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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六


  第二十七回

  一招降魔酋 威風八面

  群雄迎霜女 叱吒筵前

  秋姑被于志敏一語頂撞,羞得她滿面通紅,急切間無詞可駁,只得嬌叱一聲。忽然那些少女隊裡一聲清叱,接著一條綠衣人影,已隨聲而倒,罵一句:「中用的在此!」罵聲中,一股勁風已襲到於志敏的身前。

  於志敏見來的這名豔婦,年紀約在三十上下,蔥綠色緊身戰襖緊裹著一個豐腴的胴體,胸前雙乳高聳,晃蕩蕩搖個不停,兩道秀眉,斜飛入鬢,雖少了少女那種明媚清麗的神韻,卻多了一種妖嬈冶蕩的風姿;再看他身法步法全達輕快之境,那股勁風也十分淩厲,忙起手一掌,把她推過一邊,心想:「這個雖仍不行,到底比秋姑那些人強得多了!」

  那婦人雖被於志敏一掌擋開,但他由他那錯愕的神情,已猜到他的心意,又叱一聲:「你說中不中用?」

  旁邊的秋姑卻叱一聲:「菱姨且慢,別亂了章法!」

  那婦人被秋姑一喝,果然一個飛步,歸還隊裡,於志敏心想:「這婦人的藝業,比秋姑那班人強多了,為何反轉她呼喝?」不由得暗自納罕,竟沒回答七煞魔君的喝話,而默默地出神。

  秋姑喝退那婦人後,把於志敏從頭至腳看了一遍,敢情被他的俊美吸引,使她竟不相信 那夜裡屢使自己丟盡面子就是這位郎君,只見她臉上輕泛笑意道:「你到底是誰?前夜裡來的是你麼?」

  於志敏笑道:「是我又待怎的?」

  秋姑本來已想好幾句話來問,被於志敏這麼反話,反訥訥地不能出口,頻拋媚眼笑道:「你的功夫好啊!我能對你怎的?可是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和我們作對?而且還把秀姑紅姑救去,難道她們和你……」

  七煞魔君祁一鳴見她竟然如話家常地和敵人聊天,不禁有點怒意,恃著自己是一司總壇主的身份,倏一沉臉,喝一聲:「秋姑!」打斷她的話頭,接著道:「你盡問這些幹嗎?」

  秋姑被這魔頭在冷不防中的一喝,心裡一驚,再聽他口氣不善,卻不禁薄嗔道:「他大鬧我們室女司,搶走我們壇下的人犯,為什麼不能問?」原來魔教各司,互不統屬,秋姑職掌雖低,但她代理壇主職權,算起來當是和七煞魔君同等輩份,所以理直氣壯地挺撞起來。

  七煞魔君這時可真有氣了,冷冷道:「既是如此,你們貴司單獨接下那小子罷!出了事,別再鳴鑼求救!」

  這一來,不但于志敏一行覺得奇怪,連到聽清七煞魔君這話的魔黨,也無不動容。巡察司總壇主武邦,見強敵當前,自己人反而嘔氣,咳了一聲,待要勸解,秋貼心驕氣傲,已叱道:「祁壇主!這話是你說的麼?要不是你一心利用本教的勢力,報你和天師教結下的舊怨,何致于鬧得滿山風雨,雞犬不寧?你說要我們室女司單獨接下這一樁事,可知道已犯了挑 撥同門,分裂團結的大罪……」

  七煞魔君氣得滿臉青,大喝一聲:「你敢頂撞!」

  秋姑也接口罵道:「有什麼不敢?你犯了大罪還不准別人說,這又犯了閉門造車,不認錯誤的過失……」

  武邦見他兩人越鬧越厲害,要不及早化解,給敵人看笑話還是小事,如果真個火拼起來,這個總壇主就立刻瓦解,忙喝一聲:「秋姑!祁壇主!你們且停鬥嘴,聽我老夫一言!」

  但於志敏最是機智,秋姑和祁一鳴一鬧,他早向段化鵬師兄弟使個眼色,一同退後幾步,此時朗聲道:「武壇主!貴壇既然另有糾紛,我們也不再打擾了!」他這話本是以退為進,加深魔黨內部的紛爭,讓自己多看笑話的意思。秋姑與祁一鳴嘔氣,聞言一語不發。

  七煞魔君氣結在胸,也不待武邦發話,立即怒喝一聲:「小子休走!」欺身到於志敏的面前。

  巡察司監大環刀武邦也接口道:「段掌門和這位小友都不必走了,适才的事,是本教的小事,段掌門既然不遠千里而來,敝教豈有不接待之理?已備了幾杯水酒,我們先歡宴幾杯,再行請教如何?」

  段化鵬朝自己人臉上一看,卻見於志敏面泛笑容,微微領首,本來恐怕王紫霜等人在外不耐,而有幾分顧忌,此時也便釋然,笑道:「武山主既是相邀,豈不從命?」

  秋姑卻一躍上前,朝於志敏一招手道:「你過我們這邊來,這邊也有你吃的!」妙目含 情,秋波一掠。

  武邦忙道:「秋姑娘!你這就不對了!段掌門和小友持帖拜山,我已收下名帖,自然由我作主!」

  秋姑這才無話,即要退回本陣,武邦忙又殷殷相邀,才隨同群魔,跟著段化鵬一行來客步入院子。

  這是赤身魔教東南總壇布祥司接待賓客的一座大廳,門前白石為階,朱紅漆戶,十分華麗壯觀,廳長十一二尺,寬四五丈,地面平砌著白石,光滑如鏡,幾根數抱的楠木柱,雄立廳中,更顯得氣象莊嚴,段化鵬見此穆肅的氣氛,心裡頻歎幾句:「可惜!」

  這座廣廳,橫列門向院外,右半段,排有一張長桌,上面鋪著潔白的白布,居中還擺有三瓶香花。左邊半段,陳列有四張方桌,桌上熱騰騰的菜肴,還在冒著白煙,幾名白衣黑褲,紅布纏腰的壯年人在旁侍候。

  於志敏雖然心裡暗罵「臭排場」,但畢生來尚未見過這種場面,也不禁歎為觀止,步步留神。

  大環刀武邦揖客就座,引見完畢,然後自居主位相陪,酒過數巡,忽聞後天梯那邊傳來三聲炮響,在座客人不禁失色。

  七煞魔君驀地記起幾位壇主已在廳裡,那邊高手不多,聽那連續的炮聲,分明是求援的訊號,不由得著急站起喝道:「姓段的!既然依照江湖慣例,持帖拜山,何得又施暗襲?」

  段化鵬也覺事出意外,一時難以置答。

  于志敏依然悠哉遊找地,把一塊上好的爛熊掌塞進嘴裡,微笑看著他兩人,待吃進肚去,才冷冷道:「你說什麼暗襲?恐怕是你們的人欺負我們人少,而首先動手吧?」

  七煞魔君經他這麼一說,也知道於志敏說的有理,但若就此罷手,情卻不甘,戟指大喝道:「就是你這小子倔強!怎知道是我們的人先動手?」

  於志敏冷笑道:「那還不簡單?你在王坪子大敗,僅以身免,還要約我們來這裡做什麼?了不起就是躲在龜殼裡,杖著那些爛泥,竹簽,石塊作為護符罷!此時見我們的人到達山下,那還會請人上山不成?」

  就在這幾句話的時間,那邊又是一連炮響。七煞魔君怒吼一聲:一個「躍馬檀溪」已離座飛起,立即發出七煞透陰掌風朝於志敏桌上五人擊來。

  於志敏喝一聲:「還早呢!」順手抓起兩個瓷盤子一拋,竟把透陰掌勁化作無形,餘勁未息,往七煞魔君劈面潑去。

  祁一鳴不信於志敏有這般厲害,以為那兩個瓷盤必遇掌而碎,此時不及避開,竟被潑得一頭一臉的菜汁。

  群魔於引見的時候,已知這少年人就是龍捲風于志敏,未經和他交手的人,俱不相信他有至高的藝業,此時眼見祁魔那般厲害的透陰掌風,竟打不碎兩個瓷碟,明白祁魔功力的人,俱皆大驚失色。

  大環刀武邦忙疾呼一聲:「且慢!我們往外面領教于小俠幾招絕學!」群魔聞言,紛紛拔出兵刃。

  於志敏笑說一聲:「也好!省得毀了天師派這塊傳道之地!」接著又道:「段前輩先走一步!」

  大環刀武邦大喝道:「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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