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令狐庸 > 劍魔獨孤求敗 | 上頁 下頁
九〇


  笑魔道:「你說我走不動了?你看我能不能走得動!我若是一下子摔死了你,便有些對不起那小姑娘,但你這娃兒說話卻是太也不中聽了!」說完了就將獨孤放了下來。

  公冶紅道:「他這是為你著想,你怎麼能這樣對他?」說完了過去查看獨孤的傷勢,輕聲問道,「你沒事罷?」獨孤卻沒有回答、原來已被那笑魔點了啞穴。

  公冶紅道:「笑魔,你真是個大大的傻瓜,明明在幾日之內就可以做到的事情,你卻推到了二十年後,這不是傻到了極處麼?」

  笑魔道:「你說我怎麼傻來?那劍魔武功高超之極,若是我不練上二十年的軟鞭,定然勝他不過,如何你卻說我傻,莫非你這小姑娘也想嘗嘗被點啞穴的滋味麼?」

  公冶紅道:「你點好了,勝不了那劍魔可與我們無干。」

  笑魔呆了一呆,忽然跳了起來道:「小姑娘是說還有辦法可以提前幾年勝那劍魔的麼?快快講來!」

  公冶紅道:「甚麼提前幾年,那也要花上十幾年的工夫,我是說十幾日就可以做到的事情為甚麼要拖到二十年以後呢?也只有你這老傻瓜才會那麼想。」

  笑魔這次聽得明白了,卻也聽見了公治紅罵他老傻瓜,欲待發怒,又恐聽不到了那十幾日就可以勝劍魔的法兒,欲要不發怒時,又實是不願承認自已是者傻瓜。他在地上轉了兩圈兒,最後採取了折衷的辦法,突然厲聲喝問:「小姑娘!老實講來,如何才能在十幾日間就勝那劍魔!?」

  公冶紅道,「你把他的穴道解開了我才會告訴你,你也用不著這般的跟我吹鬍子瞪眼睛。」

  笑魔想了想,衣袖一揮,風到處獨孤頓感胸口壓力大增急忙運力相抗,不料那股力道在傾刻之間便消失得失影無蹤。獨孤便覺胸膛猛然之間似要漲開一般,隨即身上一陣輕鬆,被點的穴道已自解開,心下禁不住暗暗佩服那笑魔的功力當真可說是深不可測。

  笑魔道:「好了,小姑娘,你快點教我那練劍的法兒罷!」

  公冶紅看了眼獨孤,忽然笑道:「若是你能勝得了他,那麼自然那劍魔你也就勝得了,若是你勝不了他,那只怕是今生今世也勝不得那劍魔了,不需十幾日,你現在就不必練了罷。」

  這一番話把笑魔說得頓時怔在當地,拿眼盯著獨孤問道:「你是說他麼?是這個傻小子麼?」獨孤亦是被公冶紅的一番話說得頓時呆住,他亦是疑惑地盯看著公治紅,不知她是甚麼用意。

  公冶紅仍然那麼微笑著道:「我說的就是他,難道這洞中還有第四個人麼?但你現在勝他自然容易,若是他腿上的傷養好了,再補充了失掉的內力,你若是要勝他時,只怕就不那麼容易了。」

  笑魔忽然咯咯地大笑起來,聲音刺耳之極,兩人想要塞住耳孔時已自不及,被那笑聲震得五臟翻騰.眼看就要暈倒的時候,笑聲突然止住了,笑魔指著獨孤道:「小姑娘,感情你是在消遣我,他連我的幾聲乾笑都抗不住,如何能與那劍魔相比?」

  公冶紅好容易喘勻了氣,繃著面孔道:「笑魔,你聽仔細了,我們還有好多事情要做,沒時間在這裡消遣你,若是你不信我的話,我們現在就走好了。」說完了就起身拉起獨孤就向外走。

  但是兩人剛走得幾步,人影晃動,那笑魔已攔在了兩人身前。

  獨孤不待他說話,已是拔劍刺了出去。

  他适才被笑魔的笑聲震得極為難受,想到這笑魔喜怒無常,在這裡多待一刻便多一分兇險,因此一出手便使出了他幾日來所悟得絕妙招式。

  那笑魔一見獨孤獨出長劍,本能地一躍閃在了一邊,卻忽然想起來眼前的青年並非是他這二十年來一直假想做對手的劍魔,而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傻小子,於是腳下微動;又欺了上來。

  他這一退一進只是一瞬間事,但卻避開了獨孤絕妙的一劍。

  獨孤一劍不中,長劍斜處,劍光四射,劍尖頓時化做萬點寒星彌漫開來,擋在了笑魔的身前。

  笑魔一進之際,本想在一招之間就將獨孤的長劍奪下來,不料劍光彌漫,手腕一陣火辣辣的痛疼,竟是已被劍尖劃傷。睜眼細看之時見那獨孤的長劍雖不是急速地揮動,卻已是舞成了一道劍幕,隔在了他們兩人與自己中間。

  笑魔最初根本沒將這個傻小子放在眼裡,手腕被劃傷之際也只是暗怪自己大意,此刻見了獨孤的劍幕,禁不住輕輕地咦了一聲。

  但見獨孤的長劍雖只是舒緩之極地劃動著.每一招每一式都似是慢慢地演示給別人看的一般,但在招式與招式之間好似根本就不曾有任何間斷,因此那長劍組成的劍幕就如銅牆鐵壁一樣,無論從任何一個角度進攻都必將撞到獨孤的長劍上。

  一般的高手相鬥,常常會在對方的招式之中尋到破綻,即或招式上沒有破綻,那麼在招式與招式之間也必然會留下間隙,於是這間隙就會成為對方格擊的目標。

  而獨孤的劍招本身絕妙之極,那是他以自己絕頂聰明綜匯他所見到的各項奇招異式演化而來,自然比他原來所用的靈蛇劍法不知要高明了多少倍。更為奇妙的是,他在劍的收式與起式之間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間斷,因此他的劍使起來好似是只有極為漫長的一招而不是由一招一式組合起來的劍法。

  笑魔睜大了眼睛看著獨孤舞劍,竟是忘記了自己到底要幹甚麼,只是瞪著兩眼,癡癡地看著獨孤,嘴唇抖動著,好似在喃喃地說著什麼,卻不曾發出半點聲息。

  獨孤不明白笑魔為何只是那般的瞳目瞪視著,知道這個怪物武功極高,稍有不慎,就會落入他的掌握之中。因此長劍仍是那段的不疾不徐地舞動著,不敢稍停,同時兩眼盯緊那笑魔的兩肩。

  他不得不這樣地舞劍又要節省一些氣力。因為一旦笑魔攻上來,他的劍上若是沒有了內力便絲毫也傷不到那笑魔。他清楚地看見笑魔的右肩上滲出一滴一滴的鮮血,那是他用銀魚漂所傷。他發射那枚銀魚鏢的財候幾乎盡了全力;但只是淺淺地釘在了笑魔的右肩上,好似絲毫沒有妨礙到他行動。

  笑魔死死地盯著獨孤舞動不息的長劍。

  獨孤輕鬆但著意地舞動著。猛然公冶紅在旁拉了獨孤一把,獨孤一頓,回頭看公冶紅時見她一副悠閒的樣子,沒有絲毫大難將至的恐懼,再回頭看那笑魔時,見那笑魔並沒有絲毫想要攻擊的樣子,只是圓睜著雙眼盯著獨孤的那把長劍。

  獨孤猛然醒悟過來,知道若是笑魔欲發動攻擊.公冶紅拉他一把之際定然已把他長劍奪去了,既是那時沒有突襲,定然是不會再行攻擊了,於是將長劍停了下來,但是仍自戒備地拎在手中。

  笑魔子好似沒有看見獨孤已然將劍停了下來不再舞動,仍那麼癡癡池盯視著空中,好似空中有什麼幽靈仍在那裡舞著長劍。

  公冶紅也有些覺得奇怪了,她見笑魔那麼癡癡池盯視虛空,想了半天,不明所以,忙伸手拉了獨孤的衣襟欲要從笑魔的身邊繞行出洞。

  兩人一步一步地繞過了笑魔的身側,那笑魔手臂一伸欲要抓住獨孤的衣袖卻抓空了,原來獨孤那種百納衣已然拋在洞中了,只剩下一件背心還穿在身上,被笑魔一抓手臂頓時劃出了一道血跡。

  獨孤不待笑魔再行出手,長劍已然揮了上去;一片劍光暴長,頓時罩向了身側的笑魔。同時兩人的腳下不停,仍是向著洞口躍了過去。躍到洞口時尚自沒有站穩,風聲楓然,笑魔又已擋在了兩人身前。

  獨孤長劍一抖,立時向笑魔刺了過去,不料笑魔看到長劍刺到了近前竟是沒有稍加躲避,仍是那般兩眼癡癡地盯在獨孤的長劍上。

  獨孤知道那笑魔武功高出自己甚多,是以長劍並不稍停,仍是向前刺了舉去。看看劍尖已然觸及笑魔的衣襟之時,那笑魔竟是仍然那般的任憑獨孤向前刺著,不閃避,也不還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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