧翻,好在去年讓你和談笑、杜三劍有機可乘,打敗了簡一梅的六府道綠林四十萬兵馬。」

  王王石不得不承認那時幸好簡一梅這女人對談笑的用情甚深,否則結局還難料得很。

  問題是,女人的心是在想什麼?

  簡一梅如今是在宣家府內,談小子遇上會怎樣?

  王王石的肚子開始在發笑,眼睛可瞧見另外一端有人長笑大步跨入宣家府的庭園之內。

  那人不是談笑是誰?

  張張進淡淡一笑,道:「可有好戲可看了。」

  王王石同意,而且建議道:「看戲當然是要挑位子好,而且越前面越好是不是?」

  張張進顯然並不反對這個論調。

  「我想,張某某,你應該有這點辦法弄個好位置來是吧!」王王石突然發覺自己有一個最大的優點。

  那就是讓一個不管是朋友、敵人或是不相干的人替自己傷腦筋。

  他可覺得自己這個優點太棒了。

  談笑是以一個自認為非常瀟灑的姿勢飄落在宣家府的後花園內。

  數十盞的宮燈下忽的冒出一個舞著彩帶的女人。

  彩帶繽紛,在這數十名女人手中變化成各種形狀,俄而,「錚琮」的琴聲響起,隨之的是一層輕霧披來,只及膝蓋部位。

  刹那所見,若是半醉半醒真會以為自己是在仙境之中。

  談笑可沒醉,尤其一雙眸子更是透亮。

  他數了數,前後在跳舞的女人總數是四十七。

  四十七條彩帶在九十四隻手掌四百七十根指頭下已經變成一種兵不刃血的殺陣。

  彩帶在飛躍、在變化、在組合,間題是,每一種閃過去的顏色映入眼瞼後會刺激到體內的氣機。

  不消多久,一旦引發起氣動的內力無法控制,登時便是氣回七輪走火入魔而斃。

  「姓廖的,這一套可是脫胎于波斯的秘殺舞?」談大公子哈哈大笑道:「別人或許搞不明白,不過哥哥我可是這一行的高手。」

  另一端的亭子中,有人壓著嗓子變了口音道:「嘿嘿,你既然知道就看如何破法?」

  「行!」談笑一眯起了雙眼,笑道:「一點也不困難。」

  談大公子納吞一口氣在丹田處,猛然仰喉便高唱一段宋詞來,這聲音可是直貫入耳穿心。

  「有情風萬里卷潮來,無情送潮歸。問錢塘江上,西興浦口,幾度斜暉?不用思量今古,俯仰昔人非,誰似東坡老,白首忘機?記取西湖西畔,正春山好處,空翠煙靠。算詩人相得,如我與君稀。約他年東還海道,願謝公雅志莫相違。西州路,不應回首,為我沾衣。」

  這首蘇東坡的「八聲甘州」名詞在我們談大公子口中唱吟來,便見得氣魄驚人非常。

  登時那四十七個女人的步伐顯然有些混亂起來。

  這可是大大的有關係到整個陣式氣機的問題,眼前這座陣阻是利用太極、兩儀、雙五行、七星、八卦、九宮走相互搭配而成。

  正是以陣帶陣,陣套陣動,綿綿密密的無機可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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