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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八


  「陳宗主不用送了。」舒延啟說:「明日清晨,可能會以神王的身分,將您介紹給第四代認識,我們日後還是先稱呼您神王。」

  陳信知道為了舒紅等眾人的安全,自然必須這樣做,於是點點頭說:「陳信明白了,只不過以神王為號頗為失禮,還望伯父替我向諸位前輩致歉。」

  舒延啟點點頭微笑說:「陳宗主名震寰宇,以宗主稱呼,在下反而略感不敬,怎麼會見怪?」隨即緩緩飄離陳信的房門,隱沒在黑暗之中。

  陳信微覺意外、又微感慚愧的關上房門,想到薛乾尚等人逃出來之後,不但要面對聖殿的追擊,還有舒家內部的問題,自己功夫固然不錯,不過第一件事牽扯到政治,另一件卻是別人的家務事,真有無力可施的感覺。搖搖頭,他將知覺注意到聖島附近,馬上就感到聖殿中一直有數股心神在外巡弋,與陳信的心神一接觸,自然而然的泛起警覺心,數股能量同時聚集而來,似乎打算將陳信的心神驅出。

  陳信不為己甚的撤散心神,枯坐床上,想到聖殿這般嚴密的防守,薛乾尚等人要如何逃出?

  陳信不禁又煩惱起來。

  無元742年八月四日

  清晨,蒙著面罩的陳信與所謂的舒家第四代見面,陳信見到的第四代一共十三個人,有三個是小娃娃,一個還抱在媽媽懷裡,想來是舒紅離開之後才出生的,自然也見到了所謂的舒同,那人年約三十出頭,功夫也不錯,生的濃眉大眼,雖不算俊俏,但也頗有男子氣概,實在不知道舒紅為什麼居然為此離家出走。

  舒紅的哥哥舒白反而甚為俊朗,頗有父風,早已成婚,但據說妻子是外姓人士,功夫平平,所以並沒有出來見客。舒白是第四代中的長子,言語行事中規中舉,反而有些像二爺舒平紀,與父、祖都不大相同。

  眾人知道陳信年紀不到三十,都饒有興趣的湊過來問東問西,陳信正難於應付之際,老祖宗舒戰果不知道從哪裡出現,忽然閃入人群中嚷嚷叫:「小孫孫們別搶,這人是曾爺爺先發現的。」一面拉著陳信的手臂就往外飛,陳信一愕之下,不由自主的隨著舒戰果施展起身法,只一閃之間已經飄飛出眾人的視線。

  飛出不遠,舒戰果就放開陳信的手臂,一面笑著傳音說:「我現在可不是元嬰,速度沒有你快。」

  陳信卻是深感訝然,舒戰果放開自己之後,速度雖然比自己稍慢,但是卻慢不了多少,這又是什麼功夫?

  還沒來的及問,兩人眨眼來到了上空萬餘公尺處,舒戰果才將速度一緩,笑著說:「這種方式要是用來打鬥,因為需要轉變方向,所以蠻耗精力,不過挺有效的。」

  陳信驚訝的望了舒戰果幾眼,這才恭聲說:「前輩功深莫測,晚輩敬服。」

  舒戰果高興的呵呵笑說:「這是我昨晚才想出來的功夫,讓你猜猜是怎麼回事。」

  陳信愕了一下,才仔細思索起來,過了片刻,舒戰果忍不住了,快速的又在陳信身旁繞動起來,這種速度極快的繞圈,因為與逐漸加速不同,必須極大的向心力,這只有兩個可能,一個是舒戰果的能量大到無法理解,另一個可能就是舒戰果的品質變輕了,但是這兩個可能又都不合理,陳信不禁糊塗起來。

  就在這時,陳信忽然想到,這豈不是與聖殿武器一般的超出常理了嗎?陳信感受著四面舒戰果的肉體狀態,忽然高興的叫:「我知道了!」

  一瞬間舒戰果已經靜止在陳信身前,興沖沖的說:「怎麼樣了怎麼樣?」

  陳信高興的說:「這……這是身體極小單位的極大擴充,所以能以擁有的能量平均分配在每一點上,自然能加快速度……您的身體已經具有極大的強韌度,所以可以……聖殿的武器也是這樣,我就是想不通他們用什麼材料。」

  一般人聽到陳信所說可能不知所云,不遇舒戰果自然明白陳信全盤瞭解,點頭大笑說:「我就知道只有你看的懂,聖殿的武器材料我也搞不懂,不過……我們的身體豈不是全世界最堅韌的東西?」

  有些功夫不易言傳,需要到一定程度之後才能理解,舒戰果遇到陳信就像遇到知音一樣,自然高興異常。

  陳信也十分高興,點頭說:「前輩居然還能護衛著衣物,這更不簡單。」

  基本上衣服也具有品質,一樣會造成妨礙,舒戰果居然將衣物也散而後聚,這更是不容易。

  舒戰果點點頭笑說:「撐不了一分鐘的,要是遇到敵人打久一點,少不得赤身裸體。」

  陳信皺眉說:「啊?那不是糟糕……」

  「反正又沒人看的到。」舒戰果搖搖頭不在乎的說:「事先在一旁準備一件衣服,打完了快快披起來就是了。」

  陳信想想也對,到了這種層次,彼此的對戰不是依賴視力,而是心神的感知,事實上,目光根本沒辦法追上這種速度,倒也是不怕他人見到,不過光溜溜的似乎有些奇怪,陳信還是覺得有些怪怪的。

  舒戰果看陳信的沒答話,加上又看不到陳信臉色,叉著腰說:「喂!陳小子,面罩拿掉好不好?」

  陳信這才醒起,一面將面罩光華散去,一面說:「要是能研究出那把劍的材質,這種衣服說不定也作的出來。」

  舒戰果點頭說:「你說的也對,不過也只有那種武器,或是你的怪武器,才能配的上這種速度,不然只好空手對付……嗯,我要回去跟平紀老二說,叫他別弄壞了那把劍。」

  舒戰果一轉話風開起陳信玩笑說:「果然還是小夥子,光著身子就不會打架了了,當年我洗澡洗到一半還不是要逃命,哪還管穿不穿衣服?」

  陳信饒有興趣的說:「什麼洗到一半逃命?」

  舒戰果面色微沉,歎口氣說:「那一次……別提了,都過去了幾百年,還說什麼了?」舒戰果用力的搖搖頭,似乎想甩掉這些不快的往事,跟著說:「小子,我前幾年還研究出幾種小功夫,有沒有興趣啊?」

  陳信臉上充滿驚奇,這位兩百余歲的老前輩是想幹什麼?這時沒空多說,陳信只好連連點頭,舒戰果卻也十分開心,連演帶比的將各種技巧一連串的說出來,許多是陳信想都沒想過的功夫,直讓陳信又驚又歎,讚不絕口。

  而舒戰果卻也是十分高興,他兩百餘年的經驗,早就創出了一大堆的功夫,其中許多是現在舒家全員都沒法理解、或者無法學習的技巧,陳信功力足夠,加上對於內息感應具有獨特的修養,理解的特別快,提出的問題有時連舒戰果都沒想到,正符合教學相長,讓舒戰果越教越是起勁,還擔心拿出來的功夫陳信看不上眼,所以全都是壓箱底的技巧。

  兩人一教一學,還邊試演,整天空中不斷的傳來爆震聲,龐大的能量不斷四散,下面的舒家自然知道這一老一少在切磋功夫,這不打緊,還鬧得聖殿中功力足夠感知的高手人心惶惶,一整天都嚴陣以待。

  到了連明月也將西沉,整整過了將近二十個小時,舒戰果與陳信又試了一招延遲氣爆,兩股凝結於外的氣團在兩人出掌之後數秒才忽然爆散,在這一聲打然巨響之後,舒戰果才搖著頭苦笑說:「夠了,夠了,我想了百餘年的東西被你一天裡學完了,天又快亮了,沒戲唱了,回家吧!」

  陳信腦海中回憶著今天所學,不禁十分感激,見舒戰果轉身要往下落,陳信忽然說:「前輩,等一下。」

  「怎麼?」舒戰果懶洋洋的回過身來。

  「我也有一個小技巧想請前輩指教。」陳信一面說,一面將能量源源散出,轉眼間吸聚了數倍的能量,一下子在兩人下方聚集了一大片寬達數十公里的厚直雲層,這是陳信離開夢幻星之後第一次較為正式的施用禦能神術,現在沒有噬能飛霧作怪,陳信施用起來得心應手,只見雲層迅速的越積越厚,水氣越來越重,跟著傳出了隱隱的雷聲。

  舒戰果本來還懶洋洋的,一見之下面色大變,兩跟瞪的老大,遲疑的說:「你小子……你小子……這是什麼功夫?」

  陳信微笑說:「能量散出去感應,自然能吸聚與我同頻的能量,能做的事情就多了。」陳信轉眼之間忽然提升溫度,一下子整片雲又忽然消散不見,跟著數千片的強烈能量光片凝結在陳信與舒戰果周圍,驀的飛閃來去,又讓舒戰果嚇了一跳。

  陳信隨即一散勁力,這數千片光片驀爾消散無蹤,陳信也不說話,含笑的看著舒戰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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