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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七


  每個人的心都往下沉,宣雨情也忍不住驚叫。卻是,身旁的柳大公子淡笑道:「我對我爹有信心,怎麼你對自己的師父沒信心?」

  宣雨情方自一愕,忽見那端柳夢狂朗笑一聲扣著少林寺開法長老一摔一擲向少林方丈開悟大師面前,道:「方丈大,這位就是少林寺被黑魔大幫所伏的內奸!」

  這刹那,宣雨情立時隨眾人噓了一口氣,登時明白了過來。

  柳夢狂方才之所以退,退向少林寺八院主、八長老之處,乃是藉以鑒察誰是少林寺的內奸。

  因為他們都會伸手去扶,而那個內奸則會趁亂下手。

  當然,除了自己和柳哥哥外沒有人知道柳夢狂自創武學裡其實早已移經調脈。

  所以誰出手,誰就該倒楣。

  鬥智,柳夢狂已勝了晏蒲衣一籌!

  柳夢狂淡笑著拄往前一跨,倏飄到了晏蒲衣身前,道:「晏大先生好成就的掌力,柳某且再一試!」

  「好!」晏蒲衣神色不動直似未曾有事淡笑著:「能和柳兄一搏,人生大樂事也!」

  這次,出手,雙雙各盡粹一身成就。

  快若閃電掠空裡,彈指不及有念已見勝負一招!

  一招,「帝王」對「卒帥」,二十年來江湖終見兩人真正的武學成就交手。

  無論誰勝、誰敗,武林史中必然有著極重的份量!

  柳帝王全心全意看著他爹和晏蒲衣的出手。

  他大為震憾,因為所有已變化到死角的靈動竟然還可以另起一番境界。這是一種超越了所有學武的典範,甚至是越升過出手的人本身的成就上。

  若說,這是一種彼此激勵出來的靈性!

  原先達不到,或是設想不到的奇妙之處,此刻他們竟是融匯貫通,相抗相生。

  所以,不但是所有的人無法預測最後的變勢誰勝誰敗;柳帝王相信,就算爹和晏蒲衣亦無有任何把握掌執。

  而最後變化,終究是在不及念轉中發生!

  晏蒲衣的右掌離柳夢狂胸上還有三寸之距,柳夢狂的身已撞激了晏蒲衣的右脅肋下。

  一切,倏忽間凝上。決鬥的兩人也自傳立如嶽不動!

  一絲血跡由晏蒲衣的嘴角中滲滑滴落。

  「帝王」果然是帝王,自來,只有一招之內得勝。

  然而,淡淡意卻起于晏蒲衣的嘴間。

  柳帝王忽然覺得不妥,當他猛然立起時,眼前已見著爹親倒了下去。

  這是怎麼回事?

  明明眾人眼見的,柳夢狂一招敗敵。為什麼是柳夢狂倒下去?柳帝王朗喝一聲倏起躍身,那晏蒲衣則噴出一口血濃的同時,轉瞬後飄!

  眾人尚未明白這是怎的一回事,那晏蒲衣朗笑一聲。忽然,人群之中一道人影竄出,左右雙臂舞動著。

  左臂,打出一蓬又一蓬的異香煙霧。

  右臂,則幾顆黑溜丸子四下散打!

  「老天下!」柳帝王在亂中猶自清明,朗叫道:「小心苗疆毒瘴和老家火藥……」

  話聲剛出,已是連連轟響,一陣陣火藥炸力直奔。同時,異香毒瘴亦四散開去。

  一時間眾人大亂,各自紛紛躲避著。

  柳帝王摟手一抱柳夢狂後躍的同時,那廂的解勉道已喝令著:「乾坤堂弟子聽令,以『蓮花聖火』破毒瘴——」

  「是——」一陣應和裡,但見著點點晶碧火螢飛飄,一陣陣嗤響裡,那毒瘴濃煙未幾已大為清除。

  落目尋視,卻是不見了晏蒲衣和老天下的身影。

  柳夢狂醒來時,淡淡笑著:「有勞各位擔心了。」

  這宣雨情喜呼一聲:「師父醒了。虧得開悟大師和解堂主拼全力救治……」

  這間是少林貴賓客室,柳帝王、宣雨情、解勉道和開悟大師連番照料了三天三夜,總算救回了「帝王」之命。

  「柳施主,到底是何物傷你?」開悟大師皺眉道:「三天前一戰,老衲明明看出是施主獲勝……」

  柳夢狂淡淡一笑,道:「柳某忽略了一件事。」

  「什麼事?」每個人都在問。

  這件事不但關係著柳夢狂之所以受重創,更關係著眾人日後的生死!

  「天品!」

  「天品?天品金刀?」柳帝王苦笑道:「據說在三尺三寸三便可以殺人的天品金刀?」

  他們曾見過王品名刀、亦見過極品名刀,但是沒想到晏蒲衣竟然有兩把之一的「天品」!

  「不到三尺三寸三……」柳夢狂重重一咳,道:「若是我想的沒錯,應該是只有三寸三……」

  三寸三,亦足以令勝敗大分!

  宣雨情含著淚,哽咽道:「那師父的傷……」

  「總要一陣子吧!」柳夢狂皺了皺眉道:「似乎蕭靈芝並未傳出我的氣脈行運路法,否則……」

  若斷了心脈,柳夢狂何以有生機?

  蕭靈芝的心意又令人難以揣測。她為什麼不告訴蕭天地?因為蕭天地知道了必然會告訴晏蒲衣知道。

  柳夢狂之死,對蕭天地絕對有好處!

  他們當然沒想到蕭靈芝已愛慕上了柳夢狂,堅死不肯透露自己所知的一切。

  甚至為此,已叫蕭天地囚禁于世外宮總壇的地牢裡!

  這時,眾人方自沉思其中奧妙,那柳夢狂忽的朝向宣雨情道:「情兒,你可記得四年來在霍山下世外宮師父所教你的話?」

  宣雨情一楞,低頭道:「可是……少作殺戮?」

  重重的幾聲咳,柳夢狂點頭道:「不錯——設非罪大惡極之人,下手宜輕……」

  「徒兒知道……」宣雨情忍不住一笑,道:「師父常說的。『口上皮一點,下手輕一點』。」

  「哈……」柳夢狂大笑:「你知道為什麼?因為這樣才能和師父的兒子搭一對好模兒……」

  人家宣大姑娘臉上躁紅,不過也寬心了不少。

  師父有心情說笑,自是身上重創已不礙事!

  眾人明白柳夢狂婉轉勸告放心之意,俱是松了一口氣。正此時那門口韓大總管急衝衝的進了來,臉色很難看的道:「柳老弟,你不好玩了。」

  柳帝王嚇了一大跳:「怎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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