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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一


  「人到了絕路,不能不拼命,以他的武功,我們真還要小心防範。」白玉樓一正面色。

  沈勝衣道,「還有司馬王朝,一樣要小心。」

  紅梅道,「我看他們未必會想得這麼遠,即使知道了我們進入大理,也只是會等在大理附近,想不到我們這樣離開。」

  沈勝衣道,「不怕一萬,只怕萬一,還是小心為妙。」

  白玉樓道,「泊岸之後,我就會吩咐有關人等,密切注意他們的行動,伺機將之一網打盡。」

  沈勝衣笑笑道,「大概不會這麼巧,一泊岸就遇上他們,果真如此,也無話可說了。」

  紅梅看看沈勝衣,道,「他們要對付的第一個必然是我,若是我有什麼不測,你隨便將我葬下就成……」

  沈勝衣截道,「別說這些話。」

  紅梅笑接道,「那兒最好就是有一二株紅梅,也省卻再刻墓碑。」

  沈勝衣搖頭,沒有說什麼,一陣不祥的感覺倏地湧上了心頭。

  白玉樓即時笑語,「紅梅不是命薄之相,但我以為最好回到中原就隨我進京,住在我那兒。」

  紅梅詫異道,「為什麼?」

  白玉樓道,「如此一來,我那個女兒有一個伴兒,其次,又不怕這個姓沈的不來探探我這個老朋友了。」

  紅梅嬌靨一紅,偷看了沈勝衣一眼,沈勝衣道,「這是個好主意,而且你只有白冰一個女兒,何不索性將紅梅收做乾女兒?」

  「這個主意更好。」白玉樓轉問紅梅,「你意思又怎樣?」

  紅梅惶然道,「你們不要說笑了,白大人……」

  白玉樓道,「沒有人說笑,你難道認為我這個小老頭兒不配。」

  「白大人不要這樣說,只是我……」

  白玉樓截道,「既然不是不配,那就是答應了。」

  「白大人……」紅梅亂了手腳,不知道如何是好。

  沈勝衣又截道,「還叫白大人?」

  白玉樓笑接道,「第一聲乾爹無疑是有些難為情,難以啟齒,但正如媳婦見家翁,始終還是要見的。」

  沈勝衣又說道,「可惜我實在不想有這個乾爹,否則你可以跟我一塊兒叫。」

  白玉樓以鼻應道,「你這種乾兒子我也是無福消受,一聲乾爹,我那個地方只怕沒幾天便給找你算帳的人群來拆掉。」

  沈勝衣道,「紅梅可沒有我那麼搗蛋。」一頓催促道,「還不叫?」

  「乾爹——」紅梅終於叫出來,眼淚隨即奔流,伏倒沈勝衣懷中,飲泣起來。

  白玉樓一怔,道,「怎樣了?」

  沈勝衣道,「她口裡雖然叫,心裡其實還是不大樂意,是不是?」

  紅梅在沈勝衣懷中搖頭,低聲道,「人家只是太高興……」

  白玉樓大笑,「可惜我身上沒有帶著什麼,少了一份禮……」

  沈勝衣截道,「你就是要我送賀禮,也不用說的這樣明白。」

  白玉樓大笑不絕,滿腔的不愉快,也在大笑中散盡,前面那支皮筏中,雷方即時回頭道,「要我們送賀禮那有這麼簡單,酒菜最少也要有一頓。」

  「你小子就是饞嘴。」白玉樓笑應,「可別忘了給我弄一串鞭炮,要燃上一天半天的。」

  雷方歎了一口氣,「你這是要我傾家蕩產。」

  白玉樓大笑接道,「那你乾脆也搬進我那兒,做我的乾兒子好了。」

  雷方不由失笑,旁邊柳百刀卻一聲不發,一支手不停在把玩著一柄飛刀,也許仍然在記著找沈勝衣一決高下這件事。

  不管怎樣,皮筏到底在歡笑中奔流,已經沒有了那種離開人世的感覺。

  段無極卻面寒如水,一絲笑容也沒有,飛鳳飛霞志傑志高心情同樣地沉重。

  他們都坐在一支奇大的皮筏內,志傑志高手執竹篙,坐在皮筏的前端,一些也不敢大意。

  飛鳳飛霞不時回頭望,大理王城那邊隱約仍看見燈光閃爍。

  這一去,是否還能夠回來?她們雖然都不知道,但急流之中,卻難免有一種逝水不返的感覺。

  皮筏順流而下,迅速去遠,那閃爍的燈光終於在飛鳳飛霞的眼中消失,她們一陣茫然,不由自主將頭垂下。

  段無極看在眼內,忽然歎了一口氣,道,「你們不用擔心回不來。」

  飛鳳飛霞一怔,齊聲道,「師父——」

  段無極截道,「白玉樓雖然是朝廷中人,但多少也有一些兒江湖義氣,否則也不會有沈勝衣這種朋友,為師就是倒在他劍下,他也不會難為你們的。」

  飛鳳苦笑道,「徒兒並沒有想到要回來,何況即使回來了,也不能夠再待上多久。」

  段無極道,「這個倒是不錯,但兩國交兵到底不同江湖仇殺,總有一段日子,你們亦應該將消息送回去,好讓有更多時間準備,再盡你們的心力去保衛大理。」

  飛鳳道,「師父留下來不是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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