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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


  「別動!揣想著內氣,想像它們就象水銀一樣,沉密厚重又能任意流轉,一面降低流動的速度。」

  金大突然說:「這是『凝』字決。」

  水銀啊……鄧山心思一動,內氣馬上隨之變化,逐漸凝縮,衝激速度也跟著綬了下來。

  「好啦,」金大說:「現在你不用花心思,它就會自動流轉了,站起來走走看,動作慢點。」

  鄧山坐起,站起,走動,果然覺得身子好象很輕,無論是走動還是揮舞手臂,身體的每一個動作仿佛都是心念控制,只一想,就成了,似乎無須施用任何力道。

  「你內氣已經穩凝了,」金大說:「以後就是隨著經脈自動流轉,逐漸增長修為。只要我沒事,也會不斷從全身鼓入能量,幫助你凝縮與累積,這樣比起自己打坐的效率高很多。」

  「喔?」鄧山很不習慣,扭扭身體,點地飄出客廳,跳上沙發,感覺自己好象個氣球人一樣,很難穩穩站著。

  「想像你自己是一棵松樹,伸出根牢牢抓著地面。」

  金大說:「這是穩字決。」

  鄧山一笑說:「那想像自己是個大石頭不是更穩嗎?」

  一面說,鄧山一面揣想,只這一刹那,沙發哄地一聲被踩破一個大洞,鄧山整個摔了下去。

  這一摔,鄧山氣息一亂,內氣又恢復了原來輕飄飄的特性。鄧山灰頭土臉地爬起說:「怎……怎麼回事?」

  「想像成石頭,是沉字決,你忘了大石頭在你自己心中的份量。」金大悠然說:「我來不及阻止你,不能怪我。」

  「呃……」鄧山看著已經毀掉的沙發,抓頭說:「這些體用字決怎麼這麼多。」

  「其實要列出來,幾十幾百種都有,學不完的。」金大說:「但是換個角度說,其實就是看你自己需要而想像,內氣自然就會與之呼應,產生相似的性質;簡單來說,是不是能讓內氣變化多端,就看你自己的創意了……但是要注意,不能違逆內氣本身的性質,否則事倍功半,浪費內氣。」

  「怎麼說?」鄧山說:「我自己的內氣是什麼性質?」

  「你因為練法特殊,沒有特別性質,什麼性質都可以展現,但也都不算特別精通。」金大說:「不過,如果憑著我的身體,使用黑焰氣心法外發的話,此時性質就偏向剛烈炎陽,就不適合往陰柔冷寒的方向去揣想。」

  「喔……」鄧山想了想說:「只三天就練好了?」

  「不是練好,是築基完成。對了,你想交配可以去了。」金大說:「適當的交配對身體不錯,我還可以幫忙喔!」

  「我不是問這個……什麼你可以幫忙……」鄧山漲紅了臉說:「不要胡說八道,我……我才不要你幫忙。」

  「又害羞了。」金大說:「放心啦,我會裝死啦,只是你不要忘了,金靈部分你也是可以控制的,所以你只要發揮一點想像力……」

  鄧山忙說:「夠了,夠了。我靠自己就好了,多謝你的好心。」

  「真的不用嗎?"金大無所謂地說:「哎呀,反正你還年輕,所以看不起我,等你年紀大了,力不從心的時候,就一定會……」

  「住口!」鄧山只差沒腦充血,忙說:「我是要問,你不是本來說兩星期,怎麼這麼快。」

  「喔,原因有兩個,首先,本來是計畫在你睡覺才通穴的,這幾天白天也練,加上有你幫忙,快了不少。」金大說:「至於第二個,我本來是打算讓全身穴脈一起打通的,但是剌激到一個程度,這些主經脈穴位因為太容易串連,忍不住快要自動打通了,只好加一把勁先處理掉……以我原來的目標來說,現在只算打通了一半,不過因為經脈已通,內氣已固,所以築基部分也算完成了。」

  鄧山明白了,於是點頭說:「那我們去探病吧。」

  記得新聞有提到,病患是被送到先德大學附近的誠孝醫院,那是規模不小的私人醫院,不過鄧山卻沒來過,他到醫院前,停了機車,走入門診大樓。裡面或坐或站的,一個大廳居然滿滿的都是人。醫院老是這樣……鄧山望瞭望,心中頗有點為難,不知道怎麼詢問那人的病房?自己連他命名都不知道呢……

  鄧山在大廳彷徨地看了一下,正有點後悔自己這麼孟浪地跑來,卻看到一群青年男女正有說有笑地走入。鄧山目光一亮,認出其中一位,正是那天打球時候與自己同隊的球友,而且他還認識那名傷者。

  那年輕人發現鄧山正望向自己,一時似乎沒想到鄧山是誰,不過他也覺得鄧山似乎挺面熟的。看呀看的,年輕人才突然想起,連忙走過去說:「耶?你不是上次那位大哥,怎麼在這兒?」

  「你來看那位……阿吉的嗎?」鄧山忙問。

  「對啊。」年輕人往後揮了揮手說:「我們都是同學,一起來看他。」

  年輕人的同學們此時聚了過來,有些好奇地望著鄧山。

  年輕人連忙介紹:「這是上次一起打球的大哥,阿吉的事情就是他報警的喔。」

  「喔!」眾人一臉佩服地望著鄧山,鄧山卻十分尷尬,報警是應該的吧,有什麼好佩服的?

  「我也是想來看看他的,但是我不知道他的名字。」鄧山說:「可以帶我去嗎?」

  「當然當然。」年輕人說:「阿吉他爸媽都很感激你的。」

  「只是小事而已!」鄧山尷尬地說。

  「走吧,他在外科病房。」年輕人說。

  「他身體如何?」

  「已經清醒了,病情穩定很多。」年輕人笑容斂起說:「不過左腿受傷很嚴重,現在還不知道能不能完全恢復。」

  聽到這句話,鄧山心頭壓力更重了。

  到了病房,病房中除了鼻青臉仲的阿吉之外,只有他年約五十,看來十分樸實的母親陪伴著。知道鄧山的身分是報警者,也是不斷地千恩萬謝,讓鄧山好生尷尬。

  反而阿吉倒是沒說什麼,只在母親曹太太逼迫下,隨意地向鄧山道了個謝,其他大部分時間都和男女同學嘻嘻哈哈地開玩笑,似乎一點也不在意這次的傷害。

  自己在這兒好象有點多餘,鄧山正準備向阿吉母親告辭,曹太太的手機突然響起,鄧山只好再等待片刻。

  「真的嗎:抓到了?好,好,我會去問問醫生,謝謝你。「曹太太掛了電話,高興地說:「員警說,抓到三個嫌犯,問阿吉能不能出院指認,我去問醫生……」

  「指認什麼?「說話還有點不清楚的阿吉說:「不用了。」

  「你怎麼這麼說?「曹太太生氣地說:「他們把你打成這樣了!」

  「混混的事情,就要用混混的方法處理,指認?「阿吉哼了一聲說:「我還想把大學念完呢。」

  「那……你要怎麼處理?「曹太太說:「你又要找那些朋友?不准!員警會保護你的。」

  「保護我?幫我收屍還差不多。「阿吉吊之以鼻地說:「道上有道上的規矩,我要是真的去指認,反而變成我理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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