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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七


  吳安笑了片刻,才將笑容一收,冷哼說:「吳承天算什麼?他們除了功夫高強之外,連個政客他不如。這種事情豈能在還沒佈置妥當之前就先說!這些人只知道藉著功夫高明胡來,要是好好的選舉,我一定能把他們打得一敗塗地。」

  陳信沉默著沒說話,吳安這一得意,讓陳信不禁心裡暗暗不滿,似乎這件事情的發生,吳安並不擔心地球人的末來,反而高興對手作錯事,當年黃祥就曾說過,吳安未必是個好人,只是時勢所趨不得不與眾人合作,既然如此,現在自己是否要幫助吳安?

  陳信轉念又想,要是不幫,就此讓聖殿執政也未必有好處,在八十幾億人的地球,想移民二十億人,豈不是每四個人就必須一人離開,明明白白必須藉著武力違逆民意,這件事要是讓聖殿胡搞,地球還真的會一團糟。

  陳信還在遲疑,吳安就點頭說:「只要再撐過半年,我們的戰士就會增加到五十人,到時候只要趁亂登高一呼,聖殿民心?」

  程似成忽然插口說:「以現在的局勢,要是陳宗主出關後肯幫忙我們的話,也能聚集民心,只是實力未免不足……舒家要是肯幫忙,我們其實不用製造這麼多戰士。」

  吳安搖搖頭堅決的說:「舒家二爺當初已經說明,他們不參與這件事情,何況陳宗主父母都在聖殿的掌握之下,他未必願意幫忙,這樣計畫太不可靠……程先生,戰士的計畫還是不能停。」

  程似成欲言又止的歎了一口氣,終於還是沒再說話,舒延啟見到兩人當著自己談論舒家幫忙與否的事情,不禁有些尷尬,強笑了笑說:「舒家為求自保,難免故步自封,還望諸位見諒。」

  陳信終於決定非幫不可,一方面是看程似成的口氣,戰士似乎還是作少一點好,另外只靠著自己的力量,也未必能順利的救出薛乾尚等人,再來就是萬一獲勝,陳信可不打算治理地球,到時候還不是要請吳安出來,既然如此,還不如先合作,日後要是吳安亂來,至少還可以藉著民眾的投票來汰換。

  陳信心意一定,點頭說:「既然如此,聖殿行事果然稍嫌暴虐,我願意盡一己之力幫助吳議事長,希望讓人類起源的地球能早日恢復和平。」

  陳信這麼一說,吳安自然大是高興,當下與陳信商談起日後的好處,這部分陳信自然興趣缺缺,連連謙辭。

  不過陳信飛躍半個地球到達舒家,這裡的時間其實已經不早,聊了好一陣子,陳信等人無妨,吳安卻不由得露出微微的倦容,陳信與舒延啟終於在一個適當的時候,先行告辭。

  兩人踏出房門,舒延啟領著陳信走到一間獨立房舍,一面說:「神王不知是否疲倦?」

  陳信自然知道對方有事要問自己,這時候就算真的疲倦也不好說,何況自己根本不會疲累,這只不過是客氣話而已,連忙說:「一點也不會,舒伯父不是還有事情要問嗎?」

  舒延啟見離開吳安等人居住處已遠,也不再以神王稱呼,點頭說:「既然這樣,我想與陳宗主聊一聊,請進。」

  兩人踏入房舍,分別落座,舒延啟問起了舒紅的一切,陳信自然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舒延啟知道舒紅功力大進,幾乎已經不弱於自己,不禁十分高興,對於這些年來陳信的照顧,自然萬分感激,陳信謙遜數句,順便提到舒紅所說偷溜出去的事情,也對於舒家閉關自守表達了疑問。

  舒延啟歎口氣說:「陳宗主所言極是……我們晚輩對於這個規矩確實已經頗不適應,不過舒家自從兩百餘年前遭逢大變,所以定下戒令,從此舒家人閉關自守,不再與外界互通訊息……雖然這數十年來,因為不斷有人逃來舒家,難免有些消息傳到我們耳裡,這個戒令也漸漸的鬆弛,不過一些表面上的規矩還是要注意,總不能明說我們願意出手幫忙……而且家父與三位叔叔,對此事依然看重……尤其是二叔,所以我們也不敢貿然提出意見。」

  至於兩百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大變,陳信也不好多問,反正與今日之事應不相關,所以陳信點點頭說:「二爺確實是十分固執的樣子,不過說到他們都全然反對也不見得,舒紅偷溜出去,我想幾位元長輩應該都會察覺,尤其是戰果公。」

  舒延啟似乎也頗為不解,搖搖頭說:「我也想過這個問題,只是長輩不說,我們做晚輩的總不好探問。」

  「今天不是全跑出來了?」陳信見舒延啟沒什麼長輩的架子,說話也較不客套,半開玩笑的說:「這樣不算破戒?」

  「這個規矩是我過世的爺爺定的。」舒延啟尷尬一笑說:「對叔祖沒什麼約束力,我們怕有不測,也只好赴援。」

  「您的爺爺?」陳信點頭說:「戰果公的哥哥?」

  「正是。」舒延啟說:「兩百餘年前舒家遭逢大難,全族只剩下我爺爺和叔祖,那時爺爺剛剛三十歲,叔祖還不滿二十,兩人逃到劍古山中修練武技,後來才分別娶妻生子,建立了舒家。」

  「喔……」陳信點點頭,還真是創業維艱呢。

  舒延啟感懷一陣子之後,拾回話頭說:「陳宗主,這樣說來,小女紅兒除了功夫高強許多,其他都沒出什麼狀況?」

  「是的。」陳信含笑說:「舒伯父,您可以放心了。」

  舒延啟忽然有些尷尬的問:「有沒有什麼較知心的……男性朋友?」

  陳信微感意外,搖搖頭說:「我倒沒注意到……沒有吧。」

  舒延啟遲疑片刻,這才說:「陳宗主照顧小女也不是一天兩天,我也不瞞您,其實小女是舒家第四代中的長女,當年我們曾替她許了一個親事,紅兒總是跟我鬧彆扭,說要見一見外面世界的英雄好漢……沒想到八年前,她就這樣一去不返。」

  陳信越聽越驚,好像問題越來越多,沒想到舒家現在反璞歸真,居然以父母之命成婚?這事倒沒聽舒紅提過,陳信只好問:「卻不知那位元……那位元物件現在……」

  舒延啟愁眉不展的說:「那是我堂妹之子,算起來是她遠房表哥,以前總是一起玩鬧,大人們早有默契,只等他們長大,過了二十之後,紅兒卻一拖再拖,終於在八年前不告而別,不過這位侄兒也是死心眼,居然一直不肯另覓伴侶,弄得我和紅兒她媽一直十分歉疚。」

  「居然有這樣的事情?」陳信搖搖頭說:「舒紅從沒跟我們提過,只說了她有兩個哥哥。」

  「她其實只有一個哥哥舒白。」舒延啟搖頭苦笑說:「另一位舒同就是我說的那位遠房表哥,他們三人體質適合修練四叔的武技,從小就在一起練功夫,雖然長大之後漸漸各自修練,但感情還是特別好……」

  「舒同……他也姓舒?」陳信又弄不淆楚了,怎麼會是同姓的?

  舒延啟明白陳信的疑惑,解釋說:「我堂妹的夫婿是招贅的,所以子女仍從舒姓,要是嫁出去的話,自然不能送子女回來習武,紅兒體質不錯,長輩們也不希望她嫁到外姓,這樣也只是糟煽了這副練武的筋骨。」

  「這……」陳信總算懂了,但是卻不知該說什麼,舒家許多的想法觀念都與現在的外界大不相同,反而有數百年前全球割據分裂、戰亂不斷時的古風,還真不愧為閉關兩百餘年的世家。

  舒延啟繼續說:「今日我自曝家醜,我是心想紅兒既然願意追隨陳宗主,想必陳宗主有讓紅兒心服之處,希望陳宗主能幫我們這個忙,勸勸紅兒。」

  原來是這種事,陳信連連搖手說:「伯父,這個忙我可幫不上,現在的婚姻,連父母都幾乎不插手,舒紅已經待在外面這麼久自然明白,就算我肯說,一定也沒有說服力,而且舒紅也不是追隨我,我們大家只是像朋友一樣相處,沒有所謂主從之別的。」

  舒延啟聽陳信這麼說,似乎極為失望,只好起身說:「反正且兒還沒回家,等回家了之後再說吧……今天打擾陳宗主了,這間房間頗為簡陋,還望陳宗主見諒。」

  「哪裡的話。」陳信連忙跟著站起說:「陳信只要有一處地方略微歇息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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