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南湘野叟 > 鐵掌震江湖 | 上頁 下頁
一一一


  張殿九道:「正好,在下久聞『反手功』甚囂塵上,早已技癢,你若能擊敗張某,任何過節可一筆勾銷!」

  徐展圖撤下蛾眉刺道:「要是接不卞,似乎非把人留下招養老女婿不可了?」

  張殿九道:「少逞口舌之利,手下見吧!」他的刀比呂伯庭的還快,一陣山響,一口氣亂劈了二十餘刀,把徐展圖逼退了三四步。

  徐展圖暗吃一驚,此人果然比他的師兄管用多了。若不小心應付,恐怕接不下此人百招的。

  張殿九步步進逼,刀勢越來越猛,那種像是沒頭沒臉亂確瞎劈的勢道,真能收先聲奪人之效。

  才不過六十招左右,徐展圖已露敗象。

  這是因為上幾次負傷,一直未能完全恢復,功力打了折扣。還有,水中功夫超絕的人,陸上功夫很少是一等一的高手。

  黑公羊見低吼了一聲,道:「展圖退下來,讓我來接張大俠幾招。」

  徐展圖也不勉強,立刻退下。

  那知張殿九方向一變,亂刀向黑公羊見劈來,根本不打招呼,黑公羊見閃開撤出六尺鞭來。

  他為人厚道,總感覺這件事自己也有不是之處,當初前來此莊,本有借宿之意,至於說治病,不過是姑且試之。

  想不到引起這麼不愉快之事,他不想使這件事繼續弄糟。儘管當初也是白公羊見把他誆來的。

  因而,他只采守勢,準備在適當時機下臺離去。

  可是對方誤解了他的意思,以為是被他的亂刀氣勢所懾,不過如此。一刀緊似一刀,有如快刀斬亂麻,不遺餘力,想在五七十招打倒他。

  黑公羊見知道光是退讓無法脫身,有些場合的息事寧人最好辦法就是實力的表現,迎頭痛擊。

  他施出「縮地功」,身形就難以捉摸。再運起「先天-氣」,施出了「有鳳來儀」。

  張殿九刀芒如雪山崩塌,全力壓下。絕未想到,對方突然變招,身法不可捉摸。沉重的大刀像切入濃膠之中,幾乎無法揮掄。

  「當」地一聲,大刀刀尖觸地,空門大開,但六尺鞭在他身前挽了個花,突然收回。黑公羊見道:「張大俠刀法精奇,在下心折……」

  張殿九人雖狂,卻是個血性漢子,忽然擲刀在地長歎一聲,道:「在下學藝不精,為師門蒙羞,公羊少俠宅心仁厚,張某鄭重代師兄及柳總管向少俠道歉,希望少俠能在此盤桓數日,讓敝兄弟略盡地主之誼。」

  黑公羊見抱拳道:「張大俠客氣,你的刀法氣勢過人,不愧為名門名刀。至於在府上叨擾,目前因為俗務在身,不能耽擱,待事了再來拜訪,就此告別!」

  事已至此,呂伯庭暗暗一歎,也只好就此下臺,他知道師弟的身手比他高出多少,卻仍非人家敵手,雙方差距也就不問可知了。

  師兄弟二人送客門外,珍重道別。

  二人出了莊外護莊河,徐展圖道:「師父近日又有進境,長此下去,不出兩年,必能無敵於天下。」

  黑公羊見道:「切不可抱此意圖,自古以來,尚沒有任何一人的武功能無敵於天下。」

  徐展圖道:「是的,師父,這張殿九的刀法不凡,為人粗獷中頗有坦蕩,此人比呂伯庭光明磊落多了。」

  黑公羊見道:「虛名不足信,世上有太多欺世盜名之輩,唉!像陸娟娟前輩的行為,就令人扼腕不已!」

  徐展圖忿然道:「她明知師父是公羊大俠的後裔,她是師父的長輩,卻時時加害。其實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她貪圖令尊的寶藏,也想奪得『先天一氣』秘笈,六親不認乃意料中事。」

  黑公羊見道:「她要家父的寶藏,她自管拿去,沒有人和她爭搶的。」

  徐展圖道:「可是她的想法不同,她以為師父終是他們母子的對頭大患,有師父在,他們母子可能希望落空的。」

  黑公羊見道:「有些人成年累月地為名為利,蠅營狗苟,不知是為了什麼?展圖,我倒是不能不為葉姐擔心,她到底到什麼地方去了呢?」

  徐展圖暗暗一歎,心想:看來師父對十面觀音,這段情孽是很難一刀兩斷的了。以師父的年紀,十面觀音也太大了些……他道:「師父,葉姑娘為人精明,而且吉人必有天相,請不必過意,她一定是安全的……」

  黑公羊見道:「你是知道,葉姐過去開罪的武林人物太多,雪中送炭者少,落井下石者多,這真是萬物之靈的最大缺點……」

  他們來到一個大鎮上。

  此刻已是二更已過,很多店家都已關了門,只是太平盛,地方上平靜,盜賊不起,所以有些飲食生意,非到接近三更時不會關門歇業的。

  兩人進入一家兼營飲食的客棧,叫了幾個菜,黑公羊見不愛喝酒,卻為徐展圖叫了酒。

  兩人吃到一半時,客人都已離去,夥計開始上門板了。黑公羊見道:「夥計,還有客房吧?」

  夥計道:「有有,只是沒有上房哩!」

  黑公羊見道:「只要有房就成,我們只宿一夜,明天就走。」

  夥計道:「客官登上大名吧!這是官府的規定,貴客莫怪……」捧來登記薄子及毛筆。

  黑公羊見寫了自己和徐展圖的名字。夥計捧回櫃檯,那掌櫃的瞄了一眼,突然一愕,走了過來,道:「請問這位貴客,大名是不是寫錯?」

  掌櫃的道:「不瞞客官說,另有一位名叫公羊見的年輕客人也住在小店之中,但身染重病,也沒有個親人照料,甚是可憐,在下以為,貴客與那位公羊見既為同名,或許認識……」

  黑公羊見一驚,道:「掌櫃的,那客人在什麼地方?

  他生了什麼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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