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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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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中笙的內功根基,本就十分平常,他不但在以前練功時,從來也未曾有過這種現象,連聽也未曾聽得人說起過。 袁中笙一覺出這種怪現象之際,心中十分害怕,生怕那是「走火入魔」的前奏,然而試運了幾遍,卻又沒有什麼異樣,只是頂門上老是有一股大力,將真氣吸了上去而已。 袁中笙不自禁地伸手在自己的頂門之上,拍了一拍。那一拍,又令得他嚇了一跳,因為白他的頂門之上,竟生出了一股極大的力道,將他自己的手,震了開來,手腕震得好生疼痛。 袁中笙不禁莫名其妙,心想這是什麼玩意呢? 他呆了一呆,又伸手拍了一掌。 這一掌,他用的力道大了些,才一拍中了自己的頂門,那一股反震之力,更是大得出奇,袁中笙做夢也未曾想到自己的頂門上,會生出那樣大的力道來的,他縮手縮得略慢了一些,只聽得「格」地一聲響,他的腕骨,竟被震脫了臼! 袁中笙連忙忍著痛,將腕骨推上,心想這倒奇了,自己打自己一掌,卻又被自己的力道,將自己的腕骨震脫了架,這樣的怪事,若不是親身經歷,那當真是殺頭也不敢相信! 袁中笙不敢再打自己的頂門,站了起來,來回走動了幾次,肚子倒又「咕咕」叫了起來。 剛才,凡是可以人口的東西,都已經給他吞吃了,這時,肚子又餓了起來,袁中笙望著滿地珍寶,唯有苦笑! 他心中暗忖,等人來開寶庫,只怕是沒有希望的事了,不如自己來想辦法。然而,辦法又怎麼想法呢?以前,還未曾想盡了辦法?袁中笙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又頹然坐了下來。 這一次,他才坐了下來,突然聽得石門之外,傳來了「格格」兩聲響。 袁中笙自從被關進了這個藏寶庫以後,不知將耳朵貼在石門上向外傾聽了多少次,但卻沒有一次是聽到聲音的。 這時,居然有「格格」聲傳了進來,那怎不令他喜出望外? 他連忙一躍而起。 就在他剛一站定身子之際,只見那兩扇石門,竟向旁移了開來! 袁中笙簡直不能相信他自己的好運氣!他等著那一刻的來到,不知有多少天了,可是以前,他雖然一面在等著,一面心中,總以為那是沒有希望的了! 然而,如今,石門卻已打開了! 袁中笙高興得眼淚直流,站在那裡,一動也不會動。只見人影連閃,三個人從石門中,走了進來。那三個人,才一進門,便看到袁中笙直挺挺地站著,三人也立即停了下來。 袁中笙一面流淚,一面笑道:「你們終於來了!」 那三人互望了一眼,向袁中笙看了一看,又向淩亂之極的藏寶庫看了一看,正中那個厲聲道:「你是什麼人?」 袁中笙道:「我是被關在這裡的,費七先生——」 他講到這裡,才去打量那三個人。 本來,他只見到有三個人進來了。至於進來的三個什麼樣人,雖然那三人迎面而來,但是他卻根本未曾留意。 他因為聽得費絳珠說過,除了她和爺爺之外,誰也不知道啟藏寶庫之法,更不知道藏寶庫是該由何處前往的。 所以,他以為來的三人之中,必定有費七先生在內的了。然而,當他叫了一聲「費七先生」之後,再定睛一看之際,不禁呆了一呆。 那三個人中,並沒有費七先生在內。 那是三個面容瘦削,面目十分相似,神情極其詭異的中年人。 那三個中年人,背後都帶著一件長形的兵刃,以布裹著,也看不清是什麼。 當袁中笙突然停了口之際,正中的那個便冷冷地道:「費七先生怎麼樣,說下去啊!」 袁中笙笑道:「三位可是費七先生派來的麼?」 那三人似笑非笑,陰惻惻地道:「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袁中笙一聽,這話不像。 因為如果是費七先生派來的人,是絕不會說那樣話的,他在一呆之際,左首那人已道:「大哥,與他多說什麼,將他打死算了!」 袁中笙一聽人家要將他打死,心中更是大驚,想要申辯幾句,然而,他話未曾說出口,那左首的一人,倏地伸出手來。 本來,那人離袁中笙還有幾步路的距離,然而,在他一伸出手來之後,身形如煙,突然向前,滑了過來,袁中笙只覺得眼前人影一閃,脅下一麻,穴道已被封住。 那人一出手,點住了袁中笙的穴道,身子立即向後退了開去。 他身形一進一退之間,實是快得出奇。 袁中笙剛才是因為高興得過了頭,所以才呆如木雞地站著不動的。這時候,他脅下的「淵液穴」已被封住,想動也不能動了。 袁中笙心中大是著急間,只見右邊的那人,又已向前疾掠了過來。 那人帶著一股勁風,欺到了袁中笙的身前,「哼」地一聲冷笑,道:「臭小子,回姥姥家去吧!」手起掌落,便向袁中笙的頂門擊下。 袁中笙想要告訴他,不要打自己的頂門,因為自己的頂門上會有一股怪力,會反震出來的。 然而,他穴道被封,根本就開不了口。 那人的出手,又奇快無比,電光石火之間,只聽得「叭」地一聲巨響,那人的一掌,已齊齊正正地擊在袁中笙的頂門之上。 袁中笙眨了一眨眼睛,一點也不覺得痛,反倒因為頂門上的一擊,連脅下被封住的「淵腋穴」,也被拍活了。 然而,那動手打他的人,面上神色,卻為之陡地一變,咬牙切齒,向後退了開去,一連退出了三步,竟「咕咚」一聲,坐倒在地! 其餘兩人大吃一驚,齊聲道:「老三,什麼事?」 那人道:「我……右……腕……」 他只講了三個字,身子一挺,已昏了過去。 袁中笙也是直到此時,才看出那人的右腕,已經腫得極粗,而且青紫色,那分明是腕骨已碎之傷,腕骨一碎,絕不能愈,他的一隻右手,可說是廢了。 連袁中笙都看出了這一點,其餘兩人,自然更看了出來。 他們一面為那人封穴止痛,一面回過頭,向袁中笙望了過來。 袁中笙見兩人的眼中,充滿了恨意,心中不禁歉然,一攤手,道:「若不是你們一上來便點了我的穴道,我的確是想出聲警告你們的。」兩人中,一人怪叫一聲,又待撲來。但是另一人,卻一伸手,將那人拉住,道;「二弟,咱們走。」 那人怪叫道:「老三的虧,難道吃定了麼?」 另一人道:「先走了再說,邪門得很!」 他剛才分明看到袁中笙是被點住了穴道的,忽然之間,袁中笙的穴道也解開了,事情倒的確是「邪門」得可以。 兩人扶起了受傷的那人,身形疾幌,便已出了石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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