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南湘野叟 > 玉珮銀鈴 | 上頁 下頁
一六一


  當然,秦含柳並不是見一個愛一個的薄悻子弟,只不過愛美是人的天性,心裡並沒有什麼邪念。只是貪色是與俱來的本性,道德禮法是後天培育起來的修養,當他嘴對嘴地為蘭兒度氣的時候,雖然理智堅強,但那一陣陣如蘭似麝的少女肉香,直往鼻子孔裡面鑽了進來,潛伏的本能還是使得我們這位坐懷不亂的柳下惠,心裡像小鹿兒亂撞的,撲通撲通地跳過不停。

  幸好只度一口真氣,沒有花什麼時間,秦含柳馬上心存警惕,眼觀鼻,鼻觀心地凝神靜氣,很快就把這股潛意識裡面升起的綺念,克制下去,靈台恢復無比的明淨。不禁暗笑自己的定力,為什麼如此差勁,其實他不明白,實際上在他與蘭兒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心靈裡面,早已對這位小妹妹種下了愛苗,只不過那時年齡太小,不懂得什麼叫做愛而已。同時,相遇又只僅僅的一天功夫,就告別離,那一絲淡淡的愛意,也就隨著歲月消逝,等到在極地與燕白玉相會,彼此情投意合,海誓山盟,自然更不會再記起這位小妹妹。

  可是,人類一生,第一次的印象,往往都是異常深刻的,雖然你自己並不覺得,而且隔離了無數時間,那意識卻始終潛伏在你的心靈裡面,是那麼牢不可破,只要一遇到機緣,就會爆發出來,何況秦含柳與蘭兒之間,僅僅只不過分別兩年多點,三年不到的時間呢?他不明白其中道理,當然要自責定力不堅囉。

  不過,他是修習過上古玄門無上心法的人,經過用了一次功以後,馬上使得心靈平靜下來,幸虧及早警惕,才能以禮自持地繼續替蘭兒治傷,否則在那裸體相對的時候,潛意識不受控制,把早年那一點情焰爆發出來,不論他自己和蘭兒,都非受害不可。

  閒話少說,秦含柳收攝心神以後,馬上替蘭兒將全身的衣服脫光,只留下一條短褲,然後取出清涼草墊,鋪在大腿上面,再將中毒的腳心,用小刀劃出一道小口,先用氣勁將清涼草的藥力,將毒液從那小口裡迫了出來,將兩隻腿的毒液迫完以後,足足盛了半瞼盆。

  毒液流盡以後,蘭兒雙腿始恢復原狀,不過皮膚裡面的紅線,尚未消失,秦含柳知道那裡面包藏無數的蠱子,如果不馬上將它迫了出來,時間稍久,竄入骨髓裡面去了,更加不好醫治,因此,不敢怠慢,很快地將清涼草收拾好了,然後將自己的全身衣服也一起脫光,只穿上一件短褲,再把蘭兒抱了起來,自己靠著床沿面壁盤膝坐好,將蘭兒的兩腿,跨在自己的腰際,使其腳心騰空,露出床沿,向地面垂下,地下早已擺好兩個瞼盆,分別對準蘭兒腳心所劃破的小口,準備承接被迫出體內的蠱子,然後將自己的胸脯緊貼在蘭兒的酥胸上,兩手從腰肢後面,將她摟緊,掌心貼于蘭兒背脊兩側的「腎俞」穴上,最後,再度嘴對著嘴,用舌尖撥開蘭兒的牙齒,伸進香嘴,抵緊蘭兒嘴裡的軟齶,開始用起功來。

  這樣,蘭兒的整個胴體,完全與他赤裸裸地緊貼在一起,一個十五六歲,而又發育得很早的女孩子,此時的皮膚,可說是特別細膩潤滑,尤其是胸前微微隆起的兩個饅頭大小的乳房,更是豐嫩圓潤,充滿了彈性,緊緊地貼在他的胸口,差不多可以感覺得出對方心跳的情形,微熱的體溫,更把那混身的少女肉香,蒸發得一陣一陣地,直往秦含柳的鼻子裡面鑽去。那種心理上的自然反應,登時使得秦含柳的混身血液,整個都沸騰起來,就像是觸到一點輕微的電流,陡地感到一震,一種說不出來的微妙快感,霎時遍佈全身。秦含柳好不容易澄靜了一顆禪心,又馬上引起了一點微微的漣漪,說什麼也不能使它平靜,當然,這還是早年潛伏在心底的那一點情苗,在暗裡作祟,否則,以秦含柳這時的修為,或是懷裡抱的,換上另一個素不相識的女孩子,都絕不可能產生這種現象。

  但不這樣緊貼相對的話,用平常掌心相對,傳導真氣的方法,只能將那十二正經與奇經八脈的主要脈絡裡面,所侵入的蠱子驅出,並不能將那些細小的毒物,全部迫盡,秦含柳是不得已才用這種方式。

  幸虧,秦含柳天賦極厚,反應愈激動的時候,理智也愈明晰,他深知在這一個時候,一個不慎,就要引起走火入魔,那時,不但救了蘭兒,兩個人都要同時陷入萬劫不復的地步,因此,暫時不將真氣導入蘭兒的身體,兢兢業業,嚴守玄珠,使其不為欲念所擾。

  陡地裡,秦含柳想起了郭惹雅那在極地對他所說的那一段禪機,宛如當頭棒暍,混身出了一身冷汗,霎時透體清涼,激動減退,才又逐漸把那一顆浮動的心靈,平靜下來。眼觀鼻,鼻觀心,終於進入物我兩忘,眾相不生的境界。經過這樣一度嚴格的考驗以後,秦含柳只感到那氣機越發顯的活潑精純,這才運起一口真氣,從舌尖,掌心與那肌膚相接之處,一起向蘭兒的體內,迫透進去。等到在蘭兒丹田會合之後,才以運轉,循著蘭兒的體內經脈,由上而下,逐漸往蘭兒的腳心那一面,緩地壓制下去。

  不一會兒,但聽得床沿地底所擺的兩個盆子裡面,滴滴咚咚,彷佛銅壺滴漏,一點一點的響了起來,秦含柳知道蠱子已開始被迫出體外,因此,更加不敢鬆懈。因那蠱子特別細小,為數又多,全憑治傷的人,以意念與其發生感應,才能使得真氣到達它侵入的地方,把它慢慢地迫退回去,從腳底流出體內,所以秦含柳此時,比起平常自己練功,不知要吃累多少倍,片刻功夫,那頭頂的熱氣,就像是初揭蓋的蒸籠一樣,骨突骨突地往上直冒。

  又過了好一大會,秦含柳從心意的感應上,知道已把蘭兒體內的蠱子,全部清除乾淨,這時,蘭兒也開始悠悠的醒轉過來,星眼微睜,驀然發現自己被人家赤裸裸地緊緊摟在懷裡,同時嘴裡還似塞了一團軟軟的,滑溜溜的東西,還沒有看清是誰,下意識裡一種羞急心理,使得她想掙開別人的懷抱,可是微一用力,只感到混身軟綿綿地,四肢無力,使不上勁來,不過這一掙雖然沒有掙脫,秦含柳卻已知道她已經醒了,馬上將舌頭抽了回來,輕輕地在她耳邊說道:「蘭妹,別動!是我在這裡替你治傷。你中的是苗疆裡的黑風蠱毒掌,此地找不到冰魄珠,不如此,就沒有辦法可以將那侵入體內的蠱子,安全迫出體內,現在蠱子已盡,妹妹的氣血大虧,待我替妹妹將一口真氣,稍微凝練一下,才能放下,以免功虧一簣!」

  蘭兒聽到聲音,方才看清自己是抱在柳哥哥的懷裡,登時羞得連耳根都紅透了,馬上將頭枕到秦含柳的肩上,側轉過來,不敢看到秦含柳的瞼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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