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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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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堡主輕輕咳了一聲,緩緩接下去道:「金龍一脈,傳至公孫某人,是整整的第十代。根據開派祖師之遺訓,每一代門人,均必須於這部寶典的後面留下一頁記號,簡述個人一生之行跡,以及修習本門武學之心得,換言之,今天,在這部金龍寶典的後面,業已積有記事九頁。為使諸位易於瞭解整個事件之真相起見,我現在打算再請錢總管將其中一頁記事讀將出來,它是本門第六代祖師留下來的,錄述這段記事的時間,約在六十多年前,諸位聽完這段記事,就不難明白一個概略了。」 說至此處,轉過身去,向錢總管頭一點道:「再麻煩錢兄一下,倒數第四頁,請錢兄讀得聲響高一點,讓大家都能聽到。對,對,就是這一頁!」 錢總管清了清喉嚨,瞧著寶典中的一頁,朗聲一字一字讀道:「余之一生,庸庸碌碌,乏善可述,差堪告慰者,仗歷代祖師之餘蔭,闖蕩江湖,凡十餘年,先後所誅除之邪魔巨奸,如天山五妖,江東雙兇,洞庭惡叟,九疑艷姬,金陵陰陽公子等,總數不下百人,尚未落過敗績,此非余之能逾先人,洵拜本典一套金龍劍法之賜也!」 武師無不為之動容,金龍門這位第六代傳人雖未於記事中自道姓名,但刻下在座之武師,卻沒有一個不知道他是誰。因為「天山五妖」「江東雙兇」「洞庭惡叟」「九疑艷姬」「金陵陰陽公子」等一代巨魔為「靈臺劍客」蕭雲舟一一剪除時,整個武林為之震動,其事蹟至今猶膾炙人口! 這位記事者,當然就是那位靈臺劍客了! 錢總管朗聲接著讀道:「歲值丙丑,余之居處忽為大水所淹,本典亦遭波及,余年已老,兩眼昏花,又值鬱庭因事遠出……」 無名堡主插口道:「『鬱庭』即指本門第七代祖師『太白神劍』羅鬱庭!」 錢總管接下去讀道:「幸賴江南賈生落第在京,賈生精繪事,尤善書法,故挽其謄錄一遍,原典已於錄後焚毀,賈生信人也,與余為忘年交,詩酒往還,已逾三載,因非原典,特為附筆。靈臺蕭雲舟。丁寅年仲春,於長安隱廬。」 眾武師聽完,全止不住輕輕啊了一聲。人人心意相同,不會錯的了,毛病一定出在當年這位賈生身上! 無名堡主道:「現在諸位明白了嗎?很明顯的,當年這位賈生,一定是在謄錄之際,另外偷錄了一冊,而最不可饒恕的,莫過於他欺先祖年事已高,無法與原典逐一核對,竟於交給先祖的一冊中,故意漏去七幅圖式!」 一名武師問道:「這位賈生乃一介文士,當年他偷錄下這部寶典,要來何用?」 另一名武師問道:「後來的羅大俠,對這件事有沒有追究?」 無名堡主道:「根據記事,發現少了七幅圖式,是在五年之後,而那位賈生,早在錄完寶典之翌年即已不知所之!」 又有一名武師問道:「依堡主看來,目前的這個什麼金龍大俠,他會不會就是當年那位江南賈生的後裔?」 無名堡主搖頭道:「很難說,雖有可能卻不一定。有道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當年這位賈生,更說不定,就為了這部寶典,而送掉一條性命,亦有可能!」 稍頓,臉色一整,又說道:「至於目前這位金龍大俠,他取得寶典副冊之經過,已無追究之必要。如今,有兩件事,公孫某人卻不得不請諸位師父,看在多年患難與共的情分上,勉強答應下來!」 ▼第四章 群豪畢集 眾武師齊聲道:「但憑堡主吩咐,雖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無名堡主正容道:「第一件是:這位金龍大俠,顯非好色之徒,他之所以在洛陽這附近擄走一批閨女,無非是想達到嫁禍之目的,我雖未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職責之故,這批閨女,務必要先請諸位設法搶救出來!」 錢總管道:「這個堡主放心,卑屬已在城中各處安下眼線,三五日之內,當有消息。」 無名堡主道:「第二件是:在今後這段期間內,諸位之中,不論誰先遇上那位金龍大俠,寧可受辱亦不得與其爭鋒。高宗武高師父,前車可鑒,不是血性漢子,不會走進無名堡,但公孫某人實在不想再看到有人傷在金龍武學之下!」 一名武師攘臂吭聲道:「關於這一點……」 無名堡主面孔微沉,正待發話之際,錢總管忽然低聲攔著道:「堡主別忙,孫師父進來了。」 語音甫落,一名勁裝武師已經快步奔入廳中。 無名堡主與眾家武師一齊轉過臉去,進來的那名武師,將一封密函遞到錢總管手上道:「是街頭一名頑童送來的,好像又是那廝玩的把戲!」 錢總管一面將來函轉交到無名堡主手上,一面向前排的兩名武師揮手吩咐道:「馮師父和井師父出去看看!」 馮、井兩名武師應聲飛身出廳。 錢總管又向送信的那名武師道:「孫師父,你還是回到前面去,叫馮師父和井師父記住堡主交代的話,行動小心,隨機應變,切不可意氣用事……」 孫姓武師應得一聲是,跟著轉身追了出去! 無名堡主打開來函,從裏面抽出一張白色信箋,只見信箋上未書上下款,僅有這樣寥寥一行草字:「請候十日,當有驚人佳音奉告!」 無名堡主看完,什麼話也沒有說,便將信箋順手交給了錢總管。 錢總管知道堡主的意思,是要他將來函內容,向眾武師公開讀出來,於是轉過身子,將信箋上的一行字,高聲宣讀了一遍。眾武師聽了,人人臉上露出迷惑之色,似乎全猜不透敵人傳來這兩句話,究竟是何用意? 錢總管轉過身去問道:「堡主你看這張條子,會不會又是那廝弄的玄虛?」 無名堡主冷冷一笑道:「否則還會有誰?」 錢總管皺眉道:「像這樣的條子,我還真是第一次見到,戰書不像戰書,警柬不像普柬,實在不曉得這傢伙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無名堡主道:「你往複雜處想,當然得不到結果。」 錢總管眨了一下眼皮道:「堡主是不是以為這只是那廝的一種緩兵之計?」 無名堡主道:「除此而外,還有什麼作用?難道你相信十天之後,這廝真會有什麼驚人佳音奉告不成?」 錢總管沉吟道:「堡主這種看法,固然言之有理,但卑屬總覺得,這封來信的背後,似乎存在著某種詭謀……」 無名堡主側目道:「什麼詭謀?」 錢總管又皺了一下眉頭道:「卑屬當然也只是一種猜想,因為對方這種作法,如果意在緩兵,未免跡近幼稚,顯與這廝以往之表現不同……」 無名堡主微微一笑說道:「那麼,我再告訴你,他這張條子送來,另一目的,便是要使我們這邊的人,個個像你錢兄現在這樣,疑神疑鬼,惶惑不定,把全部時間與心思,都用在猜想他這張條子的用意上!」 錢總管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道:「這條策略,倒是不錯,要不是堡主今天也在這裏,錢某人準會帶頭上當。」 說著,將那張條子撕了個粉碎。 無名堡主想了想,忽然抬頭問道:「昨天我從潼關經過,聽說北城門附近,有人擺下了一座擂臺,這邊有沒有派人過去看看?」 錢總管道:「已派閔師父去了。」 無名堡主道:「就只派了閔師父一個人?」 錢總管道:「是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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