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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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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著實在大出陸丹意料之外,眼見皇甫兄弟身形翻騰之後往下沉,以為他們看不透自己身形的變化,到發覺中計,已經來不及應付。 他的劍盡力而為,卻也知道縱然如此也最多只能夠將兩支判官筆擋開,其餘兩支必然擊在身上,雖則不是要害,但判官筆相連鏈子,自己的身形難免被帶動往下摔去,皇甫兄弟回到手上的判官筆乘機紮到,他縱使能夠避得開第一擊,亦未必能夠避得開第二擊。 心念一轉,判官筆已擊到,與之同時,陸丹突然感覺右腳足踝一緊,一個身子不由自主往上飛起來。 四支判官筆左右交錯從他眼前飛過,他驚魂未定,一個身子已落在瓦面上,劍正要刺出,已看見那抓住他足踝的人將手鬆開,貼著瓦面一下子滾開,接一個觔鬥翻身而立。 他雖然看不清楚面目,只著這身形變化已知道是什麼人,脫口一聲:「小子──」小子一臉笑容,伸手指往唇上一按:「別嚷得這麼大聲,給他們知道,可就麻煩了。」 陸丹知道小子又在開玩笑,只有苦笑,皇甫兄弟經已雙雙追上瓦面,哪還有什麼知道不知道的。 「那條路上的朋友。」皇甫忠筆指小子。 小子一個驚恐的反應:「不是東廠,不是西廠,也不是內廠。」 「你卻是斗膽與內廠的人作對。」皇甫義冷笑。 「沒有這種事。」小子慌忙搖手。 「這個我老頭兒可以做證人,他只是貪玩,不是有心,也不是無意。」一個懶洋洋的聲音,遙遙傳來。 皇甫兄弟目光應聲疾轉,只見南偷手捧大紅葫蘆正臥在不遠處的一片瓦面上。 他們的面色立時沉下來,北盜有多大本領他們是知道的了,遇上南偷,北盜尚且要退讓三分,這個南偷當然不容易對付。 若是有把握,在山坡上他們早已經動手,何況還多了一個小子。 「無意不就是有心。」小子苦著臉接上一句。 南偷一言驚醒的:「這怎麼是好。」一頓接嚷起來:「師父代你向他們求情──」 「不用了──」皇甫忠冷截:「我們兄弟受不起。」 南偷一怔,突然拍膝大笑:「老頭兒只是隨便說說,你們竟然以為是真的?」 皇甫兄弟不由怔住,小子竟然安慰他們:「你們千萬不要介意,我師父就是這樣,瘋瘋癩癩,喜歡開玩笑。」 話口未完,南偷已然一個翻身,淩空接一個觔鬥,落在他身前。 「目無尊長──」南偷一巴掌摑向小子。 小子翻身竄到皇甫兄弟身後:一面大嚷:「我幫口,你們幫手!」 皇甫兄弟冷笑,判官筆一齊紮向追前來的南偷。 「你們侍候那個太監的,怎麼聽這個小子指揮?」南偷連閃帶避,一面手指小子。 「你這個小子難道也投進了那個太監門下?快快從實招來!」 著樣子他使要追打小子。 「那有這種事,為了證明小子的清白,對不起兩位,小子只好動手了。」小子隨即跌步鴛鴦連環腳,踢向皇甫兄弟的腰背。 皇甫兄弟左右閃開,方待轉身對付小子,南偷已上前來,大呼:「他不管怎樣也是老頭兒的徒弟,事情未弄清楚,你們怎能夠對他用兵器,萬一──」話口未完,皇甫兄弟的判官筆已向他招呼,他身子滴溜溜一轉,驚嚷:「好哇,這原來是一個陷阱,兵器還是對付老頭兒的。」 皇甫兄弟悶哼一聲,一雙判官筆更快,南偷一轉再轉,到了小子面前,卻向皇甫義一伸手:「借筆一用,老頭兒今天非要好好的教訓這個小子一頓不可。」 皇甫義只見手影一動,南偷那雙手已到了面前,抓向右手判官筆,他一驚右手判官筆急撤,左手判官筆同時截向南偷的右手,那知道南偷右手抓到了一半便變招,正好迎向他左手的判官筆。 他目光及處,左手判官筆急撲招式,招式才展開,手腕穴道一下麻痹,五指不由自主的一松,判官筆便脫手,落在南偷手上。 非獨他,皇甫忠也清楚看見南偷那剎那右手一長,中指彈向他的手腕穴道、卻連一聲「小心」也來不及出口。 南偷奪筆在手,看了看:「這種筆可是不能夠寫字。」 「師父要表演書法?」小子問。 「要將你口誅筆伐!」南偷瞪著眼睛。 「這麼嚴重。」小子吐了吐舌頭:「幸好這種筆是拿來點穴用的。」 「點穴?」南偷目光轉向皇甫義,突喝一聲:「點你「將台穴」!」 皇甫義一怔:「這穴道不是──」一面偏身避開。 「總之是穴道便是。」南偷接揮筆大喝:「曲池穴、靈台穴、太陽穴──」 他口裡叫的與手中判官筆所點的完全是兩個不同的穴道,卻顯然早已習慣,手中判官筆非獨不會點在所叫的穴道上,而且所點的另一個一點偏差也沒有。 皇甫義卻是不習慣,對穴道他絕無疑問是非常熟識,也就因為太熟悉,不由自主應聲考慮到南偷所叫的那個穴道,雖然立即醒悟不是,已經慢了半分,這半分已足以令他手忙腳亂。 南偷點到即止,連點皇甫義十七處穴道,皇甫義雖然並沒有受傷,已經嚇出一身冷汗。 他雖然分心,也不能不承認南偷的出手實在太迅速,判官筆只要稍進便可以將他點倒,這稍進在南偷來說卻絕對是輕而易舉的一回事。 皇甫忠當然看得出南偷手下留情,在跟皇甫義開玩笑,卻實在不明白江湖上傳說這個人妙手空空,一身輕功已臻化境,夜走千戶,日盜百家,武功方面卻並無特別過人之處,但現在看來,這個人的武功非獨在他們兄弟之上,江湖上的高手能夠與之相比的只怕不多。 這個人與陸家有什麼關係,皇甫忠雖然不知道,看下來已能夠肯定一點,他們兄弟要在這個人的保護下殺掉陸丹是沒有可能的事,這個人雖然無意傷害他們:這樣玩下去卻實在太沒有意思。 心念一轉,皇甫忠終於出手,是揚手大呼:「風緊扯呼!」 皇甫義一聽身形立即倒躍開去,南偷看著大笑:「跑便跑,什麼扯呼不扯呼的,忘了自己是官門中人不是江湖客了。」 皇甫兄弟沒有理會,身形展開,飛掠前去:他們都以為南偷不會追來,那知道南偷非獨追,而且一股旋風也似的,剎那使到了皇甫義身後。 皇甫忠耳聽風聲,身形疾轉,一雙判官筆便要出手,皇甫義也不慢。 南偷即時道:「這個筆老頭兒留著也沒用,還你!」手中判官筆同時塞進皇甫義手裡,皇甫義不由一把抓住,呆了呆,南偷已翻著觔鬥倒掠回去。 「老大──」皇甫義苦笑:「我們──」 「技不如人,只好認了。」皇甫忠亦只有苦笑。 二人也不再逗留,身形再展開,急急離開。 南偷沒有理會他們,倒掠到陸丹面前身形才停下,忽然問:「不聽老人言,下一句是什麼?」 「我知道!」小子立即接上口,南偷一巴掌已向他摑到,小子的反應也算敏捷、一個觔鬥翻到陸丹身後,居然還是一面笑容:「他原來是問你,但你可以不回答的。」 陸丹苦笑著抱拳一損:「多謝老前輩救命大恩。」 南偷搖頭:「老頭兒只覺得那兩個老小子很好玩,那有心情來救你?」 「老前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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