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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八


  「那個假楊逃這三天來一路作案……」韓道喘一口氣道:「那小子一路往京師,一路殺了金鷹派、碧槍門、歐陽世家的人……」

  這些人,正是三日前大會上誓與八大門派共生死。

  柳帝王真的苦笑了:「宣大姑娘,看來咱們只好一路追人,一路找朋友玩這事啦……」

  宣雨情一愕,道:「那這邊的事……」

  「放心,人家乾坤堂應付的了。」柳帝王笑道:「而且,晏蒲衣會跟我們跑……」

  「為什麼?」

  「因為我爹你師父那一吃起來很不好玩。」柳帝王摸出了黑漢玉戒道:「這玩意除了能克制天源內力找出寶藏外,還可以用來療傷……」

  宣雨情眼睛一亮,道:「所以,他要我們的,我們也要他的?」

  「聰明——」柳帝王歎了一口氣,苦笑道:「不過,就得先跟天下傳遞出一個消息!」這小子乾澀笑道:「消息是黑漢玉戒的戒在哥哥的身上!」

  韓道瞅了這小子一眼,皺眉道:「喂,你的笑聲怎麼這般難聽?」

  這回,我們柳大公子真的是笑得很難聽!

  柳帝王的笑聲絕對不苦澀,而且很頑皮!

  因為他一笑,便把臨安城裡第一大家的主人笑得由金椅上摔下來。

  臨安第一大家當然是皮家。

  皮家當代的主人當然姓皮,名字呢?俊!

  皮俊二十歲掌權,至今五年來最少發過三百五十二次誓,打死不見姓柳名帝王的傢伙。

  因為,那小子不但比他俊,而且比他皮!

  我們柳大公子帶著宣大小姐第一個找的人就是這個打死不見的皮堡主!

  「你好——」柳帝王很親熱的道:「別來無恙乎?」

  「剛剛以前都很好——」皮俊歎口氣道:「以後請別翻牆進來好嗎?」

  柳帝王笑了,大剌剌的坐上一旁的虎皮椅招呼宣雨情道:「宣大姑娘,這地方不算高級,將就坐了便是——」

  皮俊可不想爭辯,這小子一向來了以後天堂樂土都會變成地獄。他歎了又歎,朝宣雨情道:「你怎能忍得了他?」

  「為什麼不能?」宣雨情笑了,毫不猶豫的坐在那張我們皮大主人最最珍貴的白狐椅上道:「而且還要嫁他——」

  「要不要請大夫來?」皮俊跳了起來急道:「說不定姑娘你是中了邪啦——」

  宣雨微微一笑,只是瞅向柳帝王凝眸。那皮俊可一點也不覺得自己的名如其人,他第三次歎氣道:「你宣大姑娘便是宣名劍的孫女?」

  宣雨情淡淡一笑,點頭。

  皮俊狐疑的看了她一眼,搖頭道:「你想不想報仇?」

  「想!」宣雨情依舊淡笑道:「可是不想殺人……」

  「有這種報仇法?」

  「有!宣雨情輕輕一歎,臉上有了光輝和恭敬的神色。」因為家師——「宣雨情笑道:「四年來他一直告訴小女子一句話……」

  「什麼話?」

  「口上皮一點,手下輕一點!」宣雨情雙眸發光,緩緩道:「人生本短,何叫仇滅?」

  人生本短,何叫仇滅?

  「好話!」皮俊竟然會驚歎道:「不知是那位有學問的高人說出這般有學問的話?」

  宣雨情望著柳帝王一笑,道:「家師人稱『帝王』——」

  大有來頭,皮俊忽然覺得宣大姑娘坐上那張白狐椅是最最恰當不過的了。他立時三步並做兩步的跪下來,朝那宣雨情拱手道:「請姑娘賜招——」

  宣雨情一愕,但聞柳帝王大笑道:「這小子皮厚,自以為手上功夫俊得哪——你教訓教訓他吧!」

  宣雨情皺眉,搖頭道:「我們不是來找他幫忙的嘛,怎可見面打上一場,只怕……」

  「錯、錯、錯,連三錯!」柳帝王叫道:「這小子外號『皮癢』,不給人揍上七、八拳是不理人的——」

  那宣雨情還在猶豫,柳大公子已然歎氣道:「你讀過成語沒有?」

  宣雨情一愕,點點頭道:「有啊——」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這話可聽過了?」

  宣雨情臉上一紅,又點點頭。

  柳帝王咳了兩聲,清了清嗓子,紅著臉「小」聲道:「所以,你想嫁給柳某某就得跟他一樣皮才行……」

  宣雨情一愕,再看看眼前這位皮俊皮大主人,大大歎口氣道:「皮堡主,請了!」

  皮俊「哈」的一笑,雙拳鬥然間已罩向宣雨情左、右雙肩。宣雨情一笑,眼上稍一用力,竟然連那珍貴至極的白狐椅倒轉,反撞向皮俊的雙拳而去。

  皮俊千千萬萬捨不得打破這張寶貝椅。立時,他化拳為扣,左手一托那白狐椅,右掌則橫切掃向宣雨情的腰際。

  宣雨情一輕笑,人已躍上半空,手上一抖那把黑檀扇便罩向皮俊頂上百會穴而至!

  我們皮大堡主的動作也不慢,左眼一句那白狐椅落回原位,雙臂揮托曲間,猶自能由滿天扇影中舍■。只見他一十六掌使完,忽的化掌為抓,連連扣向半空翻躍的宣雨情。

  這端,柳帝王笑道:「幹啥,這手『擒美三十二抓』的老套還在用嗎——」

  皮俊這廂放大聲道:「柳某某你敢在旁邊亂插花,待會兒就叫你死得很慘——」

  「慘是慘來慘去!」柳帝王笑道:「小弟你可要記得自己立下的誓言——」

  誓言?皮俊身子一拗,「很危險」的避遇宣雨情脅下一擊,口裡叫道:「什麼誓言?」

  柳帝王嘻的一笑,道:「如果輸給比你年歲少的小姑娘,以後見了她的面就要叫姑奶奶啦——」

  有這種事?我怎麼不知道!

  皮俊口裡可「哇哇」的鬼叫了一陣,才小小聲道:「哥哥什麼時候立下了這鳥門子誓言來的?」

  「剛剛——」柳帝王笑道:「就在動手前?」

  我們皮大堡主可真辛苦,用足了吃奶的力氣把全身骨頭轉得「喀」、「喀」響了十七下,堪堪險極的避過宣雨情飄浮滿目的連環九扇。當下,振臂出手三抓,式式猶如江河奔騰,總算把宣大姑娘挪後了一寸。立時,接上大罵道:「你長了三隻耳啦——哥哥我什麼時候開口立下誓啦?」

  宣雨情也覺奇怪,轉頭瞅一眼在旁的柳帝王。只見那相公一副打定主意賴皮的樣子,心下不由得好笑。

  便此時,那柳帝王對著宣雨情擠眉弄眼,開張大口道:「怎會沒有——哥哥我幫你立誓啦——」他又大聲補充道:「那是因為我們是好朋友、生死之交,所以本人在下我柳某某才會義務幫這個忙——」

  「忙個屁!」皮俊覺得人有時不能太固守禮法約束:「真放你的豬狗牛兔子老虎烏龜十二生肖大屁——哥哥我……」

  我什麼?皮俊皮大堡主的話到一半,那拳頭竟不小心、完全出乎自己意料的打了宣雨情左肩一下。

  當然,他皮大堡主的左腰也叫宣大姑娘的黑檀扇子輕輕點了一下。

  宣雨晴一笑,人往一旁躍開,竟收扇入袖而立!

  皮俊一愕,拳頭放在半空望著人家姑娘含笑,這下真出不了手啦!她姓皮名俊,可不是姓皮名厚;無,聳肩含笑道:「姑娘怎的不打啦?」

  「怕你輸不起啊——」柳帝王又開口了:「是不是?」

  宣雨情倒真是心有靈犀,只望著、而且有一點點「不屑」的樣子望著皮俊,笑而不答!

  是可忍,孰不可忍!

  皮俊可顧不得什麼「小心陷阱」、「怒多傷身」之類的名言,立時腕袖大聲道:「柳某某,作這話是什麼意思?」

  柳帝王一笑,自盤中取了一個蘋果大大咬一口,才道:「你皮大堡主可是怕輸給這位宣大姑娘?」

  皮俊可不想自己多俊什麼的,立即大聲道:「哈,哥哥我會輸?你有沒有搞錯?剛剛是皮某人手下……」

  「手下留情?」柳帝王搖頭道:「只怕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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