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南湘野叟 > 驚虹一劍 | 上頁 下頁
八〇


  祈煥藝含淚聽秦玉陽講完,心中異常感動,出啟衷心的說道:「貴派掌門人鶴年子與秦兄的大恩大德,祈煥藝不齒不忘,以後凡有所命,赴湯蹈火,決不敢辭。」

  秦玉陽笑道:「祈兄言重了,我們可說是不打不成相識。只不過『龍形九劍』到底是不是勝過『虛無長生劍』,我始終懷疑,幾時還得領教一下才好。」

  祈煥藝趕忙答道:「這也好辦得緊,等我大事一完,還得回山研求,那時稟明恩師,請秦兄一起上山,互相切磋。家師最是心胸開闊的人,必能欣然相許。」

  這話讓秦玉陽大為高興,雄心勃發,暗想,如能將「虛無長生劍」與「龍形九劍」合而為一,取長補短,練成一套獨特劍法,那時才真正可以天下無敵!

  當下,細問「剪雲小築」的形勢和上山途徑,祈煥藝口講指劃,一一詳告。

  秦玉陽又問道:「祈兄今後行止如何,可否見告?」

  祈煥藝慘然答道:「小弟遭此大故,方寸已亂,現下離中秋之期不過旬餘,總得先趕回山去,一切稟明家師以後,再定行止。」

  秦玉陽點頭說道:「重陽之約,還請祈兄照常光臨。殺害令尊的真凶,杜采頻確實不知,但現在我有線索,可望水落石出。令堂雖以死相誡,囑你斷了報仇之念。不過也得看情形而定,能報自然要報,一切等探明真凶再說,祈兄放心回山吧!」

  祈煥藝深深受教。

  第二天,拜別慈靈,與秦玉陽灑淚而別,跨上銀駒。逕往伏牛山進發。

  當天,秦玉陽也回到了滬州五福莊。

  杜采頻已等得不耐煩了。

  因為離開白衣庵那悲慘的地方,頭腦恢復冷靜,從頭細想,疑實甚多。

  夜深入靜,她來到秦玉陽年住的書齊中。

  燈下相對,她悄聲問道:「我在想,祈煥藝怎麼會找到白衣庵呢?」

  秦玉陽心裡嚇得一跳,搖搖頭說道:「我倒沒有問他,也許誤打誤撞找到的吧?」

  杜采頻緊接著又問道:「那麼你呢?也是誤找誤撞找到的嗎?」

  這一下,秦玉陽已有防備,故意嘻笑道:「聽你的口氣,祈煥藝好像是我去找來的?其實我倒不是誤打誤撞,那天從江津回家,路過那裡,看見好一片松林,正好歇腳。剛下了馬,聽見一陣房屋倒塌的暴響,找了進去,才發現你跟祈煥藝都動彈不得了。」

  杜采頻點點頭,一半信,一半不信。

  在燈下,杜采頻眉如春黛,似愁似顰,特別動人。

  秦玉陽一口將燈吹滅,一把攬住她的腰肢,涎臉說道:「好妹妹,你救一救我的相思病吧!」

  杜采頻芳心突突的跳,四肢無力,任他抱倒榻上……

  三天過去,情況突變!

  這天晚上,秦玉陽剛要寬衣上床,門外有人輕叩。

  啟門一看,秦玉陽心內一驚。

  杜采頻站在門外,但是他此時看到的杜采頻不是平常的仕采頻。

  她,面色蒼白,雙目閃爍不定,隱現絕大的驚恐。

  更奇怪的是,右手提著一袋乾糧,左手拿著兩支金元寶。

  一進門,她把東西放下,輕輕關上房門,關門之前還先向外探望了一下。

  杜采頻轉過身來,銀牙一咬,壓低聲音恨恨叱道:「你騙我!」

  秦玉陽大驚道:「我騙你什麼?」

  村采頻急促的說道:「你到白衣庵去過不止一次,上個月你說你找你師父去商量咱們的婚事,結果到長安去了一趟,這些都讓馮大叔知道了。」

  秦玉陽一聽這話,駭異莫名,但他到底是武不子弟,一挺胸說道:「他知道又怎麼樣?」

  杜采頻眼圈紅紅的恨聲道:「冤家,你死到臨頭,都不知道,你替武當當臥底我不怪你,只怪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這等大事,在我面前支字不露,等闖出禍來,我又替不了你。你,你……你讓我寒透了心。」

  這番話真說得秦玉陽刻骨銘心,迴腸盪氣,無言可答。

  逡巡片刻,秦玉陽撲通跪在地上,指天盟誓道:「頻妹,你也是武林中人,應該曉得師命不可違的大規矩,我暗底下去把祈煥藝找來,也是想謀個兩全之計,如果不是為你,我用不著這樣做。頻妹,你的情深義重,我如果另有二心,讓我亂刃分屍,永世不得超生……」

  他的話未完,杜采頻已撲了下去,相擁飲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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