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令狐庸 > 風流老頑童 | 上頁 下頁
七三


  汪碧寒顫抖著,眼中淚水又滾滾地湧了出來,她一邊吻著思忘,一邊又愛撫之極地把臉緊貼在他的臉上,摩梭著。猛地裡她驚叫了一聲,一把推開思忘,兩手在面上一抓,竟自從面上撕下一張人皮面具來。

  這一下思忘猛然之間清醒過來了,他看著面前這張嬌媚絕倫的臉,怔怔地說不出話來,汪碧寒卻是更不猶豫,把面具撕下來之後又撲到了思忘身上,忘情地吻著他,在他的身上,在他臉上撫摸著,用臉龐擎著,把淚水酒滿了他的衣杉。

  思忘這時卻已從迷狂狀態中清醒了過來,他看著眼前的汪碧寒,再看那地上扔著的人皮面具,任由她吻著,說不出話來。

  良久良久,思忘沙啞著嗓子問道:「那丫環的臉上也是面具麼?」汪碧寒猛地一震,伏在他胸前不動了,好似也在從迷狂狀態中慢慢地清醒過來。『終於汪碧寒抬起頭來,眼睛仍是那麼直視著思忘,冷冷地道:「不。她的臉永遠也不會再漂亮了。」

  思忘道,「為什麼

  汪碧寒道:「因為她看著你笑,在你的面前賣弄風騷.她不知遭自己其實只是一個丫環,她以為自己是一個女人,這是她自己尋倒楣!」

  思忘吃驚地看著汪碧寒,發現出雖然這麼冷酷地說著,其實她的整個面孔仍是那麼嬌媚,充滿女性動人的風情。

  思忘又覺得她的眼睛讓他興奮而又有些害伯了,他渴望這雙眼睛就這樣的盯著自己,永遠不要離開。.但想到那丫環,思忘心中仍是一寒,他審視著她,輕聲問:「你只是因為她對我笑,便把她的臉弄得那般模樣了嗎?」

  汪碧寒也是看著他答:「這理由已經夠充分了。」

  「那麼,」思忘有些緊張地問道,「那麼有琴聞櫻呢,你把她怎麼樣了?」

  汪碧寒盯看了思忘一會,猛地背轉了身,輕輕地道:「你放心,我不會毀了她的容貌的。」思忘聽了,輕輕地好了一口氣,卻聽那遷碧寒繼續說道:「我本來是打算在她臉上也這麼割上幾刀的。」思忘的心猛地抽了起來,明明知道她下邊還有話,卻禁不住地替有琴聞櫻擔心。汪碧寒歎了口長氣,繼續說道:「我原打算割她幾刀,但我不知她的臉變得極醜的時候你會不會待她好,所以我帶了人皮面具來看你……

  思忘心中震駭之極,想不到自己在迷狂狀態之下對她的一吻卻把有琴聞櫻救了。果然那汪碧寒繼續道,「我來看你的時候,你並沒有因為我的臉醜而討厭我,你反倒吻了我……」汪碧寒猛地轉回身來撲到思忘的身上,在他胸前伏了一會兒,才抬頭道,「所以我知道我毀了她的臉也是沒有用的,你也還會愛她吻她,不會因為她的臉醜而討厭她……」.思忘被震驚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汪碧寒伏在他懷中道:「你吻了我,雖然因為我的臉變得奇醜而吻了我,可能因為憐憫我才吻我,但我好幸福,我好快活,我不知這樣的吻你繪沒給過她或是別的女人。但你吻了我使我覺得幸福快活,這就夠了……那些一文不值的男人便是要看我一眼我也非把他們..你知道那疤臉惡漢的臉是因為什麼才變得那般的醜麼?那便是他自以為長了一張好看的臉,而毫無忌諱地看我的結果。」

  思忘冷冷地道:「我也這般看你,你為什麼不把我也剁得滿險疤痕,也如哪惡漢一般的醜呢?」汪碧寒笑道:「你當我不敢麼?」思忘聽了不覺背心一陣涼意。

  江碧寒說完了卻把思忘摟得更緊了些,道,「便是我把你的臉剁得再醜一些我也還是一樣的愛你,你與別的人不同,從我第—眼看到你,我就覺得別的男人都如糞土一般。」

  恩忘聽她這麼說著,心中競自有些激動,他在心中暗暗地罵著自己「汪碧寒的一些極為細小的動作也讓他覺得那般美好,富有女性的風情,富有女人的魅力。儘管思忘知道她是個危險之極的女人,但對她的那種感情卻純是出自內心,根中不受理智約束。

  思忘想起下有琴聞櫻,雖從汪碧寒的口中知道有琴聞櫻尚無大礙,但多日見不到她卻好似幾年沒有見面一般的,對她頗為思念,亦在心中產生了一種陌生感。

  細想起來,好似面前的汪碧寒他倒更為熟悉一般,而有琴聞櫻總如一團雲,雖然同她相處了五年,但她的內心他仍然沒有走進去,不知她都在想著一些什麼。

  而汪碧寒想什麼卻好似他都知道的一般。他不僅對自己生起氣來,覺得自己用情太也不專,若讓爸爸知道了、不知會怎樣的責打他。楊過一生用情極為專注,等了小龍女一十六年,曾在江湖傳為佳話。他同西山一窟鬼的約鬥便也只是因為那十鬼中的一鬼娶妻之故。

  思忘想到此處,板起面孔,將汪碧寒推開了,冷冷地說;「你說你的臉是你們幫主給弄得那般醜,讓我那麼替你難過,想替你報仇,卻原來都是你自己弄的把戲來騙我,你為什麼要騙我呢?」

  汪碧寒臉色霎時漲得通紅:「我沒有騙你..我從見你的第一面開始,我下決心今生今世永遠跟你說實話,決不騙你!

  ……思忘臉上露出譏嘲的神情:「那麼你的人皮面具是你們幫主給戴上去的麼?」

  汪碧寒道:「是我自己戴上去的。」

  思忘道:「那你就是在騙我啦。」

  汪碧寒的臉仍是漲得通紅.道,「我說過我不騙你,自然就不會騙你,但你也不要逼我!」

  思忘道:「我被人家囚在籠子裡,半點自由也沒有。明明是人家逼我.現在卻成了我逼人家,這世界看來是半點公道也沒有了。我現在要走了,去救我的聞櫻姐姐,我已經沒有理由地在這囚室之中多待了好幾天,原先我不明自我為什麼不願意走,現在我明白了,我是在這裡待著,想再見你一面。現在我們已經見過面了、我也就該走了,我謝謝你在飯菜之中給我送來解藥……

  汪碧寒極為悲傷絕望地:「你……」卻是什麼也說不出來。

  思忘右掌一揮,隨便之極地向那鐵門上拍去,但聽得轟的一聲響,那鐵門飛了開去,他舉步欲行,卻呆在了那裡。

  但見門外站滿了青衣幫眾,每人都是手拿長劍,劍尖指地,顯然個個武功不弱,整齊之極地站在那裡,目光直視,好象眼前並沒有站著任何人。在他們的身後,兩個青衣人中間站得一人,身穿大紅衣裙,長睫大眼,直向思忘看著,正是多日不見的有琴聞櫻。

  思忘怔怔地看著有琴聞櫻,心中百感交集,不知說什麼好。

  有琴聞櫻也是怔怔地看著思忘,目光中流露出一種嘲弄的、溫情的神態。思忘一見有琴聞櫻的眼神,就知道她可能聽到了兩個人在囚室中的對話,他的臉騰地紅了。轉看汪碧寒,見她也正在盯著看自己,臉上燒得更加厲害了。

  其實他是有點作賊心虛,那快門必定隔音不說.有琴聞櫻又是站在那些青衣幫眾後面,更不會聽到室中的對話。如若有琴聞櫻聽到了他們倆人在閃室中的對話.那麼那些青衣幫眾必定是先聽到了。汪碧寒再是行多大膽任性,也不致在這些青年老年幫眾面前公然與一個年輕英俊的男子談情說愛。

  有琴聞櫻不是聽到了他們的談話內容,而是大略猜到了一些。但她被點了穴道,只有眼睛是可以動的,別的地方卻是一動也動不了.站在那裡.只好用眼睛向思忘傳達這幾日的思念之情。

  思忘知道有琴聞櫻被點了穴道,回頭看了汪碧寒—眼,汪碧寒知他心意,把嘴一撇,做出十分生氣的樣子,向那些幫眾揮了一下手。那些幫眾瞬即收起長劍退列兩邊,垂頭恭立、神色謙恭之極。

  那後面的兩個青衣人亦是見到汪碧寒向他們點了一下頭.在有琴聞櫻背上撫了一下.有琴聞櫻的穴道登時解了。

  有琴聞櫻幾步就跑到思忘跟前來,還沒等思忘明白過來,她已是撲進了思忘的懷中,口中叫著:「忘兒,忘兒,我好想你!」

  汪碧寒輕聲重複著;「忘兒?」抬頭看向恩忘,思念此時亦正向她看著,見她抬頭,竟自極為地將臉扭了開去。

  他不太敢與汪碧寒的目光相遇了。

  有琴聞櫻抬頭看著思忘,眼中又流露出那種嘲笑的神情,轉頭看了汪碧寒一眼,問思忘道,「汪幫主對你好麼?她很可愛是不是?」

  思忘一怔。『汪幫主?」

  有琴聞櫻道,「是啊,她沒有告訴你她是幫主麼?」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