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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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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局主……刻正……另有他事待理,不克分身。」 「我們有約在先,希望你們尊重威武鏢局的信譽。」 「那麼,只好請施相公等到局主回來以後再說了。」 「局主去了哪兒?」 「咳,唔,這個,很抱歉,我們也……不太清楚。」 「這話怎講?」 「因為,他,沒有交代。」 「那麼讓施力先見見那兩位師姑也好。」 「兩位師姑……一樣……也不在。」 這時,司徒烈故意變色而起,佯怒道:「你們……實在……欺人太甚!」 兩個鏢師同時仰臉失聲道:「施相公……您……您……怎會說起這個來?」 「剛才,我明明看到了他們,而你們,卻藉故推託,真是豈有此理!」 「他們?誰?」包括鬼臉婆在內,一齊出聲急忙問道:「你在哪裡看到的?」 司徒烈故作不悅地道:「今天清晨,我從伊通騎馬來,經過南門郊外那座名叫什麼朝陽的道觀之前,我明明看到了他們……嘿……我不相信你們不知道!」 「朝陽觀?」鬼臉婆失聲脫口道:「那就對了。」 司徒烈故意冷笑道:「我說你們早就知道了……對不對?」 這時,鬼臉婆一反冷漠神態,從木炕上翻身落地,走至司徒烈面前的另一座木墩上坐下,傾身向前,湊近司徒烈,耐心和近聲道:「施相公,請你原諒,胡師父他們沒有欺騙你,威武鏢局在這兒遭遇了一點小小的麻煩……這是江湖上常有的事……剛才,老身追問的,就是這個……噢,對了,老身應該先介紹自己一下……老身便是孫局主和那兩位師姑姑的師父,人家都將老身喊做鬼臉婆……施相公,只要困難解決了,令尊的那批貨,威武鏢局自然要保……施相公,你剛才說,在朝陽觀外,你,你看到了些什麼?」 司徒烈,暗暗好笑。 「婆婆,你人真好。」他仿著兩個鏢師的口氣,認真地道:「您早這樣說,施力也不會誤解了……朝陽觀前,施力看到的,是兩位師姑姑……因為兩位師!」姑進去得太快,所以施力沒有來得及打招呼……咦,她們不是好好的麼,哪來的麻煩?」 鬼臉婆的臉色蒼白了。 「施相公,」她吃力地道:「你沒看到局主麼?」 司徒烈搖搖頭道:「沒有。」 「施相公,你還看到了些什麼?」 「大群的兀鷹。」 「什麼?兀鷹?」 「是的,」司徒烈故意皺眉道:「聽我們家鄉的老人家說,在長白這一帶,這種兀鷹也被喊做屍鷹,據說那是因了它們喜歡啄食死屍的緣故……施力到此刻還有點想不透,朝陽觀前那片竹林上空,怎會驀然盤旋了那麼一大群可惡的東西的!」 鬼臉婆顫聲道:「施相公,您願將老身帶至那片竹林之前麼?」 司徒烈慷慨地道:「那有什麼不可以。」 朝陽觀並不遠,出了南門,不消袋煙光景,便已抵達。 這時約摸巳牌時分,朝陽觀大門緊閉,顯得異常冷落。 司徒烈提著書箱,將鬼臉婆引至人仙何文武劈死雙掌震兩川的那塊土地附近,然後朝空無一物的天空一指道:「看到沒有,婆婆?嘍,那兒,就是屍鷹盤旋的地方!」 鬼臉婆皺眉道:「鷹呢?」 「我忘了通知它們留在這裡,婆婆。」 「別生氣,相公」,鬼臉婆忙道:「老身不過是信口道出,可實在沒有不信任你相公的意思。」 「是的,婆婆,我知道,施力也不過是說著玩兒罷了。」 「孩子,幫老身在這附近找找看,看可有什麼可疑之處。」 司徒烈在竹林中兜了幾個圈子,然後站在雙掌震兩川暴斃之處,往地面上一指,驚叫道:「婆婆,您看,這是什麼?」 「啊啊,血,血。」 「血怎會是黑的?」 「幹了!」鬼臉婆顫聲喃喃地道:「正好是四五天光景。」 司徒烈故意不安地來回踱著,突然間,卡禿一聲,他的腳尖于無意中將一塊黑色的金屬物體踢得飛了起來,不偏不倚,它正跌落在那鬼臉婆的面前。 那是一塊三寸見方的鐵牌,黝黑發光,向上的一面,勾畫著一張可怕的鬼臉。 「黑符……黑符……天哪!」 鬼臉婆一俯身,其疾無比地將那塊鐵牌自地面上抄起,緊握掌中,渾身戰抖,臉色鐵青。 司徒烈假癡假呆地怔在當地。 良久良久之後,鬼臉婆將鐵牌揣在懷中,一把抓住司徒烈的左臂,一聲喝,便向觀門前脊上騰身而起……上屋……落地……輕快俐落……司徒烈表面上故意露出一股驚惶之色,以表示他的不會武功。而心底下,也不禁對鬼臉婆老到的功力,深表欽佩……因而他想:長白三仙這下可有他們的樂子了。 他們現在站在大殿之上。 大殿前後,空無一人。司徒烈知道:那個僅有的道僮,可能已經派往英雄嶺送信給兩老去了。 鬼臉婆咬牙哼聲地領著司徒烈在大殿前後左右找了好幾遍,一個人影沒見到,不禁現出一副失望而焦躁的神情。司徒烈當然知道三仙的密室如何個走法,可是,這是急不來的事。為了不令鬼臉婆起疑,他就是想指路,也得耍點技巧才行。 於是,他試著輕聲道:「婆婆,這觀中怕有甚密室吧?」 鬼臉婆恨恨地道:「這是一定的,可是,它在哪裡呢?」 「我們找找看。」 「找個好幾遍了,還到哪兒找去?」 「密室定有機關相通。」 「當然嘍,這個還消說得?」 「如它有機關,很可能設在一個極不惹眼的地方。」 「是的,孩子,你很聰明,你看還有什麼地方我們沒有找過?」 「是的,我們都找遍了。」司徒烈故意失望地點點頭,然後,又若無其事地一指走廊盡端的柴房道:「我忘了,婆婆,那邊我們去過沒有?」 「那是一座柴房呀!」 「噢,是的,密室設在柴房裡,實在太不可能了。」 「不可能……不可能?」鬼臉婆喃喃地重複著,突然間,她頓足道:「我真糊塗!」 話落人起,鬼臉婆鐵拐一點,便向柴房飛身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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