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南湘野叟 > 鐵掌震江湖 | 上頁 下頁
一一〇


  這麼一來,黑公羊見不去就不成了,只好上轎,可是他目前,心中只有一個葉姐姐,任何女人無法取代他心中葉姐姐的地位。

  呂家的人聽說公羊少俠已被接回,全莊欣喜若狂,尤其是莊主之女呂婷。

  使女飛奔內宅報告了呂婷,道:「小姐,恭喜你!小姐的好事近了!」

  呂婷這些日來黛眉不展,她道:「傻丫頭,我那有什麼喜事?瘋瘋癲癲地……」

  丫頭道:「真的小姐,姑爺被接回來了,總管可真有辦法。」

  呂婷心頭一跳,心想,果真如此,也許和此人真的有緣了,不由嬌靨一紅,道:「來了又如何?他上次不辭而別,八成看不上咱們……」

  丫頭道:「小姐,這話可就過份抬舉他們公羊家了!

  想那公羊旦,不過是一個義賊,又很風流,聽老爺和柳總管談起他,此人和很多女人都有瓜葛,呂家那一樣配不上他?」

  呂婷不願多談,丫頭又去探聽消息去了。

  此刻黑公羊見和徐展圖已到呂家大廳,和呂伯庭見了面,好在路上徐展圖已為他出了主意。

  黑公羊見抱拳道:「小可不過是一味偏方,所謂時來醫生醫病尾。治好了令媛的病,實在不便居功……」

  「不不!」呂伯庭道:「少俠忒謙,名宿之後,雖是偏方,亦非等閒,呂某說過的話,不便自食其言,不然的話,必然騰笑鄉里……」

  黑公羊見道:「呂大俠不必計較這些,真正知道此事的鄉里鄰人,畢竟少數,在下自幼由父母之命訂親;只因天倫未能團聚,暫時無法成婚,若許下此婚,豈不有違前約?還請前輩亮察!」

  呂伯庭正色道:「少俠上次並未提及早已訂婚之事,可見系搪塞之詞,婚姻大事如此兒戲,令人痛心!」

  黑公羊見道:「呂大俠何必如此執著?以令嬡的玉質仙姿,還愁找不到乘龍快婿嗎?」

  呂伯庭臉色一變,道:「呂某有女自是不愁沒人要,但你連番推辭,欺人太甚,可別以為你們公羊家是武林世家,目無餘子。」

  黑公羊見道:「呂大俠誤會了,在下以為,此事能談則談,豈能勉強?」

  徐展圖道:「是啊!呂大俠為愛女之宿疾許下誓言,這是呂家之事,設若治癒令媛宿疾之人是一有家室子女的年輕人,呂家也肯嫁出,屈居小星嗎?」

  呂伯庭大喝一聲,道:「狂徒住口!小女嫁不嫁無所謂,豈容爾等在此胡言亂語?柳總管!」

  「屬下在!」

  「武林宵小之輩,本莊向不招待,送客!」

  柳長春左右為難,知道莊主是一時氣忿,才說出這種話來。那知徐展圖道:「師父,人家不招待,咱們還是速去為妙……」說著,就拉著黑公羊見往外走。

  柳長春一攔,道:「二位少待,此事尚有轉彎餘地——」

  呂伯庭厲聲道:「什麼轉彎餘地?柳總管,如果你有女兒要嫁這種人自管嫁,呂家絕對不自貶身價!」

  徐展圖本以為他發發牢騷也就算了,沒想到他沒完沒了,冷冷地道:「老實說,我師父雖然幼時已訂了親,但這些年來毫無音訊,十之八九是斷了線,本來並非絕對不成,姓呂的你口出不遜,自視甚高,你以為自己是什麼人?」

  呂伯庭厲聲道:「你以為呂某是何人?」

  黑公羊見道:「展圖,咱們走吧!不必為此事弄得下不了臺。」

  鎊展圖道:「師父,此人空有『撥雲見日』之名,卻無其實,他譏公羊家乃是宵小。果然如此,那呂家是什麼?」

  呂伯庭指著徐展圖道:「你說,你說呂家是什麼?你要不說明白,呂某非得留下你不可!」

  徐展圖道:「徐某已經這麼大的年紀了,對令媛怕是心餘力拙了——」

  柳長春一字一字地道:「姓徐的,你『荒塚屍僧』過去雖是凶名久著,呂家莊可由不得你倡狂!你敢在此胡說八道?」

  徐展圖道:「我師父再三推辭,你們老是喋喋不休,使人不耐,徐某是直話直說,有什麼不對?要是倒退二十來年,徐某倒可以湊合湊合呢!」

  柳長春一掌劈出,徐展圖接一掌,把柳長春震出兩步,道:「姓柳的,你還差點,換呂伯庭上來!」

  柳長春怒吼一聲,撤下軟鞭狂攻七八鞭,徐展圖不亮兵刃,接下七八招,道:「我道有多大能耐,不過如此,我說姓呂的,你該出手了吧?」

  呂伯庭冷聲道:「長春退下,我來收拾這個惡徒!」

  柳長春果然喘著氣退下,呂伯庭取下架上的大環刀,「嘩啦啦」一陣暴響,就是一陣亂砍。

  當然外行人看來是亂砍一通,像峨嵋派的「亂披風劍法」略似,自然是亂中有序,絕非真正沒有章法的亂殺。

  徐展圖道:「原來是『刀癡』門下……」說著,就以一雙肉掌接了下來,雖然徐展圖知道空手勝不了對方,對方要贏他也非一時半刻所能辦到。

  呂伯庭全力施為,五六十招未能逼得對方撤出兵刃,老臉無光。「刀癡」也是武林中的名派,只是「刀癡」鐵冠群三十年前就已歸隱,而呂伯庭又無武林爭霸揚名之雄心,且長久養尊處優,畢竟不能和終年在外流浪,幾乎天天動手之人相比。

  因而,「刀癡」之名,漸漸不為人所知了。

  就在這時,忽聞大廳門外有人冷冷地道:「師兄請住手,收拾這種欺上門來的狂徒,有師弟代勞可也……」

  呂伯庭正是騎虎難下,聞言不由暗喜,久戰不下,有損英名,如公羊見出手,可能栽在他們手中。

  他力劈三刀退了下去,這工夫走進一個披頭散髮的中年人。此人比呂伯庭年輕,紅臉,獅鼻,衣著十分邋遢。

  徐展圖見過此人,正是近年來頗有點名氣的「散發刀客」張殿九。

  張殿九打量二人道:「那一個是公羊見?」

  黑公羊見道:「在下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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