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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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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穿窗吹入,雪飛鵬的目光才暗又亮起,一條人影隨同穿窗飛入來。 無珠! 他仍然穿著那一身白衣,蝙蝠一樣的飛翔,只見眼白的一雙眼睛透著冷芒。 眼球沒有,但他是否就真的完全看不見東西?一個瞎子又是否能夠準確弄清楚周圍的環境,又能夠辨得出人在那裡,又是什麼人? 他穿窗而入,落在雪飛鵬身前,道:「少主怎樣了?」 「沒什麼。」雪飛鵬目光移落在無珠的面上:「是爹吩咐你來的?」 「也許是怕少主不小心露出破綻。」 「我像是這樣不小心的人麼?」雪飛鵬顯得有些不悅。 無珠陪著笑:「當然不像。這只是主人一片愛護之心。」 雪飛鵬目光一落:「你怎麼這種穿著,只穿上襯衣?」 無珠道:「出來時匆忙……」 雪飛鵬冷笑:「在我面前還是不要說謊好,我看你,准是給別人將外衣剝了下來。」 無珠道:「是我自己剝下的。」 雪飛鵬道:「為什麼——要掩飾你的身份?你不是先找沈勝衣麻煩吧?」 無珠一呆,雪飛鵬的精明,實在令他意料之外,雪飛鵬接道:「一定是聽了無面的話不服氣,去找沈勝衣一鬥?」 無珠又一呆,道:「少主英明過人,佩服。」 「鬥成怎樣?」 雪漫天亦關心起來,盯著無珠。 無珠沉吟了一下才道:「我不是他的對手,但他要殺我,卻也要付出相當的代價。」 雪漫天輕籲了一口氣。 雪飛鵬沉默下去,半響才道:「這個沈勝衣實在不簡單,你既然不是他的對手,以我的武功要勝他,相信也不容易。」 無珠道:「但以二對一,卻肯定可以殺死他。」 「但卻也要付出相當大的代價。」雪飛鵬沉吟接道:「爹所以不許我們動他,相信就是這一個原因。」 無珠道:「方才在莊院那邊,無面也與他過了幾招。」 雪飛鵬冷笑,道:「你不必說,無面是奉命,所以才出手,你只是擅自作主。」 無珠垂下頭,雪飛鵬接道:「這種事情我希望以後再不會發生。」 無珠「嗯」的應一聲。 雪飛鵬歎了一口氣,又道:「沈勝衣也實在太好管閒事。」 無珠道:「他人名震江湖稱俠義無雙,本就是好管閒事的意思,這個人遲早都會成為我們行事的絆腳石。」 雪飛鵬道:「我會考慮。」 一頓又說道:「相信爹已經有了分寸,作好了準備。」 無珠道:「也許就是了。」 雪飛鵬道:「這裡暫時還沒有你的事,你可以回去了。」 「可是……」無珠才說了這兩個字,雪飛鵬已怒道。可是什麼?我的話你也敢不聽?」 「主人有說話吩咐下來……」 「憑我的武功,若是保護不了自己,你在一旁,又有何作為?」雪飛鵬的語聲說話都是那麼冷傲,無珠的麵包蒼白。 他沒有再說什麼,雪飛鵬接道:「出了什麼事,爹面前有我擔承。」 無珠點頭,雙袖一拂,身形呼的飛起,飛出了窗外,消失在黑暗之中。 雪飛鵬目送他消失,嘟喃道:「沒用的東西,就是要惹我生氣。」 他看來就像是一個縱壞了的孩子。 雪漫天不是他的爹,誰是? 沒有風,但也沒有悶焗的感覺,大堂中一片陰寒,卻又不近乎冰冷。 雪飛鵬一步踏進來的時候,仍不免打了一個寒噤。 在進來之前,無面一直在他的面前,可是在進來之後,無面便已不知所蹤。 雪飛鵬不知道無面去了什麼地方,一步跨進,更就為眼前的環境目定口呆。 那是一個寬闊的大堂,好像全部用石塊砌成,兩邊兩行粗大的石柱,人在當中,不難就會感覺到一種無形的壓迫。 當門是一面石壁,上面雕刻著一幅非常奇怪的圖畫,雕刻著一個身材高大,散發披肩,面目猙獰,且長著兩支牛角的怪人,擁著幾個身材容貌妖冶之極,半身赤裸的女人,正在接受一群惡魔的膜拜。 那些惡魔無一不是奇形怪狀。 壁畫的前面,有一張石造的供桌,供桌與壁畫之間,放著一張寬大的椅子,旁邊有小幾支架等物,都無不是用石雕成。 供桌前五丈,那該是大堂的正中,有一個非常大的石造火盤。 雪飛鵬就在這個火盤之前停下腳步。 這當然是真正的雪飛鵬,只不過,楚浪現在即使在一旁,只怕也已認不出來。 他雖然是真正的雪飛鵬,他的相貌已起了很大的變化。 可是雪飛鵬卻完全不知道,這一路走來,並沒有第二塊銅鏡,他的面上更沒有任何的感覺。 「蓬」一聲,石盤中突然冒起了一股火焰。 碧綠色的火焰,立時照亮整個大堂,雪飛鵬冷不提防,嚇了一大跳。 *** 他慌不迭的一步退後,眼前已因為那一陣強光而暫時失明。 到他的眼睛恢復正常的時候,石椅上已多了一個人。 那個人一身裝束與壁上面的並沒有多大不同,只是已有了顏色,一頭金發怒獅般飛揚。 他的眼睛卻是碧綠色。 在他的頭上也竟然有兩支角,兩支銀色的角,嘴唇突出兩支獠牙,閃動著光芒。 突然看到這樣的一個人,相信誰也難免大吃一驚,雪飛鵬也不例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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