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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


  「沒錯。」徐定疆點了點頭,忽然呵呵笑說:「別叫我小王爺,你現在又沒有官職,我們是朋友,何必這麼生份?」

  這話正合白浪的心意,於是白浪便說:「既然如此,我還是稱你徐兄。」

  「這就對了。」徐定疆一面點頭一面奔到床旁,將床底一個長型箱子拉出說:「你來看看,你喜歡用那一件?」

  白浪莫名其妙地走過去,徐定疆將箱子一開,只見箱裡幾乎算是個小型的兵器庫,刀劍矛戟俱全,原來徐定疆想起兩人現在手無寸鐵,只好拉著白浪回寢殿選兵器。

  只見徐定疆探手取出一劍一槍說:「除非用的本就是大刀巨劍,在戰場上還是長兵器有用,我學的是劍,只好帶兩樣了。」跟著將長劍綁在身後,一手挑起長槍,耍了兩個槍花。

  白浪壓抑住自己取劍的念頭,拿起一把大刀說:「我用這個好了。」他的刀法雖然沒有「破天劍法」淩厲,可是單刀更注重的是左手的功夫,只要配合上自己獨有的爪功,想來不比「破天劍法」差多少。

  「好……」徐定疆望望天色,叫了起來:「來不及了,我們抄近路,快!」

  兩人急急忙忙又奔出屋外,準備與安賜滿、趙平南會合。

  §第五章 夜探木族

  南校場雖然沒有北校場大,但也足以容下南角城的所有兵馬,白浪與徐定疆兩人奔出宮的時候,安賜滿已經將所部集結完畢。

  校場眾人見兩人從宮門中奔出,識得徐定疆的都大吃一驚,這不是到處搗亂的徐瘋子嗎?怎麼鑽到宮城去了?

  不過官兵畢竟受過嚴格訓練,心中雖然驚訝,依然直挺挺地站定,動也不動。

  可是南校場集結官兵,四面自然圍了一大圈圍觀的平民,見到徐定疆自然忍不住叫了起來。在他們心中徐定疆雖然有些不知死活,但卻是個難得的好人,這次怎麼闖到兵馬集結的地方,豈不是自尋死路?四面立即傳來驚呼與喧嘩聲。

  臺上的安賜滿見狀微微搖搖頭,與苦笑的趙平南對視一眼,沉聲說:「眾將官聽令!晉見『攘外安國使』徐定疆小王爺。」聲音遠遠傳出去,整個南校場清晰可聞。

  徐定疆向著白浪作個鬼臉,笑嘻嘻地一躍上臺。

  小王爺回來了?在眾人的驚訝中,沒想到上臺的居然是那個徐瘋子?眾人一愣,有人正要怒斥的時候,卻見「天猛龍將」趙平南、「玉峰龍將」安賜滿同時向著那個不知死活的徐瘋子一禮,大聲說:「參見『攘外安國使』。」

  「參見『攘外安國使』。」下方兩萬官兵心裡雖然遲疑,還是跟著大聲叫了出來,只不過難免有些不夠整齊,在訓練精良、軍紀森嚴的南角城可是少見的事。

  徐定疆收起笑容,向著兩位龍將點點頭說:「兩位免禮。」隨即向著下方兩萬兵馬說:「眾將官聽令!」

  下方兩萬兵馬這時不信也得信,在徐定疆的命令下同時一正身軀,徐定疆接著說:「蛇族大軍集結南疆,我們雖然不願引起爭鬥,但也必須防範,承『南角王』之命,『天猛部』、『玉峰部』出城佈防,本人也將隨軍同行,但本人此次只是客卿身分,所有軍令仍以『天猛龍將』、『玉峰龍將』所命為准。」他隨即回頭說:「兩位叔叔,請下令吧。」

  安賜滿與趙平南兩人對望一眼,神情都是一松,這原是他們最擔心的事情,要知道徐定疆官階較高,加上又是南角王的獨子,若他硬要指揮,他們雖然兵符在手,總不好阻攔。可是徐定疆從未打過仗,就算他功力再高強,若是舉措失當依然會導致惡果。現在徐定疆對著所有官兵這麼一說,自然不會有這種事發生,一下子兩人大感輕鬆。

  趙平南與安賜滿配合已久,立即向著徐定疆拱手說:「遵命!」一面向前踏出兩步,大聲說:「『天猛部』為前隊,『玉峰部』為後隊,依序出城!」

  一得令,下方領頭的眾管帶自然分別帶著自己領導的官兵移動,「天猛部」現在有五大官帶,分別統領兩旅,最後「霧旅」、「霜旅」兩旅的管帶就是今日才剛升官的關思齊,他見徐瘋子忽然變成定疆小王爺,心裡一面好笑一面暗暗搖頭,看來趙才公子的仇不用報了。

  四面的平民這時才終於相信徐定疆的身分,不知從哪裡開始,四面的喝彩聲逐漸響了起來,「定疆小王爺」的呼喚聲此起彼落,徐定疆向著四面揮了揮手,躍回白浪身旁,兩人騎上已經備妥的龍馬,隨著兩位龍將進入前隊與後隊之間,在眾人的歡呼下出城。

  木須河,發源於西塔爾山南麓,將人族與木族區分為東西兩個國家,東方是一片遼闊的平原,西方卻是綿亙數千公里的叢山峻嶺。木須河一路向南,卻在出海前恰與另一條斜向東北、來自希達山的索思河彙集,一起向東流出大海。

  這個出海口被兩條河流分成三塊土地,西面兩河之間的便是木族的土地,索思河以南是蛇族的疆域,至於木須河以北,自然是人族的領土了。

  三個種族為了軍事或是物資的需要,分別在河口建立了城市,其中人族南疆重鎮——南角城,便位在木須河出海口北端,近千年來一直抵擋著南方蛇族的進犯。

  渾身鱗片的蛇族又稱鱗身族,頭部扁平存蛇信,上半身有如人類,後半卻為蛇狀,身長約五公尺,鱗甲堅硬、刀劍難傷,移動迅速、力大無窮,唯不擅攀岩。

  而南角城東面不達就是一直向北北東方延伸、連綿不絕的峭壁,所以蛇族人若要北犯,除了攻下南角城之外,幾乎沒有什麼別的辦法。

  事實上,出城的兩萬兵馬並不是在木須河北列陣。蛇族人擅泅泳,河畔列陣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效果,而且事實上除了少部分高階將領之外,大部分的人都不是蛇族的敵手,只能依靠南角城的堅實城牆阻擋。而出城佈防的兩萬兵馬除了探測敵情之外,最重要的便是在適當的時機夾擊蛇族,目的不在擊退,而在盡殲對方。唯有這樣,才能換得數年的和平。

  夜來了,在夕陽就要西沉的同時,東方的天際一個個各種色彩的「月星」逐漸浮現。每一顆月星的顏色都是不一樣的,甚至同一顆月星在一晚之內也會變換不同的色彩,不同的形狀。

  直到天色逐漸暗了下來,月星的七彩光芒才真正開始璀璨。

  白浪躺在一塊草地上,思索著今天發生的許多事情,沒想到早上才踏入南角城,晚上已經隨著南角城的大軍出動,起因便是蛇族入侵……

  蛇族入侵又怎麼樣?白浪在心中冷笑了笑,牧固圖大陸這麼遼闊,蛇族為什麼入侵?整個人族大概都不知道吧?若不是當初白家無意透露出這個秘密,「天定皇」怎敢起篡位之心?現在自己可也知道這個秘密,「天定皇」想不到吧?……

  白浪反覆思量著想了千餘個夜晚的計畫,嘴角不由得露出微笑。

  「白老弟!」徐定疆從斜坡下冒出來,向著白浪揮手。

  白浪坐起身來,點點頭說:「徐兄。」

  徐定疆一屁股坐到白浪身旁,笑笑說:「在想什麼?」

  「沒什麼。」白浪搖搖頭。

  徐定疆望著夜空,若有所思地說:「白老弟,你有沒有想過,一天為什麼是二十一個半小時?」

  白浪一楞,疑惑地說:「什麼?」

  「對啊。」徐定疆回頭說:「一天為什麼不是二十小時,或是二十二小時?恰好要二十一小時三十分鐘?」

  「我一直認為這是理所當然的……」白浪想了想說:「也許二十一小時半恰好是一日夜,而且這樣不斷迴圈,一年的四百五十日才會剛好回到同樣的季節,所以才這樣定的。」

  「不、不……」徐定疆猛搖頭說:「這是倒因為果,同樣的時間若是定為二十小時,只不過將每個小時都拉長了些,一樣能成為一個完整的迴圈,這二十一小時半一定有特別的原因。」

  說老實話,白浪對這些實在沒什麼興趣,於是他微微搖搖頭說:「我不知道。」

  「算了。」徐定疆笑了笑說:「反正是胡思亂想……」

  「徐兄。」白浪望著下方一個個帳幕說:「我們為什麼要到這裡來,不到河邊列防?」

  「到河邊沒有用。」徐定疆解釋說:「蛇族人擅泳,我們在河邊與他們決戰反而吃虧,不如把他們引到南角城外,我們再內外夾攻,也許能一搏。」

  「聽說……」白浪沉吟說:「蛇族鱗甲堅滑、刀劍難傷?」

  「是的。」徐定疆點點頭說。「差點忘了告訴你,對付蛇族時,武器必須對準他們上半身的頭或胸腹,這樣可以擊傷他們的內臟,若是空手,記得將力道震入,不然很難讓他們受傷。還好蛇族人口一向不多,所謂的大軍也不過數千名,若是來個數萬人,人族很難對付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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