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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四


  原來地上雪竟被思忘的掌力無聲無息地掀起了一大片,鋪天蓋地地向聖主頭上壓了過去。

  聖主萬沒料到思忘會一出手就運起這般猛惡的掌力拼命一般的攻來,想要躲避已自不及,急忙運起至陰神功,也是帶著十成功力雙掌迎了上來。猛然聽得啪的一聲輕響,兩人手掌竟然膠在了一起,接著傳來轟的一聲巨響,雪霧騰起了有三丈余高,雪片冰屑盤旋飛舞,四散落去。待得雪片落得盡了,眾人方始看清,兩人的手掌仍是膠在了一起。

  至此聖主終於明白,這個青年的所說比武,守信,效忠云云,只是為了能與自己接近,好運無上內力,欲置自己死地而後快。

  兩人一招也沒交,就這麼拼在了一起,確然是性命根搏的打法,絕不是為了比武,這一點眾人也立時看得清楚了。

  眾頭領立時站了起來,但是老頑童與何足道立即躍到了思忘身邊護著。眾頭領之中眼下已然無人能與二人相抗,只能眼睜睜地看著。

  黑人嘩地一聲抽出長匕短匕一步步靠近,慢慢地圍了上來。

  老頑童哈哈一笑,道,」要群毆麼?」說完了將腰間的板斧抽了出來,玩具似的在手中一轉,何足道亦是抽出了腰闖長劍。

  那些黑人看著老頑童手中的黑斧,一時間不敢近前。

  老頑童一見,知道自己手中的斧子定是有些古怪,得意地哈哈一笑,將那斧子玩得愈是得心應手了。

  思忘見外面已然有老頑童與何足道護住了,心下一寬,立即催動內力向聖主排山倒海一般地攻了過去。

  此時聖產當真是懊悔萬分。若是自己不在三大敵對的高手中間,自己手下的黑人與青衣人自可做為威逼對方的力量。此時卻是半點作用也發揮不了了。而那些頭領之中,三大高手,現在一個也不存在了。西駝被思忘一掌打到了冰崖之下,兩面人被老頑童所傷,致虛子也去了至陰宮。最使他懊悔的是致虛子,他若在場,當可纏佳了這刁鑽之極的老頑童,那麼眾頭領盡可敵住了那何足道,這個魔衣王子縱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這樣在強敵環伺之下與自己比拚內力了。

  聖主雖是懊悔,見思忘的掌力不絕地兇猛地湧來,也只得盡力相抗。

  但見他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繼而又慢慢地紅了,臉上的皺紋—點—點地張開,一點一點地舒展,最後竟然全部消失了。

  思忘雖是已運了十成功力,見那聖主仍然是抗住了,禁不住也是心下微感震駭。但覺那聖主的雙掌已由開始時的冰涼刺骨漸漸地變熱了,最後竟是熱得讓人難以禁受。

  思忘已然下定了決心,縱是此生在此冰崖之上了結,也必將這聖主除去。為江湖同道做一件好事,也不負爸爸楊過與少林方丈的重托。這樣想著,手上的難耐熾熱便好似減輕了一些。

  那些黑人有人已然撲了上來,被老頑童揮斧便斬了,其他的黑人見老頑童那麼高的武功,手中又握了一柄斧子,再也不敢上前。

  其實這些黑人若一擁而上,老頑童與何足道兩人定然是應付不了。但他們眼下是群龍無首,那一直統領著他們的聖主此刻正在全力與思忘比拼內力,他們一時之間沒了主意。若是聖主在黑人中間選一個頭領,或是在頭領之中選一個人指揮這些黑人,那麼此時局面定然改觀。但那些黑人群體威力實在太大,聖主絕對不敢冒險,把這麼巨大的力量交到別人手上。這也是他能夠統領眾多高手的原因。

  他無論多麼精明,無論有多少兇惡強大的力量.江湖上無論有多少幫派唯他所命是從,只是由於一念一失,眼下卻只憑著自己一人之力掙命。

  思忘催動了數次掌力,終於發覺要想在一刻之間將這聖主斃於掌下,那當真是千難萬難。於是便將內力均勻地、不絕如縷地向聖主攻過去,想要憑著年輕氣盛同聖主賭賽耐力。

  兩人若是內力相同,愈到後來,年紀輕的人愈有勝利的希望,這幾乎是盡人皆知的常理。

  聖主當然也知道這個常識,當下苦苦思考著對策,猛然之間,思忘渾身一震,覺得聖主的內力好似在一瞬之間增加了五成,那股熱力洶湧不絕池向他的體內湧來,頓時之間,他覺得渾身燥熱難當,急忙運起內力相抗,卻無論如何也抵擋不住那股熾熱的內力。

  思忘在受著聖主的內力煎熬、其實聖主此時也並不比思忘更好受一些。

  他練的這門至陰大法,不但要采女陰之氣,更要在功成之時采天陰之氣。天陰之氣分七等,與天空中雨後的彩虹之色相同,分為赤、橙、黃、綠、青、蘭、紫七種顏色。此七種顏色乃是天地間精氣之色。至陰大法將采來的女陰之氣儲於體內中丹與下丹,為使此氣永固不散,便須采七色天陰之氣.以固人體內之至陰之氣,此渭天人合一。

  聖主現在已然將至陰大法練成了,但與思忘比拚內力之際,恐時間一久,自己體內的至陰之氣不固而散,是以決定冒險一擊,將所采的天陰之氣向思忘攻了過去。這天陰之氣一失,他體內的至陰之氣立散,實在是兇險之極之事,但當此之際,聖主只盼能夠儘快地將思忘擊敗.別的事情卻也顧不得了。只要解得眼前之災、這昆侖山頂氣脈極暢,欲采天陰之氣也只是數月間事。

  因此聖主居然冒險將體內的天陰之氣向思忘擊了過去。

  聖主的那些頭領見聖主的頭巴冒出陣降赤色,如煙似霧的在頭頂升騰盤繞,都是驚異萬分地稀噓出聲。

  老頑童回頭看去,也是萬分驚異,道:「咦,這聖主是搞什麼古怪?」

  思忘聽了老頑童的話,也向聖主的頭上看去,但見那聖主頭上赤色繚繞,有如蒸籠一般。但他這一睜眼,那聖主的內力更是兇狠之極地向他的體內攻來,當下急忙運氣閉目以抗。

  思忘忽覺丹田之中有一股朗涼之氣慢慢地升了上來,好似被那聖主的熱力引導著不由自主不得不向上升一般,心念一動,也不加阻止,任由那股內力向上行去。

  果然那股內力向聖主攻來的熾熱內力行去,瞬即與那熱力相交,頓然思忘覺得渾身上下舒服無比,當真是練功達到的天地交泰也不過僅此。

  原來思忘自幼便睡在寒玉床上,那寒玉床乃北極至陰至寒之精,內中所蘊之氣,乃地之至陰之氣。思忘於不知覺間在體內已然積下許多的地之至陰之氣,自己也並不知覺,便是楊過與小龍女,也不知寒玉床上所蘊至陰之氣究竟有何妙用。後來修習九陰真經,又服食了神雕的陰陽氣血雙珠,那體內所蓄的地之至陰之氣便被壓了下去,水蓄在丹田之中了。

  沒料到聖主所采的天之至陽之氣與那至陰之氣甚為媾合。

  最初思忘被聖主攻擊,覺得渾身熾熱難當,便調集丹田中所有的內力與聖主相抗,如此一來,那久蓄在丹田中的至陰之氣壓力一去便被放了出來。這也是思忘命不該絕,誰能料到他童年練功所集的內力正是這內力霸道無匹的聖主的剋星呢?

  思忘已然抬起頭,睜開眼來。他現在忽然覺得聖主的內力愈強。他的體內愈是舒泰,竟是開言說道,「聖主,今天你的末日到了!」

  他這一開言說話,幾乎所有的人都驚得呆了,如見鬼臉一般地看著他。

  那聖主更是全身一震,隨即更加兇猛地催動那股至陰之氣向他攻來。

  思忘微笑,他是求之不得。.眾人見思忘微笑,嚇得直是想哭。

  聖主頭上的赤氣已然變為橙色、再過片刻更轉成了黃色。

  猛然間眾人眼前一亮,那些頭領們從黑人的目光之中也覺出了什麼,都是情不自禁地回頭望去,只見那冰洞之中已然走出了一個妖豔之極的漂亮婦人,她的身後,跟著兩名白衣少女,款款地向著眾人走了過來。

  思忘一見那婦人,禁不住渾身一震,猛覺得聖主的內力乘隙攻來,胸中一滯,險些吐了一日鮮血出來。忙收攝心神,漸漸地平息了胸中煩惡。

  那婦人走到了聖主旁邊的空椅旁站定了,正欲坐下,忽聽得老頑童高聲叫道,『聖毒教主,原來你也在這裡.你讓我照顧兩個孩兒,你看我把他們調教的可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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